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了。可他既然對這些人無意,那也隻是那些人對瞎子點燈,白費蠟,你倒不用往心裡去,總歸就煩一時罷了。”
方妙道:“我知道他沒錯,可看著就是不高興。”
這種事,總是沒道理可講的。
能控製住不遷怒是很難的。
說不心煩是假的,她隻恨不得把那幫心懷不軌的女人都趕出去,彆在自己麵前晃悠。
隻不過抬眸一瞧薑雪寧,卻突然怔了一下
。
薑雪寧道:“怎麼了?”
方妙眨了眨眼:“你從來不這樣嗎?”
薑雪寧沒反應過來:“哪樣?”
方妙坐直了身子,注視著她,眸底多了幾分探究的認真:“像我一樣,通俗點講就是‘吃醋’。比如彆的女人靠近他,明明也不是他的錯,可你就是不高興,忍不住,甚至還要給他氣受。你沒有過嗎?”
吃醋?
薑雪寧仔細回想了一下,還真沒有。
於是搖頭。
方妙麵上頓時劃過了一分驚異:“這怎麼可能呢?”
她忍不住想要追問。
隻不過這時候外頭突然來人通傳,說謝少師往這邊來了。
方妙立刻就閉了嘴,同時還有幾分莫名的心虛膽怯,趕緊起身來道:“天色也晚了,我突然想起我在這兒跟你說了半天話,還沒去給殿下請安呢,這就先走一步!”
說罷腳底抹油便溜。
那架勢儼然是學得不好的學生怕遇著先生,能躲多遠躲多遠,畢竟方妙當年在仰止齋,也算是混日子一把好手,可不敢被看見。
於是,謝危撐著傘,從紛紛揚揚的雪裡走過來時,就見偏殿裡的薑雪寧手裡掰著半拉橘子,用一種頗為無奈的眼神看著他。
一名新來的宮女立刻上前要接過他的傘。
豈料謝危眉尖微微一蹙,隻跟沒看見似的,自己輕輕將已經收了的傘斜靠在廊柱下,然後才從外頭走了進來。
謝居安凡事不愛假手他人,這一點薑雪寧是習以為常的,往日並不曾注意。可今日興許是換了一名新來的宮女,瞧著眼生,她反倒注意到了。
方妙方才困惑的問題,忽然從腦海中劃過。
薑雪寧眨了眨眼,看著他朝自己走近。
大冷的天從內閣值房那邊來,他眼角眉梢本就是清雋,如今更染上少許寒意,一雙眼看著人時,格外有種專注深沉的味道。
道袍雪白,不沾塵埃。
從前世到今生,她幾乎已經習慣了謝危這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模樣,好像除了前世膽大妄為的自己之外,也不曾聽聞哪個女人對他投懷送抱,好像此人天生不近女色,旁人天生也不招惹他一般。
想想怎麼可能呢?
謝居安位高權重,又生得這樣一副好皮囊,便是沒有滿身的智計才華,也不知是多少閨中少女夢裡良配,天底下想與他有點什麼的姑娘,想也知道根本不可能少。可自己就是沒有半點聽聞。
甚至從來沒有見過。
自然也就不會像方妙一般煩擾。
因為謝危不是沈d。
薑雪寧並非不會吃醋的人,相反,她若鬨騰起來,手段是一點也不少。可打從與謝居安在一起,甚至沒在一起時,她就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那些小性子和脾氣,更是再也沒有出現過。
不是她收斂了,不用了。
而是謝居安不聲不響,做得太好,一點煩擾都不帶給她,以至於無論是小性子也好,醋壇子也罷,根本連派上用場的機會都沒有。
她眼底潤濕了幾分,上前主動環住他腰,問:“怎麼過來了?”
他才從外頭來,
身上還是一片冷意。
可她在這殿內熏得暖烘烘的,湊到他懷裡,便將那冷意驅散了幾分,謝危摟住她,一聲笑:“我要不過來,就你給沈芷衣賣命這架勢,還不知要在宮裡睡幾天。”
薑雪寧咬唇笑:“誰叫你不來接我?”
她慣來強詞奪理,這般理直氣壯,謝危都習慣了,也不反駁,拿起旁邊雪狐毛滾邊的鬥篷來,便把她整個人都罩裡麵,隻露出巴掌大一張小臉,然後道:“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