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五十五章(2 / 2)

鬱岑說:“殷予懷身體中的病根,是從娘胎裡麵帶起的。如若我未猜錯,當初殷予懷娘親生產前,應當就已經被人下了毒。如若不是這一次診脈長達半年,我診脈診得如此細,也應該是看不出來的。殷予懷骨子裡的毒,絕對不僅僅是後天的。可能是因為殷予懷後天也被下了毒,時間還不短,所以這一絲異樣,其他大夫並沒有發現。如若不是這麼多巧合在一起,我也應當是想不到的。”

鬱岑的醫術,在這世間,一定是數一數二的。

之所以在幽州被稱為小神醫,是因為鬱岑還有一個師父。

但是單純論醫術,如今的鬱岑,可能已經超過那個老頭了。

那天鬱岑對她說了之後,她便在想。

當年殷予懷的母妃,也就是先皇後,對天下宣告的,是因為難產而死。

如若不是因為難產,而是因為中毒,那二十年前的事情,就變得太複雜了。

她是聽爹爹講過皇帝和先皇後的故事的。

曾經也是青梅竹馬,伉儷情深,隻是後來,很多東西都變了。

是在她開始懷疑之後,她才收到紅纓從汴京傳回來的消息。

紅纓傳回來的消息之中,說尋到了一個曾經在宮中的穩婆,曾經為先皇後接生過儲君。穩婆說,原本被太醫推斷出的生產日,並不是那日,而是半月之後。

先皇後提前生產、難產,是因為動了怒,急火攻心,所以才釀成悲劇。

一切好像就是從這裡拉開帷幕。

慢慢地,紅纓能夠探查到越來越多的消息,恍若雪花一般堆積而來。是這個時候開始,梁鸝覺得奇怪的。

當年的事情,一定不如民間傳言這般簡單。

但是按照爹爹所言,皇帝與先皇後少年夫妻,即便日後走到了兩相厭棄,皇帝也不該對先皇後的死如此漠然,草草揭過。

這便太奇怪了。

如今好像有一雙手,在背後超控著一切。梁鸝想著她在宮中接觸到的一切,慢慢地選出了幾個人選。

宋映葭的臉在她的腦海中一散而過,但很快,梁鸝便搖了搖頭。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開始慢慢將二十年前消息放出來的人,並不是宋映葭。

這對宋映葭來說,毫無好處。

那會是誰呢?

梁鸝怔了怔,垂下了眸。

現在她能夠知道的,還是太少了,汴京的勢力太複雜,她如若再急迫些,可能就會被人抓住尾巴了。

如若她出現在了台麵之上,不可避免地,爹爹,乃至整個幽州,都會到那詭譎的棋盤之上。她暫時,不能這麼做。

梁鸝躺在軟塌之上,想起兒時,爹爹總是喜歡同她講這些事情。

有關皇帝和先皇後的,有關他和阿娘的。

雖然爹爹常常同她講阿娘,但她其實到現在,都未見過一副娘親的畫像。爹爹並非不擅長丹青,她的丹青,還是爹爹教導的。

梁鸝垂著眸,又想起了兒時的很多事情。

紛亂恍若雪花,一片一片地覆蓋著她的身子。

思維變得冰冷的那一刻,梁鸝發現了自己眼角的淚。

她有些怔然,她已經很多日沒有見到爹爹了,如若認真算,應該是近半年了。

她說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覺,從前那一幕,又開始回蕩在她腦海。

霜萋萋撒嬌扯著爹爹的衣袖,向她走來。

她聽見霜萋萋同她一般,喚著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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