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冠禮(1 / 2)

蘇蘇緩了緩, 抬起頭衝他磨牙道:“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

她一擊即退,知道現在自己的力氣恐怕還比不過澹台燼,連忙退開離他遠遠的。

澹台燼微微佝僂著身子, 少年臉色慘白,眼角通紅地看著她,咬肌微微鼓起。

蘇蘇怒氣消散大半,憋住笑:“要不你還是去看看太醫吧。”

澹台燼拂袖而去。

他走路的姿勢明顯不太對勁, 蘇蘇衝他做了個鬼臉,有幾分幸災樂禍,真斷子絕孫了是好事, 魔神留什麼後?

太監緊張地要扶澹台燼, 被他推開。

他陰沉著臉, 自己站起來走了。

太監回頭看一眼,見白色祭祀服的少女站在燭光下, 麵帶輕蔑看著他們的陛下。大太監心裡莫名有種怪怪的感覺, 就好像……澹台燼要臨幸自己的女人,結果被自己女人打了。

想歸想,大太監連忙跟了上去。

蘇蘇看著眼前的門闔上, 揉了揉自己的頭發, 心中也很煩躁。

澹台燼要喪心病狂打撈屍妖,這事到底該怎麼辦?

彆的帝王練兵攻城,他倒好,還沒成魔神, 就成天惦記用妖怪的力量顛覆大夏。

蘇蘇自然不希望他真的滅了大夏。

可她心裡也明白,澹台燼永遠不可能收手。他骨子裡的暴戾, 會讓他劍指大夏,然後把曾經欺辱他的人, 一個個折磨殺掉。

他恨夏國,當然,也恨周國。

他不把大夏的人當人看,也不珍惜周國士兵的命,他肆意擺弄他們,來滿足自己的快-感。

他是個什麼都不在乎的瘋子。

不,也許比較在意葉冰裳。至少在葉冰裳麵前,他乖巧收斂不少。

蘇蘇想得頭疼,想不出什麼好主意消滅屍妖。

晚間侍女進來,給她抬了幾桶水,讓她洗澡更衣。

蘇蘇有幾分驚訝,她笑著點頭:“多謝你們。”

侍女匆匆出去,不敢多看她一眼,也不敢靠近她,活像蘇蘇是什麼危險人物。

蘇蘇脫了衣裳,終於舒舒服服洗了個澡。

她拎起來換的裙子一看,明顯愣了愣,這套衣服竟然和祭祀服很像,白色的襦裙,上麵用莊嚴的金線勾了邊,裙擺古老的紋路,看起來很是神聖。

她看一眼被自己脫下來的祭祀服,心情很複雜。

一直裝死的勾玉,趁機多嘴說了句:“他喜歡你穿這種裙子。”

蘇蘇,惱怒道:“你還是沉睡吧。”

勾玉暗笑,果真不再講話。

它如今恢複修養得差不多,醒來也沒之前帶蘇蘇穿越後那麼吃力了。

一主一仆心知肚明,澹台燼是對蘇蘇有幾分微妙。隻不過少年魔神的感情,不知是熱河,還是寒冰。

勾玉心想,蘇蘇一定不能對澹台燼動任何感情,她手握滅魂珠淚,早晚都會對他出手,沒有任何感情,以後才不會傷心。

*

在蘇蘇這裡吃了苦頭,澹台燼一連幾日沒來。

有一次勾玉說:“他在外麵。”

過了會兒,勾玉說:“他走了。”

不知道是路過還是彆的什麼,澹台燼一直挺忙,蘇蘇被關著,也不知道外麵的情況,澹台燼肯定在為非作歹。

沒多久,到了澹台燼讓人去撈屍妖的時間。

蘇蘇也終於得以出門。

天氣並不是很好,陰雨綿綿,她抬頭一看,今日陰氣很重,這個天氣把屍妖撈出來,對凡人沒有好處,屍妖大概率會殺很多人。

可是對屍妖有好處。

果真是天生的魔神,他保妖不保人。

一個英武嚴肅的女人,抱著劍打量蘇蘇。

侍衛喊道:“廿大人。”

廿木凝頷首:“我會看好她,不會讓她跑掉。”

蘇蘇一聽姓廿,就知道這人和廿白羽脫不了乾係,多半是廿白羽的妹妹或者姐姐。

廿木凝的劍是桃木劍,蘇蘇心道,看上去還是個練家子,怪不得澹台燼會讓她來看著自己。

她在打量廿木凝,廿木凝也在打量她。

她早就聽弟弟白羽說過,有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愚弄陛下。

現在見到了人,廿木凝很難有好臉色。眼前的少女穿著白色流線裙,漂亮的金色繡邊,哪怕在陰天,也無損她的聖潔美麗。

少女抬起黑色長睫,眸中像凝了一汪清澈的水。感知到了廿木凝的不善,她也不笑,清清冷冷的模樣,反倒和那身衣裳更搭。

廿木凝粗魯地推了一下蘇蘇:“老實點,彆耍什麼花招。陛下讓你過去,你最好想出控製屍妖的辦法,否則有你好看的。”

蘇蘇被弱水繩環捆住手腕,如今還真打不過廿木凝,但她向來不吃虧,她險些摔一跤,回頭看廿木凝:“你喜歡澹台燼?”

廿木凝瞪她一眼:“你胡說!”

蘇蘇笑了笑:“還真是啊。”

廿木凝沉了臉,冷冷一笑:“少在這裡跟我耍嘴皮子,你若是想不出辦法,就自己去喂屍妖吧。”

廿木凝和廿白羽一樣,都是夷月族人,從小就知道自己的使命,輔佐澹台燼成為君王。

她用心學過道法和武功,最近才出山,一身本領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論武功她比不上弟弟廿白羽,一身道法卻精純。

至少在凡人中,她算優秀的那個。

蘇蘇和她一同來到漠河時,已經有很多人在漠河邊打撈。

他們腳上戴著鐐銬,神色驚慌,全部是被澹台燼俘虜的大夏奴隸。

蘇蘇深吸了口氣,看向高台座椅上的少年。

天空下著綿綿小雨,他頭頂用玄色幕簾遮蓋,澹台燼懶懶靠在椅背上,看奴隸們撈屍妖。

第一隻屍妖被打撈上來時,直接撕裂了一個沒法掙紮的奴隸。

他嘴角帶著溫和的笑容,看那奴隸身子被撕成兩半,屍妖啃了上去。

蘇蘇看得內心冰冷,廿木凝卻沒什麼反應,把蘇蘇帶到澹台燼麵前。

澹台燼看她一眼,嘴角的笑淡了。

他修長的手指撫了撫自己玄色龍袍上的褶皺――

他獨獨鐘愛這個殘忍的顏色,連上麵的龍紋,都是用銀線繡的。說是帝王,他卻懶得登基,但說沒有野心,他卻熱衷於攻打城池和殺人。

“你看到了,他們死得多可憐呐,告訴孤,怎麼控製屍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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