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始被踹倒在地,卻顧不得身上的痛意,爬起來跪地辯解道:“父皇明查,三皇弟的屍體並非是兒臣放火焚燒,兒臣冤枉!”
“殺人你都敢認,焚屍你卻不敢認了?”安武帝指著他怒道:“那放火之人已被傅寧抓獲,他已招供就是你收買他放火焚屍的,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敢狡辯!”
劉始震驚不已,急聲辯解,“兒臣冤枉,殺三皇弟確實是因為三皇弟要殺兒臣,兒臣急於防衛才失手殺了他,但屍體絕不是兒臣焚燒,請父皇明察!”
“父皇息怒,大皇兄都已經承認殺人了,實在沒有必要再焚屍,大皇兄性子急,但也是敢作敢當之人,若真是大皇兄做的他不會不承認,這件事實在蹊蹺,一定有人暗中陷害大皇兄,父皇英明,還請明察秋毫,還大皇兄一個清白。”劉陽見局麵對劉始極為不利,趕緊跪地替他說話。
聽他這樣一說,安武帝也察覺出事情有些不對勁,既然殺了人,又何必多此一舉焚燒屍體?這不是畫蛇添足嗎?
劉啟見安武帝猶豫,忙看向一旁的傅寧。
今日這樣一個除掉劉始的大好機會,他怎麼會放過?
傅寧便拿出一份供詞,向前道:“皇上,據三皇子的親信何常招供,與三皇子謀逆之人就是大皇子,依臣之見,大皇子是故意要殺三皇子滅口,之所以焚燒三皇子的屍體,是因為三皇子身上藏有證據,大皇子這是要毀屍滅跡。”
這話一出,安武帝眸光立即變得淩厲起來,抬腳又朝劉始踹了過去,“你個畜牲,朕殺了你!”
“父皇,兒臣是冤枉的,何常一定是被人收賣了,要誣蔑兒臣,請父皇明察!”劉始被踹爬在地,吐了口血,仍是不忘喊冤。
劉陽一時間門也沒了主意,自衛殺人他善且能替劉始辯一辯,但若是謀逆,他是萬萬不能開口了,否則會惹禍上身。
“皇上,大皇子是冤枉的,他從未與人謀逆,這一切都是陰謀,是太子和傅將軍,是他們要嫁禍大皇子!”齊紇見劉陽都不幫主子了,爬向前急道。
唯今之計就是將劉啟和傅寧咬住,隻要咬住他們二人,大皇子就還有一線生機。
安武帝又看向傅寧和劉啟。
傅寧趕緊跪地道:“臣是根據何常的供詞如實稟報,並未誣陷任何人。”
“父皇,兒臣何必要誣陷大皇兄?”劉啟不急不緩道:“兒臣得知三皇弟謀逆一事便立即向父皇稟報,而在父皇旨意降下之時,大皇兄卻已經得知消息趕到三皇弟府中殺了三皇弟。”
“敢問大皇兄,難道是孤讓你去殺三皇弟的嗎?會那何常是三皇弟的親信,他為何不指認四皇弟和五皇弟,偏偏指認你呢?”
*
“劉啟和劉始在安武帝麵前互相攀咬,安武帝一時難斷,便先將劉始關進大牢,命三部會審,查明事情真現再做定奪”狼牙將宮中的情況稟報給榮楚聽。
榮楚輕笑一聲,一邊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瓶子來一邊道:“劉始殺人終究是事實,怪隻怪他太過性急,得知消息後就直接帶人去了三皇子府,若他不衝動行事,今日這把火也未必能這麼容易就燒到他身上。”
是他讓狼牙暗中把一切都推到劉耒身上,把劉啟和劉始拉進這個局中。
劉始此人殘暴不仁,在得知劉耒陷害他後定然會心生殺意,榮楚也正是利用劉始這點,才順利讓劉始背鍋。
“劉啟早就視劉始為眼中釘,這次大好機會他斷然不會放過,勢必要置劉始於死地,何常那邊就算我們什麼也不做,劉啟也會收賣他。”狼牙再道。
榮楚點點頭,看著手中的小瓶,“何常那邊你安排好。”
“少主放心,絕不會出差錯。”狼牙道。
夜行不解問:“少主如何收賣得了何常?他可是三皇子最親近的人。”
“何常膝下隻有一女,常年患病,藥石不靈,這是他的一塊心病。”榮楚回道。
夜行便明白了,“是少主承諾能醫好何常女兒的病?”
榮楚微點了下頭,“何常雖然忠心,終是更看中自己女兒的性命。”
夜行道是,人都有弱點,隻要找到了他的弱點就能攻破。
榮楚拿過飲儘茶水的茶盞,打開小瓶,將小瓶裡的東西倒了進去。
狼牙看到他的動作,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夜行見狀,忍不住問道:“少主,這、這就是那殺死野豬的蟲子嗎?”
“正是。”榮楚點點頭。
夜行急忙看去,見那白瓷杯盞中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蟲子,蟲子有四足,無翅,無須,墨綠色,甚是獨特。
若在不知道之前的事情前,他可能會覺得這蟲子長得還挺好看,但在聽了主子的故事後,他半點也不覺得它好看,反而覺得它恐怖。
他聲音都變了,問:“少主不是說這種蟲子已經死絕了嗎?”
榮楚看他一眼道:“這蟲子獨特,師傅便想著如果將這些蟲子加以利用,用於治病救人,也算是造福世人,果然,師傅發現這蟲子活著時可傷人,但死了卻能救人,因此,師傅養了兩隻在身邊。”
說到這,他輕輕敲了敲杯盞,“後來師傅過世後,便將蟲子交給了我,這是母蟲。”
夜行嚇得趕緊退後了些,生怕那蟲子趁他不注意鑽進他的體內,那他便會像那頭野豬一樣,被啃食得隻剩下骨頭架子。
他驚恐問:“少主,劉耒體內是否有這種蟲子,所以才能死而複活?”
“我確實讓何常放了兩隻蟲卵到劉耒的酒中。”榮楚笑道。
酒?
夜行這才想起來,那日牢中劉耒確實在飲酒,所以就算少主不殺他,他也活不了幾日了。
“那少主為何還要冒險殺他?”夜行不解問。
讓他悄無聲息的死去不是更好嗎?
榮楚道:“原本隻是想以此要脅他放人,誰曾想他知道了我的秘密,為了怕夜長夢多,自是一刻也不能讓他久活。”
頓了頓,他再道:“那些蟲子在劉耒體內時間門久了恐會外溢,一旦蟲子外溢,便不是我們能控製的了,將會有無辜之人慘死,劉耒該死,但不能連累無辜。”
他算準了時間門,所以讓人焚燒了劉耒的屍體,就是為了防止蟲子在吃完劉耒屍體後外溢另尋宿主。
夜行明白了,他心中暗歎,少主竟然布下這樣一個精妙的局,不但順利脫身,還讓劉始背了黑鍋。
狼牙問:“若要繁殖,光有母蟲還不夠,少主,是否還有一隻公蟲?”
剛剛少主說主人養了兩隻,他這裡隻有一隻母蟲,那公蟲在何處?
“這種蟲子繁殖能力十分厲害,自是不能放在一起。”榮楚沒有告訴他公蟲在何處,這種蟲子太過厲害,若讓心懷不軌之人得到,後果不堪設想,就算是親信也不能說。
狼牙看了蟲子一眼,垂下頭不再多問。
夜行又覺得身上癢了起來,忍不住抓撓。
榮楚笑道:“你放心,你們所受之藥刑並非是用這些蟲子研製,你們體內也沒有蟲子。”
如果不是不得已,他絕不會用這種蟲子,但這種蟲子確實能治病救人,如果好生利用,還是能造福世人的。
夜行和狼牙都大鬆了口氣。
榮楚看了二人一眼,又道:“就算有蟲子我也能解,所以你們安心便是。”
能解就好!
夜行暗暗拍了拍胸口,自從上次少主不惜冒險救出彩釉和青紗後,他就知道少主生性善良,如果不是他們做了罪大惡極之事,少主是絕不會往他們身體裡放蟲子的。
“先生,四皇子來訪。”
正在幾人說話之時,外麵有下人稟報。
夜行奇怪問:“四皇子劉陽,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