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小玉聞言連忙拉著齡官跟著大夥一起去領月錢。

自從來了賈府後,小玉發現這裡竟比之前周娘子處管理的更鬆些。婆子丫頭們打點下門房,或打酒買油或傳送衣物無所不能。但說到底還是得有錢,沒有錢那是寸步難行的。

自己這裡連著齡官那都沒有多少餘銀,正想著怎麼賺點才好送信回家呢。沒想到竟然還有月錢!

眾人興高采烈的過去,沒一會兒又都垂頭喪氣的回來。原來管事的說,她們的月例銀子已經讓這處的管事婆子領了。

這些婆子原也是家中舊有曾演學過歌唱的女人們,後來班子散了,一部分人不願意走就留在賈府,現分派她們帶領管理十二官的一應吃穿用度。

這些人或許原有些手藝,但這些年來早就丟開了去,一個個平日裡賭錢吃酒的,打架拌嘴,並不大管小玉她們。

說是管理吃穿用度,平日裡恨不得多克扣些好帶回家,隻是小玉她們初來,也不好說些什麼。

芳官性急,說著就要去找管事婆子要去。

文官忙一把拉住她說道:“這會兒休息,管事們估計不在,我下午去問問,也許是她們領了,回來分給我們呢,這會子急急的跑過去,豈不叫人笑話。”

大家隻能暫時忍耐下來。小玉覺得不妙,這些婆子素日裡愛財如命,銀子到了她們手裡還能要回來?

隻得找來寶官,她日常和院子裡丫頭們玩的比較多,讓她去問問。

自己也轉頭去找熟知的婆子,看有沒有舊例。

不一會兒兩人在屋裡碰頭,寶官搖搖頭道:“我問的院子裡的杏兒,她說府裡丫頭們的月錢不是自己領著就是爹娘領的,咱們這邊她就不知道了。”

小玉道:“我問的廚房裡的何媽,她倒是說往年我們這樣的,月錢都是自己拿著的。”皺了皺眉又道,“隻是咱們在這兒無依無靠的,這些婆子要是真賴了去,也沒人替我們做主。”

兩人商量了下,也是無法,隻看下午文官去問了怎麼說。

果然,錢是要不回來了。文官去問,被人一句話撅了回來,說是怕她們年紀小亂花錢,替她們存著,有什麼要使的再找她們就是。

“說的輕巧,咱們的銀子,憑什麼放她們那裡,你就沒去找找教習?”芳官第一個嚷起來。

文官委屈的說道:“我怎麼沒去找,隻是兩位教習都說,她們隻管教戲的事,其他的事和她們並不相乾。”

“哼,一個個不就是看咱們才來,欺負人嗎?要我說大家索性大鬨一場,方爭過氣來。”

“對,咱們現在忍了,以後她們越發上臉,不如現在就鬨出來才好。”

芳官、藕官不忿,說著就要拉上眾人一起去找管事婆子。

文官忙勸道:“咱們才進這府裡,吃穿用度比先時不知好了多少。這會子鬨出來,到讓人抱怨我們輕狂。不如忍耐些,後麵再找機會慢慢回轉。”

茄官、艾官等也麵露遲疑之色。

小玉心想這麼下去不行,她們本來就孤立無依的,再不上下一心,更沒人當回事了,忙出來打圓場:“大家一時也沒有個主意,不如晚間再說,免得讓外人看著笑話。”

說著示意眾人看向外麵,隻見已有幾個婆子丫頭伸頭伸腦的的看向這邊。眾人這才散去。

晚間下課,大家都聚在小玉房中。小玉並沒有說起月錢的事,而是談起了自己的身世:“自小家中父母雖然憐愛,可是這世道什麼時候讓我們這些貧民小戶活過?逢著家鄉大旱,還欠著地主家的債,實在活不下去了,爹娘隻能賣了我。”

小玉說著心裡有點發酸,眼圈一紅,又拉著齡官道:“齡官也是,本來在家日子過的好好的,結果繼祖母不慈,竟然做出拐賣孫女的事。”

擦了擦眼淚道:“咱們姐妹都是被賣被拐過來的,都沒過過什麼好日子。”

小玉的哭聲,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鳴,寶官也控訴道:“誰說不是呢,我家裡還出過秀才呢,可是沒輪到好時候,小時候非打即罵,沒吃過一頓飽飯。”

芳官哭道:“你們還好,爹娘還在,隻我全家死的隻剩下我一個孤鬼了。”

人人都是一部血淚史,聽著其他人的哭訴,圍觀的人也受到感染,都哭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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