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予愉帶著一堆東西爬上梯子時,已經不見了霜鸝的身影。
殷予愉看著空蕩蕩的前院,倚靠在梯子上,喃喃道:“...還是生氣了啊。”
下麵的守衛和太監麵麵相覷,下一刻立刻低下頭。
殷予愉帶著一堆東西從梯子上跳下來時,沒好氣道:“彆垂頭了,走了。”
*
霜鸝提著一大包果子,去書房尋殷予懷。
走了一半,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折回到了廚房中。
待到小心地擺好了盤,霜鸝彎彎眸。
端著最好看的果子,她又去了書房。
推開門時,殷予懷正在提筆寫著什麼,看著她進來了,也沒有抬頭看一眼。
已經相處了半年,殷予懷生氣,霜鸝怎麼可能感知不出。霜鸝端著果子的手收緊,不知道自己怎麼惹了殿下生氣。
她輕聲上前,將果子放到一旁,再走到殷予懷身旁,為他研墨。
殷予懷隻是繼續提筆寫著,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殿下——”霜鸝一邊研著墨,一邊輕聲喚著。
殷予懷淡淡抬頭,看了她一眼,並不說話。
霜鸝小心拉了拉他的衣袖,眨了眨眼,殷予懷看著她,依舊是那副沒有什麼表情的模樣。
“彆生氣啦,氣壞了身子就不好啦~”霜鸝軟著音調,有一下沒一下地哄著。她實在沒有什麼經驗,這大概是殿下半年來,第一次在她麵前生氣。
她左思右想,都想不出,她到底怎麼惹了殿下生氣了。
但...這並不妨礙她認錯哄人!
霜鸝一隻手輕輕扯著殷予懷的衣袖,另一隻手小心接過他手中的筆,待到將筆輕輕地放置好之後,再專注地看著殷予懷。
而殷予懷一雙紺青的眸,從她扯住她的衣袖之後,也就直直地看著她。
霜鸝輕輕眨眨眼,將殷予懷帶到一旁的椅子上。
殷予懷臉雖然冷著,卻還是配合,直到霜鸝將那兩盤精美的果子端上來時,臉才又冷了下去。
他輕描淡寫問:“剛剛那是殷予愉?”
霜鸝知道瞞不過,忙點頭:“是,是四皇子。”她撚起一塊恍若桃花的果子,向殷予懷口中送去。
霜鸝稀薄的哄人經驗告訴她——
一般這個時候,人應該就能哄好了——
殷予懷眼眸一暗,不再言語,直接起身,出了書房。留下霜鸝舉著果子,喉嚨間的話緩緩地咽下去。
...哄不好啊。
*
隔天。
去照例拿一天的食材的時候,霜鸝不由得苦了臉。
殿下同她生氣,每次飯菜都用得少了。
倒也不是不同她講話,就是,就是,霜鸝咬著唇,就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和之前好像...完全不一樣了。
走到門前,忽然,殷予愉的頭就出現在了牆頭。
霜鸝被嚇了一跳,眼眸瞪得大大的,待到看見是殷予愉之後,因為殷予懷而生的煩惱一下子爆發了。
她轉頭就走,留殷予愉一人在牆頭不知所措。
殷予愉怔了:?
...
片刻,霜鸝又回來了,她咬著唇,看著牆頭委屈巴巴的殷予愉,自知理虧,聲音放輕了些:“大名鼎鼎的四皇子,如今又來找我這個小奴婢乾嘛?”
殷予愉被刺得沒有脾氣,好聲好氣說:“過來些,我給你講講這裡麵的藥。”
霜鸝:“...藥?”
這時霜鸝才想起來,昨日他看見了她手臂的燙傷,原來離開,是去給她拿藥了嗎?
有些理虧,霜鸝乖乖上前,聽殷予愉一樣一樣講著。
“這個綠色罐子的,叫什麼我記不清了,但是是塗抹手臂的。你手臂看著那麼嚴重,昨日你若不走,我昨日便把藥送過來了!”
“這個藍色罐子的,是塗手掌心的...”
“這個粉色罐子的,記住了啊,等落痂了再塗。小姑娘家家的,不可以留疤的!”
陽光灑在殷予愉臉上,霜鸝愣了一秒,隨後乖乖點頭。
“...謝謝。”她聲音很輕,有些不知所措。知道適才,自己多少有些遷怒了,霜鸝的眼睫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