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四章(1 / 2)

那日,青鸞離開殷予懷的院子之後,沒有直接去該去的地方。

她停在街上的一處,冷冷地看著樓上掛著的木匾——“迎春亭”。

青鸞握緊拳,沉默地走了進去,待到到了一處房門前時,手輕輕地頓了一下。

不等她推開,門從裡麵開了。

見到來的人是青鸞,頹玉失望地歎了口氣,隨後向青鸞身後望了望。

“小姐沒來。”青鸞冷漠道。

頹玉又是歎了口氣:“小姐沒來就算了,青鸞你還對我這麼凶。”

青鸞沉默地關上門,轉過身,望向頹玉的眼更冷了些:“頹玉,你真的想今日來的是小姐嗎?”

頹玉原本笑著的眸一怔,隨後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自然,頹玉已經許多日未見到小姐了,想念得緊。”

青鸞看著頹玉,沒什麼表情地吐出:“頹玉,自己去,認錯。”

頹玉身子一僵,隨後眸中掛起笑:“我有什麼錯?青鸞,血口噴人便是你的不對了吧。”

青鸞輕聲一嗬,手中的劍拔|出,直直指向頹玉。

寒光從兩個人的臉上飄忽而過,青鸞冷著臉,頹玉卻慵懶地臥在矮榻之上,不為所動。

青鸞冷聲:“頹玉,我再說一遍,自己去,向小姐,認錯。”

她一字一字吐,眸中的冷意已經要結成冰。

頹玉還是彎著一雙眸,輕笑著看著青鸞,他緩緩走過去,用胸膛抵住閃著寒光的劍,輕聲低語:“嗯,青鸞,我自己走過來了,敢嗎?”

青鸞握著劍的手緩緩縮緊。

頹玉眸中的笑意越發濃厚:“裝腔作勢。”

青鸞眸頓了一瞬,隨後望向頹玉:“不用激怒我,頹玉,你要麵對的,不是我。”

頹玉:“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青鸞:“小姐來,你就聽得懂了嗎?”

頹玉輕聲一笑:“或許呢,青鸞知道的,小姐在的時候,頹玉的腦子會清醒很多。”

青鸞眸中浮上了失望:“頹玉,你覺得,我和紅纓都能猜到的事情,小姐會猜不到嗎?”

頹玉眸中一僵,隨後語氣冷了一些:“你和紅鸚,有證據嗎?”

青鸞眼中的失望越來越濃鬱,她看著麵前的頹玉,緩緩放下手中的劍。

“頹玉,小姐需要過證據嗎?”

這句話,徹底讓頹玉安靜了下來。

青鸞用著一種很複雜的眸光看著頹玉:“頹玉,你太心急了些。這種我都能看得出的伎倆,你都能用來算計小姐?為何要如此迫不及待,你知道,我和紅鸚,本來都會站在你這邊的。再多待些日子,等到小姐對那殷予懷失去了興趣,留在小姐的身邊的,還是我們三個。彼時,我和紅纓,如何會不幫你?”

像是被戳中了笑點,頹玉諷刺地“嗬”了一聲:“你們會站在我這邊?”他緩緩抬眸,眼眸發紅,直接拂掉了桌上的東西。

瓷器、玉器劈裡啪啦地碎一地。

頹玉恍若瘋魔般望向青鸞:“青鸞,你捫心自問,小姐會嗎?小姐會對殷予懷失去興趣嗎?如若小姐不會,你們會站在我這邊?明明那兩年,是我陪小姐一起從那煉獄中走出來,憑什麼,憑什麼小姐心中隻有那殷予懷?青鸞,明明這些年,都是我們陪著小姐,小姐的心中還是隻有那殷予懷,青鸞你心中不難受嗎?”

說著頹玉上前拉住青鸞的手:“青鸞,隻要殷予懷不在了,小姐的心中就隻有我們了,你不心動嗎?青鸞,你幫幫我,你幫幫我,好不好...”

青鸞眸顫動了一瞬,隨後狠狠地揮開了頹玉的手。

她聲音隱著怒氣,手狠狠握緊:“頹玉,你實在是無可救藥。”

頹玉望著青鸞,大笑起來:“青鸞,你就和紅鸚一樣,就是個懦夫。你們誰滿意殷予懷嗎,誰不是恨殷予懷恨到骨子裡?但你們呢,哈——”

“懦夫,兩個懦夫——”

青鸞眸中的怒氣緩緩散去,有些可憐地望著頹玉,她撿起地上的劍,放回劍鞘之中,隨後直直地望向頹玉。

青鸞一字一頓:“我真替紅鸚不值。”

頹玉抬眼:“嗬——一個懦夫笑另一個懦夫。”

青鸞握緊手中的劍,望著頹玉:“原來不是懦夫的頹玉還不知道嗎?因為不是懦夫的你,紅鸚被小姐遣回汴京了。”

頹玉眼眸怔了一瞬:“胡說,怎麼可能因為我,紅纓她不是辦事不力,所以才...”

青鸞一字一頓:“是,紅鸚的確辦事不力。”

“前一日你放走霜萋萋,隔日紅纓被遣到汴京,你知道小姐對我說什麼嗎。”

頹玉望向青鸞。

青鸞冷冷啟唇:“小姐說,我們之中,有叛徒。”

青鸞盯著頹玉的眼睛,一字一頓:“你們,兩個叛徒。”

頹玉直起身,摔著屋內的東西,青鸞就那麼冷冷看著頹玉摔。

待到頹玉摔完了,青鸞走到頹玉身邊,看著一身狼狽的頹玉。她眼眸中帶著一絲可憐,更多的是複雜。

“頹玉,如若我都能夠猜的出是你,那你覺得,紅鸚和小姐,有誰會猜不出。小姐平生最厭惡之事,便是背叛。你明明知道的,但你還是做了。放走了霜萋萋又如何,破壞了小姐的計劃又如何,頹玉,我與紅纓同樣厭惡殷予懷,這世間但凡對小姐一分不好的人,我都厭惡。但你做了什麼呢?因為厭惡殷予懷,所以背叛了小姐?”

“頹玉,承認吧,你就是私心。放走霜萋萋,讓霜萋萋去尋殷予懷,然後讓小姐厭惡殷予懷?然後呢,就算一切都如你所想地成立了,然後呢?今日你能破壞小姐的計劃,明日你是不是就能因為小姐不愛你而對小姐下手?”

頹玉紅了眸,望向青鸞。

青鸞蹲下身子,看著滿地碎片之中的頹玉:“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小姐露出那樣的神情了,從前我以為,我們三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背叛小姐的,但是我好像錯了。”

頹玉終於尋回一絲理智:“什麼意思,我們三人,紅鸚做了什麼?”

青鸞有些可憐地望著頹玉:“小姐問紅鸚,昨夜放走霜萋萋的是誰。”

頹玉抬起眸,手握住地上碎裂的瓷片。

青鸞聲音低了下來:“紅鸚說,她不知道。”

說到這,青鸞突然覺得有些累,她起身,向著門外走去,快要出去時,輕聲說道:“頹玉,去認錯吧。我不是你,我隻想讓小姐開心一些。如果靠近殷予懷,小姐會開心,我就想讓小姐靠近。如果折磨殷予懷,小姐會開心,我就會幫小姐折磨。同樣,現在你去認錯,小姐會開心,所以我希望你去認錯。小姐的喜樂,永遠高於一切,你和紅鸚,這些年都忘了。”

“小姐從來不是我們的所有物,反之,我們永遠都是小姐的附屬品。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在沒有傷害到小姐的情況下,我會幫你。但是現在,你越界了。”

說著,青鸞望了一眼頹玉:“紅纓也越界了,你越界是因為小姐,她越界卻是因為你。頹玉,即便是那煉獄的兩年,真正救贖小姐的,是你嗎?”

頹玉眼眸徹底渙散,手中的瓷片狠狠插|入血肉。

青鸞沒有再管顧頹玉的情況,隻是緩緩冷了眼眸。

如若頹玉下次再這般,不需要小姐吩咐,她會直接解決他。

*

接下來一段日子,青鸞都很忙。

她總看著小姐向著殷予懷的小院子去,根據車夫所說的,每每都沒見到人。

這一次,待到青鸞回到王府時,也聽到了梁鸝回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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