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陣衣冠楚楚的東方人出現在碼頭時,立即引起了彆人的側目, 甚至就連同那些扔石頭的美國人都留了手,這可是一群紳士。如此一來,倒也讓那些剛下船的愛爾蘭人鬆了口氣,不過他們仍然要在參軍表上登計,一個登計簽名喜提炮灰的愛爾蘭移民問他的同伴。
“你知道我們是去哪裡?”
“聽說是田納西吧?”
“你說他們是不是馬上就給我們吃的呢?”
……
聽著愛爾蘭人的談話,看著那些麵黃肌瘦、衣衫破舊的愛爾蘭,陳傑等人的腦海中所想到的卻是自己,一年前,當他們剛剛抵達南華時,似乎也是這副模樣。
而現在呢?
看看映入眼簾的紐約,看著港口邊的一棟棟五六層的高樓以及泊在泊位上的蒸汽船,他們的神情卻是嚴肅的。
這麼一陣東方紳士的到來,注定是要在紐約引起轟動的,甚至當他們步出港口時,就引起了一位攝影師的注意,他立即用照相機拍下了一副照片。隻不過,就連同這位攝影師,也不知道他的這張照片意味著什麼?
照片上的人們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華夏的過去和未來。
當天,紐約幾乎所有的報紙都報道了這些中國留學生的到來,當然,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到來意味著什麼,更多的隻是圖著新鮮。
可並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在紐約的一家旅館裡,一身洋裝的濱田彥藏在看到這篇報紙時,頓時驚呆了。
“中,中國向美國派出了留學生!”
濱田彥藏是日本曆史上頗有名氣的人物。1850年,濱田彥藏在船從江戶回家的途中,遭遇了暴風雨。在漂流過程中,他得到了一艘美國船隻的救助。因無法回到閉關鎖國的日本,濱田彥藏被迫在美國生活了八年。
1859年6月,濱田彥藏以美國領事館翻譯的身份,重新回到日本。但因當時日本正值“安政大獄”的高潮,濱田彥藏本人處於被攘夷派誌士盯上的狀態,不得已又返回了美國。後來在他的朋友、時任美國國務卿蘇厄德的推薦下,還得到總統林肯的接見,成為了唯一見過林肯的日本人。
儘管他見到了林肯,但卻無助於解決他的困境——找不到工作,無力湖口,不但他如此,和他一起“逃出日本”田邊一郎也一樣,他們都是被攘夷派誌士盯上,不得不逃出日本的,可曆儘千辛萬苦來到美國,在生存問題上就犯了難。
“哎呀,到底還是中國啊!他們居然這麼快就派出留學生!”
田邊一郎盯著報紙,語氣裡充滿了羨慕。
“真不知道,江戶的那些該死的家夥,要是知道這些,會作何感想,他們就不知道,現今世界,想要立足於世,就必須求學於西洋嘛!現在,就連中國也在學西洋之學啊!”
“是啊,這才是中國啊!中國真的是讓人敬佩的國家啊!居然斷然向西洋派出了留學生!”
驚愕間,濱田彥藏對身邊田邊一郎說道。
“田邊君,我們去拜訪一下他們吧!”
“拜訪他們,他們會見我們呢?”
田邊的問題,讓濱田彥藏笑道。
“他們為什麼不見我,我可是連林肯總統都見過!好了,我們去他們住的地方拜訪他們吧,不過,我雖然小時候學過南京話,可現在都忘得差不多了,田邊君,你呢?”
“我,可是可以寫漢詩的!”
田邊一郎大笑道。
“我們去拜訪一下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