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住所, 府邸裡發生了些什麼事根本不用身為家主的源賴光刻意留意,也會有其他人在必要的時候向他上報。
被自己家族的人帶回去的‘織雪’嗎?
說實在的, 源賴光原來倒是沒怎麼注意過她。
和雲雀想的不一樣,當初把派人過去照顧,源賴光也就是和府上負責的人那麼一說而已。
至於後續,他還就真沒怎麼插手。
硬要說的話,源賴光對於這個化名為‘花’的少女,全部的印象隻有自己曾經交代過她留意雲雀閒暇時的去向。
不過, 也沒有後續就是了。
畢竟除了鬼切的那次,大部分時候雲雀都‘安分’的可怕。
“新的式神?”
晚飯時候的相見, 同時駐足於門前的兩位。
黑發的青年因為剛睡醒一會兒的緣故,原本柔順的發絲被壓的還有些翹起。
異常呆萌的一撮在細風的吹拂下一晃一晃,生生的將青年拒人千裡的冷冽氣質稍微放柔了一些。
“是啊。”有些好笑的看著,將視線移至對方臉上的源賴光揚了下嘴角, 說道, “之前就想帶去給你介紹一下了,這是‘妖刀姬’。”
——‘妖刀姬’。
人如其名。
看起來比鬼切都更像是一件沒有感情的‘武器’。
“嗯。”
反正又不能咬殺, 雲雀沒什麼興趣的應了一聲算是回應,抬腳離開之前,
“雲雀。”白發的男人忽然出聲叫住了他, 道, “我聽說之前的侍女不在了, 需要我重新派一個給你嗎?”
“……”
源賴光說話, 三句話兩個坑。
雲雀冷漠的回望過去, 企圖從他臉上看出什麼意圖無果。
“不用。”他道。
“是嗎。”拒絕這種事,來得多了,源賴光也就習慣了。
隻是,這會兒的他還是很‘好心’的又多嘴說了件老婦尚不知曉的事情,“‘花’的家族在一天前似乎遭受了妖怪的血洗,全部人員似乎沒留下幾個活口。陰陽寮已經委派人過去了,想來他們大概會解決掉那個妖怪為那些死去的人們稍微報仇吧?”
源賴光微微歎息著說道,“真是可憐,不是嗎?”
這個時代妖怪殺人並不罕見,但是以那種極端的方式血洗整個家族的做法,如果沒有深仇大恨是絕不會輕易做出來的。
“關我什麼事?”就算是能從源賴光的這番話裡聽出一些試探,雲雀也是依舊八風不動的麵無表情,“我不會給草食動物念經超度。”
“嗬嗬,”源賴光輕笑,“也是。”
……
平安京。
沒有電器、沒有科技,冬日大雪封路的時刻,即使是牛車,出行也依舊多有不便。
源氏府邸中收藏的陰陽術、咒術相關的文書眾多。
因為之前在看見荒所繪製的咒術時產生了些許感應,在這段出門找不到合適對手的日子裡,雲雀乾脆二話不說,一頭栽進了藏書庫。
五花八門的術法,一切都是玄之又玄。
基於靈力之上的構築,對於崇尚拳拳到肉打法的某位‘移動凶獸’來說,無疑是相當的麻煩。
就好比是讓一個物理型的戰士硬轉成魔法型的法師,雖說在電腦遊戲中可能難以實現,但具體到雲雀所處的現實裡,倒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隻不過論及難度係數,這毫無疑問的是極高難度五星滿值了。
問源賴光是絕不會發生的事情,平時就已經是那種樣子了,誰知道他在進行指導的時候會不會夾帶私貨?
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
看看源賴光那一貫的行事作風吧,說死了雲雀也不可能會放心聽他講解的。
端正持著毛筆,伏案於窗前。
一手翻閱著書冊的黑發青年微微垂眸,神色自若。
落筆時的筆鋒流暢有力,穩健且不拖泥帶水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一丁點兒對於極具有時代感的毛筆有什麼生疏或者不適之處。
——結界。
這東西還算有趣,不過沒什麼必要。
描摹完的陣法一個個都記了下來。
源氏的藏書多是多,可關於他們所供奉的那位‘蛇神大人’,就沒了多少細致的記載。
還有‘禁術’。
相關的古籍有,可內容都是殘缺。
一知半解的塗塗改改,錯綜複雜還異樣的繁長,雲雀耐著性子看完了全篇也找不到任何能聯係起來的東西。
亂七八糟的,簡直想把整備這些玩意兒的人都給咬殺掉。
耐心告急的雲雀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