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廉,作為智利臨時政府的所在地,這座城市從去年10月,就陷入了半包圍之中。如果不是城外的要塞與塹壕阻擋了智利軍隊的進攻,或許這座城市早就淪陷了。
其實,它的陷落不過隻是時間問題——北方的智利軍隊調動了近四萬大軍,進攻這座城市,而這裡的守軍不過隻有區區萬餘人。
幾個月的戰場對峙,讓北方的軍隊也在奇廉城外修建彼為複雜的要塞戰壕,深達一米多沉的戰壕,高出地麵的炮台,一門門黑洞洞的大炮直指一兩公裡外的南方軍陣地。
經曆了數年的戰爭之後,在享受了線膛步槍的精確打擊後,戰壕理所當然的在智利流行了起來,畢竟這是數萬條生命換來的經驗。
智利人的戰壕挖的很深,一米多深的戰壕上方,還有一道將近一米高的梯形胸牆,在深度達兩米地戰壕裡呆著,絕對是最安全的地方,根本就不用擔心襲擊,在哨兵警惕的觀察著外界時,戰壕裡的智利人則在那裡抽著煙聊著天,這些北方軍之中既然有白人,也有很多被稱為梅斯蒂索人的混血兒,但更多的還是印第安人,畢竟現在的智利至少有半數的人口都是印第安人。
儘管在軍隊中這些印第安人的地位低下,但相比於外界,軍隊之中倒還算平等,至少那些混血兒軍官,還把他們當成人,入了夜,在玻璃油燈下,印第安士兵抽著煙,用簡陋的土著樂器吹奏著傳統的音樂,悠揚、低沉的樂聲在黑夜裡回蕩著。
曲樂聲顯得有些傷感,似乎是在講述著被征服的故事,他們確實被征服了,兩百多年前,西班牙人來到這裡之後,不僅征服了這片土地,而且還征服這裡的人們,甚至印第安人自身也在趨於消失,半個世紀前,印第安人占到智利人口的80%,而現在卻隻有半數,那些白人移民不斷的娶走印第安的女人,現在的智利梅斯蒂索人,也就是白人與印第安人的混血兒越來越多。也許再過幾十年,印第安人就會從這片土地上消失。
印第安人的曲樂是低沉的,也是傷感的,同樣也是絕望的,這些服兵役的印第安男人,很有可能終身娶不到老婆,畢竟,女人們更願意嫁給擁有更多土地和財富的男人,也就是那些占據經濟優勢的白人移民。
窮不過三代,沒有土地、沒有財產的窮人肯定是無法繁衍後代的。在目前智利的土地大都被歐裔移民占據的情況下,印第安族群隻會慢慢消失,最終來自西班牙、法國以及德意誌等地區的歐洲人會與印第安人實現“民族融合”……
傷感的曲樂在夜空中回蕩著,而與此同時,在相隔公裡外的南方軍的防線,一隊隊士兵正在通過交通壕進入戰壕。
頂著滿天的星月,兩個團的戰士進入了戰壕,進入戰壕後,他們握著斯氏1862步槍,眼巴巴的抬頭看著戰壕的頂部,他們的神情看似澹定,可難免的還是會有些緊張。
在緊張的氣氛中,一名軍官走了過來,借著月光看著戰士們,陳雲生大聲說道。
“好了,今天就要打仗了,廢話我也就不多說了,上了戰場,大家隻管殺敵報效大帥,即便是死了,大帥也不會虧待大家的!”
說罷,他揚了揚手中的信紙。
“這是單子,大家夥一定要好好的填好了!如果陣亡了,你的家人就能得到五百塊大洋的撫恤金!如果沒親人的話,可以選捐給華夏教育基金會,所有人都必須要寫遺囑,寫好上交給班長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