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尋嘗試著動了一下,發現腿什麼的都可以動,不像是摔壞了的樣子,他就衝沈逸燼伸出手,想對方拉他起來。
但比起伸手拉他,沈逸燼卻選擇了抱。
不是之前那種把他打橫、一把抱起的“抱”,而是先生整個人都在他麵前蹲下,架住他兩條胳膊,扶著他慢慢站起。
慢慢站起的景尋手臂自然搭在了沈逸燼的兩側肩膀上。
沈逸燼扶著他的腰,仍舊緊張地問他:“怎麼樣?很疼嗎?”
“不疼,真的不疼。”景尋立馬說道。
……雖然還是有一點點小疼。
但對他來說,什麼樣的疼痛都經曆過,這種隻是摔了屁股的情況完全不算什麼,頂端算是個小外傷。
不過沈逸燼依舊環著他的腰,不鬆開。
景尋也就隻好環著先生的脖子,被他帶著在原地走了兩步。
……好像這一活血就更加不疼了。
景尋想順勢揉揉自己尾椎骨的部分,可還沒等他伸手,本來已經環在他腰上的手就趕在他前麵,摸上了他的……
“呃。”
他們現在的動作,似乎有點不對。
但沈逸燼很顯然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他隻是認真地摸著他可能受傷的部位,一點一點,輕輕按壓,而後細致地問他:“這裡疼嗎?這裡?這裡呢?”
“……”
沙啞充滿擔憂的聲音就在耳旁回想,搞得景尋也根本不能多想,隻能把意識全都放在了對方的手上,並老老實實地回答:“不疼,不疼……呃,有一點點疼。”
這個疼的地方就是剛剛他尾椎跟後麵台階凸起處撞擊的部分。
聽景尋說這裡疼,沈逸燼的眸色猛地暗了下去,停留在那個部位的手指變成了一整個手掌……他輕輕地在那個地方按揉了起來。
“……”
雖然知道先生是好意。
手法也很小心翼翼,絲毫都不帶有色|情的味道。
但或許是因為那個部位太特殊了。
沈逸燼手掌又大,一個手掌就能蓋住他大半邊後臀,單是覆在那裡,感覺就已經開始變怪了。
揉起來的時候,就更怪了!
比疼痛更奇異的感覺襲了上來,景尋告訴自己不能想太多。
先生隻是幫他緩解疼痛!
但雖然景尋這麼想,可被沈逸燼叫過來的園區警衛隊和工作人員可不這麼想。
沈逸燼不是這裡的客人,但卻是老板。聽老板說有人受傷了,雖然沈逸燼隻是打電話叫兩個人過來,擔心真出什麼事沒有人搭把手。
可還是,驚動了所有在山上駐紮的保安和工作人員。
這種“緊要關頭”眾人也沒時間敲門,院門直接被人推開,於是大家就看見了……
嚴先生雙手環著老板的脖頸,兩個人貼得很近,以及老板的手還放在嚴少爺的……後麵,的景象。
……
景尋:“……”
麵對如此火熱的畫麵,很多人都自覺低下了頭。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景尋自己。
更要命的是,他以為這樣就完了,但事實卻全然不是。
後來他還是被送進了醫院。
去的還不是公立醫院,而是沈氏旗下的私人醫院……
總之,“沈總大晚上的在S市把一個屁股摔壞的少年送來醫院急診”的消息不知怎麼就不脛而走。
這本來沒什麼。
但誰能想到,這條消息在經曆了後期被一通刪繁去簡、添油加醋,以訛傳訛後,竟然直接變成了:
沈總大晚上在S市把屁股壞了的沈總夫人弄進了醫院……
咳。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也暫且不提,這條傳聞後來竟莫名在沈氏旗下醫院流傳了好多年,成了每名沈氏員工都深深悉知的真·風月往事……
隻說景尋原來還不想去醫院。
他知道自己指定是沒什麼大事兒的,隻是他那裡肉不多,沒什麼緩衝,所以摔了一下才有些吃不消。
但沈逸燼堅持說無論如何也得去醫院拍個片,這事兒把住在隔壁的沈爺爺也給驚動了,老人家也堅持要讓沈逸燼帶他去醫院,所以景尋也隻好答應。
等到了醫院,簡單地拍了個片子後,也果然如景尋想的那樣,並沒有什麼大事。
醫生指著片子上的某個部位說:“目前看沒有骨裂的痕跡,也沒有傷到神經。不過磕的這個位置有點特殊,建議還是回去敷藥和休息幾天,多臥床,減少走和坐,避免後續有什麼惡化的情況發生。”
景尋點頭,表示明白了。
他是病慣了的人,已經充分get到了醫生先生這番話的中心意思:他磕的這下九成九是沒什麼事的,隻是為了避免極小概率的後續意外發生,還要特彆注意兩天。
四舍五入,還是什麼事都沒有。
反而是平時少言的沈逸燼突然問了很多問題,事無巨細的,包括敷什麼藥,敷藥頻率,事後是否還要複查,臥床休息的幾天最少是幾天……
那位值班醫生似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磨嘰”和“聽不懂話”的家屬,但他知道這人是什麼身份,也被麵無表情的沈逸燼渾身所裹挾的寒氣給支配了恐懼,半點兒不耐都沒敢表現出,能多詳細地回答,就多詳細地回答。
檢查完了,取了藥,景尋就跟沈逸燼回到了山莊。
原本並沒有那麼誇張,不過醫生說讓他減少走動,沈逸燼就當真不讓他走了。
又安排了急救車給他送回來不說,從醫院到到上車,再從車上下來到回屋也都是沈總全程親自抱著,其他人想插手也沒有機會。
等終於回到了房裡,沈逸燼打發了其他人回去休息,景尋則被對方抱著直接放在了床上。
他才剛剛躺好,旁邊就傳來一陣塑料袋摩擦的聲響。
現在屋裡就隻剩他和沈逸燼了,景尋下意識扭頭望去,就見對方已經把從醫院開回來的藥膏拿了出來。
他問:“小尋自己能翻身嗎?”
景尋表示:“……能。”
“好,那轉過去,給你上藥。”
“……”
景尋想說他現在已經不疼了,其實根本不用上藥。
但見沈逸燼眼眸黝黑深沉,聯想先生一路都沒怎麼說話,簡直比以前還要少言……
知道對方這是在擔心他,景尋也不是不識好歹,他乾脆乖乖翻了個身。
不過在怎麼上藥的事情上他還是跟先生產生了分歧。
沈逸燼說:“褲子脫了吧。”
用的是商量的語氣。
雖然這樣,景尋也趴在那裡沒有動。
他傷的那個部位是腰線以下、尾椎骨的部分,其實也不用脫褲子……隻要稍微褪下去一點,把藥膏塗上就行了吧?
不過沈逸燼顯然不認同他的想法。
“可是小尋剛才臉都白了。”
“……”
“還疼出了冷汗。”
“……”
沈逸燼開始凝眉:“明明疼了小尋也不說……”
景尋:“……”
對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雖然十分平靜,可渾身充斥著的狂躁之氣根本難以掩蓋。
沈逸燼的表情依舊平靜。
平靜到似乎呼吸都沒有任何起伏。
他隻是拿更幽深的眼眸望著他,一切情緒都被壓縮著深深地納於眼底,那裡現在黑漆漆好似黑洞可以吞噬一切。
根本不等景尋反應,沈逸燼直接給出了兩個選項:“那麼是小尋自己脫……還是我來給你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