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莊園的彆墅到馬場又得乘車五分鐘。
藺焰塵養了四匹馬,一匹純黑、一匹純白、還有兩匹花斑,每匹都長得很帥氣,勻稱矯健的身體,修長有力的四肢,繁茂濃密的鬃毛,精靈般的耳朵,還眨巴著杏仁般水汪汪的眼睛。
楚汛隻在景區旅遊時騎過一匹馬,毛皮黯淡,四肢粗矮,他看見這幾匹馬,有些懷疑自己當時是不是叫人給騙了,那或許是隻驢?
那匹黑馬的鬃毛被細心地編成了辮子,還戴著鍍金的馬具,格外英俊,楚汛想摸,又不太敢,問藺焰塵:“這是什麼馬?”
藺焰塵給他介紹:“弗裡斯蘭的黑珍珠,弗裡斯蘭馬,你最喜歡這匹馬?他叫傑伊,是個男孩子。”
“都很好看,我不懂馬。”楚汛接著說,“白色的這匹馬也好看。”
“這是利比紮馬,她叫雪莉,是個女孩子。”藺焰塵說。
楚汛頷首:“我記得水滸裡宋江有匹馬也是通體雪白的寶駒,名字取得好聽,我一直記得,叫照夜玉獅子,外國人取名還是缺乏韻味。”
藺焰塵立即說:“那好,他以後英文名叫雪梨,中文名叫照夜玉獅子。”
楚汛側目:“你可以給他們改名?”
藺焰塵心下暗道不好,一時得意忘形過頭,他嬉皮笑臉說:“我去與她的主人提建議,這麼美的名字他一定會答應的。”
和我開玩笑是吧?楚汛勉強接受了他的圓謊,看向兩匹白底黑斑的花斑馬,指著說:“那它們是那兩隻馬生的嗎?一塊黑一塊白。”
藺焰塵忍俊不禁:“哈哈哈,阿帕盧薩就長這樣。它們都絕育了。你想騎哪匹馬?”
這麼高的大馬,讓人望而生畏,楚汛問:“哪隻性格最溫順?”
藺焰塵說:“那還是傑伊吧。”
楚汛吃驚:“我以為會是那匹白馬最溫柔。”
藺焰塵:“馬不可貌相。她是個脾氣很壞的女孩子,熱愛自由,討厭彆人騎在她背上,我都差點被摔下來過。”
楚汛伸手摸摸那匹黑馬柔順整齊的鬃毛發辮,傑伊順從地彎下脖子,蹭蹭他的手心,真是可愛。
藺焰塵教他怎麼上馬,楚汛搖搖晃晃地爬上去。
藺焰塵牽著韁繩,引著馬在草場慢悠悠地散步,和坐在馬背上的楚汛聊天:“不用擔心,我在旁邊呢。”
這幾匹馬是他親自預訂,買回家,取了名,然後養到這麼大,很是寶貝,他朋友想借還得看他的心情和馬的心情,彆說像楚汛這樣了,想騎哪隻騎哪隻,他還親手牽韁繩。
冬日薄暖的陽光落了一身。
清脆動聽的鳥囀像是一顆顆琉璃珠,間或從樹梢上擲落在他們耳邊。
楚汛驀地很享受這樣柔和的氛圍,不需要什麼甜言蜜語,藺焰塵隻是走在他前頭,為他牽著馬,總忍不住似的回頭望。他坐在馬上,藺焰塵得微微仰起頭,光屑灑在他的眼角眉梢,讓他看上去好似在溫柔地發光,英俊的令人炫目。
楚汛一直知道藺焰塵好看,但今天尤其好看。
他盯著藺焰塵看,藺焰塵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你在看什麼?”
楚汛說:“你過來。”
藺焰塵走到他身邊,楚汛從馬背上俯下-身,藺焰塵以為他要吻自己,期待得心跳漏拍。
楚汛卻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左耳耳垂,說:“我才發現你耳朵後麵有顆小痣,生得好可愛。”
藺焰塵被楚汛的手指輕輕撫摸到的耳垂像是被燙到了似的,瞬間變得通紅,楚汛縮回手,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追,抓住楚汛的手,握著,情不自禁地吻了吻楚汛的手背和指尖。
楚汛不明所以,笑了:“你做什麼?”
藺焰塵就那樣眼睛明亮地注視著他,一眨不眨,像是想說什麼,心頭的萬千柔情卻不知該從何訴說起,憋了半晌,隻笨拙地說:“我喜歡你。”
剝去花言巧語,年輕人的愛意總是熾熱真摯,像是一條被陽光曬熱的溪水,清澈而溫暖,讓楚汛覺得自己那顆被百般踐踏過的心靈都被熨帖得暖和平靜了許多。
楚汛忽然有點明白為何他那時一眼相中小藺,一身少年氣,乾乾淨淨。
藺焰塵看不清楚汛的表情,光在他背後晃了晃,楚汛輕聲說:“我知道。你說了好多次了,乾嘛一直說。”
藺焰塵不滿地問:“就這樣?”
喜歡使人變得貪婪,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