“江江?”
萬江星踩了一個梯子,一手扶著欄杆,一手拉開床簾,半個身子探進來,和紅了眼睛、鼻尖泛酸的江逾白四目相對。
含淚的江逾白:嗚嗚QAQ
情緒還處於低落之中的他大腦一片空白,唯一能做的就是震驚下用放在桌上的手飛速關掉了視頻通話,甚至沒來得及去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被掛了視頻的邵燁會有什麼反應。
江逾白憋回眼淚抿著唇望著萬江星,鎮定的問,“怎麼了?”
然而他沒注意的是,微紅的眼眶和呼吸不穩的聲線,怎麼看怎麼聽都不是能搪塞過去的樣子。
“江江......”萬江星愣住。
從隱約聽見那一點哭腔時他就覺得不對勁了,他望著江逾白懨懨下垂睫毛微紅的眼眶,每多看一眼胸口就會被刺痛一下。
不等他壓下失控的心緒斟酌好詞彙該怎麼問,同樣洗完澡出來的楊白露已經忍不住把隻夠他一人看清的床簾縫隙往左拉大。
急切也難掩關心,“到底怎麼了?”
兩人一左一右圍在床邊。
微皺的眉頭,憂慮的目光無一不說明了,剛剛江逾白情急之下的那句道歉,他們多多少少都聽到了點聲音。
連聞溪都起身站在他們後麵。
江逾白:QAQ
好嘛。
這還難過不到幾秒,就在哭鼻子的勁頭上被三個人圍觀。
今日份的江江也陷入了絕望社死中。
彆看他現在看起來挺鎮定的,其實心裡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哀嚎了。
幸好他這個人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內心越慌越無助,外表看起來就越是從容不迫,藏得住慌亂也鎮得住場子。
“我在看電影。”平靜地摘掉了耳機,江逾白淡定像隻是隨手關掉了一部電影,毫不心虛的反問道:“跟著念台詞不可以嗎?”
哪個中二少女沒有學過白娘子的施法到處biubiubiu,哪個中二少年沒比劃過五條悟的無量空處。
他不過就是跟著念個台詞有什麼好奇怪的。
這麼一想,江逾白反而愈發安之若素。
楊白露扒在床邊,盯了他幾秒,才調侃了一句,“什麼電影這麼感人,讓咱江爹都快感動哭了。”
“山楂樹之戀。”
“我也想看,加我一個唄!”
“不。”
“......不是,這回答的也太快了,你好歹猶豫一下。”
“不。”
“爹,我叫你江爹還不行嗎?球球了~”
“你在外麵到處亂認爹,你爹知道嗎?”
“那......寶寶?”
“......yue。”
“過分了!!!”
他們就這麼一上一下氛圍融洽的聊起來,楊白露比平時還要豐富生動的小表情逗得江逾白都快掛不住冷臉。
他的確情緒敏感,還容易反複無常。
前一秒還因為傷害到邵燁而感到心跳加速,下一秒又會在意識到自己的殘忍而倍感愧疚。
所以眼淚在被星星的突然出現而逼回眼眶後,再被楊白露逗了兩句,心底那點剛升起的傷心難過就半點也不剩了。
楊白露也不嫌棄扒在床邊仰頭看人的角度辛苦,餘光一落,他好奇拉過江逾白的手放在燈光下仔細翻看。
江逾白放任他動來動去,神色自若:“怎麼了?”
“不是這隻。”話是這麼說可楊白露也沒鬆手,隻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他清瘦的指尖,眼神往裡麵示意道:“你另一隻拿過來我看看。”
江逾白不明所以,遞過去才想起來自己塗了指甲油。
果然,一伸出去就被楊白露拉住,還回了他一個得意的眼神,“我說怎麼之前是看哪裡亮晶晶的,下午不還沒有嗎,哪兒來的?”
“......班裡同學給我塗的。”
一說這個江逾白就想起自己在班上帶起了指甲油風潮,漫不經心的把班裡的同學看見他塗了之後也都跟著塗的事說了出來。
楊白露一邊聽一邊看,放平的視線自然沒讓高坐在床上的江逾白看見他眼底的深思,這麼說江爹和新同學就像他看到的那樣,相處和睦,還有人上趕著討好。
他握著江逾白的手沒放,沒有像往常那樣曖昧的揉捏,而是認真的問道:“你真的是看電影感動哭的?”
江逾白瞬間一甩手,冷漠臉:“我沒哭。”
突如其來的自尊心,差點沒讓楊白露努力營造出來的嚴肅臉破防,他無奈低笑道,“那我換句話重新問好不好?”
江逾白:“......”
怎麼感覺有點莫名其妙的,他倒不是被問住了在心虛,而是意識到楊白露好像是誤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