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
在激動的叫喊聲中,又是一聲巨響,二號魚雷再次擊中了“五月二十五日”號鐵甲艦。爆炸的衝擊波襲來時,因為距離太近甚至讓潛艇也跟著晃了晃,沒站穩的水平才能直接摔倒在艙內。
“全速下潛!”
在劉天生下令潛入深海時,海麵上已經亂成了一團,被兩枚魚雷接連命中的“五月二十五日”號鐵甲艦,已經嚴重進水,
在船身傾斜的同時,驚惶且不知所以的水兵們甚至不等放下救生船,就跳下海。
他們誰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兒,但是現在麵對迅速下沉的軍艦,跳到水裡才是最好的選擇。
“快,減慢航速,有水雷!”
在“米諾陶號”鐵甲艦上的英國水兵們也被劇烈的爆炸嚇到了,他們無不是緊張的看著寬闊的河麵。
到底發生了什麼?
肯定是水雷了。
一定是在航行的時候碰到了水雷。
河裡有水雷!
水兵們驚恐的觀察著河麵,黃豆豆的河水掩蓋了所有的一切。沒有人能夠透過河水看到河底的那艘小小的潛艇。
此時它就那樣靜悄悄的懸浮在河水之中,已經完成任務的潛艇,就像是海底的幽靈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在它的身後留下了一片死亡和恐懼。
“注意觀察海麵,可能還有水雷。”
在副艦長下達命令時,亨利斯已經緊張的來到甲板上。
“怎麼回事?”
原本他正在艦長室中和愛德華聊著天,可誰曾想卻被爆炸聲所打斷。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是不是遭到了南華海軍的襲擊?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相信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任何一支艦隊敢於挑戰英國皇家海軍。
“將軍,水雷!“五月二十五日”可能碰到了水雷,而且是兩枚水雷!”
兩枚水雷!
亨利斯少將的雙睜一睜,簡單不敢相信他所聽到。
“這怎麼可能?”
“兩聲爆炸,相隔不到一秒,也許是巴拉圭人放下出的錨雷飄到了這裡,將軍,我們必須要小心一些。”
水雷,並不是什麼新鮮的玩意,在南北戰爭中,產自南華的水雷就被南方廣泛使用,以用於打破北方的封鎖,儘管沒能達到目的,但是在漢普頓錨地等區域,還是炸沉了數十艘北方的船隻。在巴拉圭戰爭中,水雷也得到了應用。
幾乎是理所當然的,所有人都覺得“五月二十五日”號遭遇的是巴拉圭在戰爭時期布設的水雷。至於魚雷……那玩意,他們聽都沒有聽說過。
“這可真是洛佩茲的報複啊!”
站在司令塔中,看著緩緩沉沒的“五月二十五日”,亨利斯少將說道。
哪怕就是洛佩茲再放出這些水雷的時候,也不曾想到有朝一日會給阿根廷人如此慘痛的教訓吧。
或者,這就是上帝的安排。
“詢問一下薩爾恩托總統是否已經安全撤離,問問他們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
肯定是需要幫忙的,在“五月二十五日”號鐵甲艦上,不僅有幾百名水兵,還有上千名撤退到軍艦上的陸軍士兵。
而現在他們都在水麵上掙紮著,當然很多人根本就沒有機會掙紮求救,他們已經隨著軍艦沉入拉普拉塔河裡。
在“米諾陶號”放下救生艇和阿根廷海軍一起求援落水的人員時,已經撤到救生艇上的薩爾恩托的臉色煞白,他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正在沉沒的“五月二十五日”號鐵甲艦,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完了!
全完了!
“先,先生,我,我們的……國庫完了!”
像落湯雞似的剛剛從河裡被救起來的央行行長,整個人都傻了,他驚恐不安的看著這艘阿根廷海軍的旗艦。他即將被河水給淹沒。
上帝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國庫!
國庫就在“五月二十五日”號鐵甲艦上!
為了能夠繼續抵抗下去,在撤出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時候,根據總統的命令,國庫以及中央銀行所有的黃金以及金銀幣、債券等財物都被秘密運出金庫,裝進箱子送到了“五月二十五日”號鐵甲艦上。
原本“五月二十五日”號鐵甲艦裡的這批金銀是阿根廷繼續戰鬥下去的希望,可是現在呢?
隨著軍艦的沉沒,一切全都沒有了!
全都沒有了!
薩爾恩托的臉色難看的就像是死了親爹一樣,他就是這樣死死的盯著“五月二十五日號”,腦子裡空洞洞的說不出一句話來的。
沒有了黃金。
也就沒有了一切,即便是他率領著軍隊撤到了烏拉圭,又能乾什麼呢?當他沒有錢發出軍餉沒有錢購買糧食的時候,那些軍官和士兵們的怒火都會發泄到他的身上。
到那個時候會發生什麼?
薩爾恩托連想都不敢想,他就是這樣神情絕望的坐在救生艇上,腦海中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難道這真的是上帝的旨意嗎?”
水雷!
誰能想象得到艦隊會在航行的時候遭遇到水雷?
而且那兩個水雷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洛佩茲那個家夥放出來的。
更讓人難以想象的是,水雷居然不偏不倚的撞到了“五月二十五日”號鐵甲艦!
除了上帝的安排,薩爾恩托想象不到其他的任何可能。
“我的上帝呀,難道你真的拋棄了你的子民,拋棄了阿根廷了嗎?”
薩爾恩托神情絕望的注視著緩緩沉沒的“五月二十五日”號鐵甲艦,現在沉沒在拉普拉塔河中的這艘鐵甲艦,已經不再是什麼軍艦了,而是他們的希望!
可是希望就這樣沉入了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