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氏微愣,看著榮楚,好一會兒才道:“都是婢妾的錯,沒察覺出秦姐姐所贈之墨有問題,連累了采菊,也險些害了王妃,請王爺責罰。”
“月兒,你是真的沒有察覺到那塊墨有問題嗎?”榮楚看著她問。
月氏心頭一驚,緩緩道:“沒、沒有,婢子沒察覺出來。”
“可是本王記得初遇你之時你在街頭賣香包,你說那香包是你母親所製,既然你母親懂香料,你自幼跟著你母親應該也略懂一二。”榮楚看了看她床頭掛著的香包,再道:“如果本王沒猜錯,這個香包就是你親手所製。”
月氏驚得坐了起來,哪還顧得上什麼無力難受,爬起來下了床,屈膝就跪在了冰冷的地上,“王爺容稟,婢子的母親確實懂香料,婢子也確實略懂一二,但那浸了曼陀羅花粉的墨還用其它香料掩蓋,婢子一心都在給王妃作詩畫之事上,一時沒有察覺出來,是婢子失察。”
“曼陀羅花粉?”榮楚冷笑,“皇上已經下旨封鎖消息,除了在場之人無人知曉那墨中有曼陀羅花粉,太醫也是在你暈倒後才說明墨中有曼陀羅花粉的,你在昏迷之中是如何得知此事?”
“婢子……”月氏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心中懊惱不已。
東籬確實沒有和她說墨中有曼陀羅花粉一事,東籬沒有去王妃院中,所以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隻道是陳、秦二人暴斃,柳氏被趕出府,府中隻有她和江氏兩個女眷,她當然知道這裡麵的內情,剛剛隻是一時心急所以才說漏了嘴。
榮楚冷哼一聲,“你早就知道秦氏送你的墨中有毒,你也故意用了毒墨,為了把自己摘乾淨,你還故意讓自己和貼身婢女中毒,月兒,本王以前不知,你竟有這般深沉的心機呢。”
“王爺,婢子也是沒辦法,婢子這般做都是為了自保!”月氏磕了個頭哭道:“陳側妃視婢子如眼中釘,多次刁難婢子,婢子身份卑微隻能忍氣吞聲,此次王爺命婢子準備詩畫,婢子知道陳側妃定然不會放過婢子,婢子拿到毒墨時就知道這是陳側妃設的陷阱,但婢子沒證據,婢子也是沒法子才將計就計,婢子不曾想過要害王妃,求王爺明查!”
榮楚道:“本王若非知道你不曾想過要害王妃,本王也不會讓太醫救你性命。”
月氏確實沒有要害江殊的心思,否則那畫就不會是掛在九曲回廊,而是掛在了江殊的寢屋。
原文中月氏在原主造反失敗被擒時卷了景親王府不少銀錢跑了,後來不知去了何處,在原主看來月氏也背叛了她,沒有和他一起下黃泉,但在榮楚看來月氏沒有像孫氏幾個女人一樣落井下石已經算有良心了。
再說月氏逃跑也隻是想活下去,她也有活下去的權利。
這次月氏也僅僅是自保沒有害任何人,且她自己給自己下毒,也算是受到了懲罰,所以榮楚才會救她性命。
其實墨中之毒並不重,人隻要不是長時間大量接觸並不會有事,所以那墨中的毒沒有傷到月氏主仆,是月氏自己給自己和采菊下了毒,葛氏也並沒有事,是陳氏收買的太醫演戲罷了。
葛氏母女之意是要觸掉月氏三人,墨中有毒也隻是個名頭而已,不會真的要人性命。
葛氏母女以為自己聰明,安排得天衣無縫,卻沒料到榮楚是老黃瓜刷綠漆,活了不知道多少輩子,她們這點小把戲根本就騙不了他,柳氏、月氏就更不用說了,那小心思一眼就看得穿,隻有秦氏這次是真的冤,不過也怪不得彆人,是她自己蠢要往陳氏的陷阱裡跳的。
“婢子謝王爺救命之恩!”月夫人連連磕頭。
榮楚止了她道:“行了,你受了這樣一場也算是懲罰了,此事本王就不再追究。”
月夫人歡喜不已,“謝王爺。”
“隻不過……”
月夫人臉上的笑意一僵。
榮楚道:“你心思深沉,本王是萬不敢留你在身邊,你收拾一下帶著你的人出府去吧。”
“王爺?!”月夫人震驚,“王爺不要婢子了?”
榮楚反問:“府中現在隻有你和王妃二人,你難道不會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嗎?”
月夫人愣住。
她會,之前她頭上有那麼多女人壓著她,她不敢有非份之想,但若前麵的障礙都沒了,她能有機會像江氏一樣得到王爺的獨寵,她真的會博一博。
“月兒,你跟了本王一場本王也不是個不講情麵的人,本王要不是看你這些年還算安份,裝得也很好,你以為本王會留你性命嗎?”榮楚冷聲道。
月夫人死死咬住嘴唇,原來王爺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也知道她一直在裝,像是被人剝了衣衫丟在大庭廣眾之下,她覺得難堪極了,再不敢說什麼,磕下頭去,“婢子願意……出府。”
榮楚這才滿意,站起身離去。
他步子輕快,嘴角也揚起輕鬆的笑意,總算把王府給肅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