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還不能解釋!
總不能跟沈逸燼說,回去就是想跟先生一起,在渣攻麵前秀一場恩愛吧!?
……這就有苦說不出。
景尋感覺,他根本承受不住沈逸燼此時看他的目光。
他也不能真的鑽進車底或者座位底下……最後沒轍了,景尋隻能乾脆把通紅的臉往掌心上一埋,不抬起來了。
他將臉埋於兩隻手的掌心,原本抱著沈逸燼手臂的手便被自然撤出。
沈逸燼低頭看著自己空出的掌心,視線再度轉向景尋,突然有些無奈地叫他:“小尋。”
“坐好。你這樣坐著不安全。”
“先生,等等。”景尋說:“我等一會兒就坐好。”
沈逸燼:“……”
車子正向前行駛,景尋現在又是拄著頭身體前傾的姿勢,一旦有個急刹車的確會出現安全隱患。
沈逸燼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而後不著痕跡地將景尋整個上半身都攬了過去。
然後景尋就……自然而然地改為……將頭埋在沈逸燼臂彎裡的姿勢。
一開始還隻是借著沈逸燼手臂的力量,把頭虛虛地埋在對方的胸前。
後來發現這樣不舒服,景尋就乾脆一路向下,改為半倒在先生腿上的姿勢。
現在這感覺倒跟鑽到車底下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有安全帶的束縛,他大概還能倒得更徹底。
因為幾乎是躺下了,位置很低,四周又黑,景尋倒不怕臉紅的自己被沈逸燼看見了。
不僅如此,他也看不見沈逸燼的臉。
看不見,就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車子依舊在一路向前地平穩行駛著,景尋終於放鬆了下來。
他想了想,還是說:“先生,我想要早點回沈家,不是要立即就結婚的意思……”
景尋習慣有什麼說什麼,尤其是跟沈逸燼,總覺得兩個人以後要想長期相處就應該這樣,儘量表達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不應該隱瞞。
唔,善意的謊言除外。
可也因為這不想給先生造成困擾的小隱瞞,景尋發現自己現在這話說的,好像有點兒此地無銀三百兩……?
“哦?”沈逸燼果然出聲了。
青年看不見的地方,他長且直的睫毛低垂,掩住眼底的微微光亮。
沈逸燼說:“那小尋打算什麼時候跟我結婚?”
景尋:“……”
好了。
這下好了。
他躺平了。
沈逸燼說:“無論如何,小尋,我很開心。”
“……”
完全將頭埋在對方大腿上,但紅紅的耳朵邊還是暴露在外的景尋悶聲應了一下:“嗯。”
沈逸燼下意識抬起了手。
乾燥的拇指,輕輕擦過了青年的麵頰。
光影斑駁交錯著從車廂裡不斷掠過,景尋看見沈逸燼戴著戒指的那根手指修長筆直。
感受著手掌輕輕撫過他麵頰的溫熱,他在黑暗裡也跟著偷偷伸手,捏住了沈逸燼的一片衣角。
唉。
隻希望渣攻不要再那麼幼稚那麼瘋了。
也祈禱原著劇情不要發生,不要讓先生黑化。
……
到了選定吃飯的地方,車子在餐廳外麵的停車場停下,沈逸燼才剛推開車門,就被一位老熟人給認了出來。
“沈總?真這麼巧?!”一眼看見沈逸燼的車牌號,聶延東忙迎了上來:“哈哈哈又見麵了。”
“聶總。”沈逸燼說:“是很巧。”
說著,他已經邁開長腿下了車,又回身去接車上的景尋。
眼見著一個俊俏清瘦的青年被沈總抬手護著下了車,聶延東還愣了一下,隨後立即笑道:“原來沈總夫人也在。”
剛剛腳踩到地麵上的景尋:“……?”
沈沈沈沈總夫人是什麼鬼。
乍一聽見這稱呼,景尋差點崴了腳。
好在沈逸燼就在他身邊,他抓著他,倒也沒有摔。
景尋不由看向對麵的人……聶總他是認識的,上回見過一麵。
但跟上一次不一樣,這回聶延東身邊還站了好幾個跟他同樣西裝筆挺的人,不知是客戶還是朋友,他們這會兒沒有如聶總一般上前來搭話,顯然跟沈逸燼關係並不熟,一個兩個都是想上來打招呼、但踟躕不前的模樣。
但再躑躅也絲毫沒影響他們正齊齊打量沈逸燼的目光。
或者說,是齊齊打量著沈逸燼和他的目光。
景尋:“……”
聶延東倒是一直厚臉皮慣了,他仗著兩家祖輩是世交,所以敢直接過來跟沈逸燼搭話。
但靠得近了,聶總卻突然發現了一些端倪。
隻見被沈總穿在腿上、高檔定製的西褲,大腿|胯|部部分似乎微微皺了一些……
再仔細一看,可不得了,沈總的襯衫下擺好像也……微微有一些褶皺?!
……這。
可就奇怪了。
聶延東是還算比較了解沈逸燼的,多少知道一些沈總的規矩和龜毛,他難得有如此稍欠體麵的時候……
心裡正覺得奇怪,等看見旁邊沈總夫人一頭有些淩亂的碎發,和略顯紅暈的麵頰……
聶延東突然懂了。
唉……這就是新婚燕爾吧,真想不到,沈總也有如此衝動把持不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