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還有稍微笨一點的,比如牧楊,他不僅琢磨不出來,還總是著急的想知道答案,於是總想親自去問聞硯桐。
當然還有完全不知情,也不好奇的人,比如張介然。他這會兒正忐忑呢,因為第一次跟王權貴族和高官之子一起吃飯。
聞硯桐看得出牧楊不安分,便主動跟張介然搭話,不給他提問的機會,“張兄,你去年是在哪個廟中掃雪的?”
張介然轉頭回道,“也是在念安寺。”
她驚訝了一下,“去年在這裡住得如何?齋飯好吃嗎?”
張介然便如實回答,“齋飯倒是沒什麼可挑剔之處,不過住的……”
聞硯桐頓時來了興趣,“怎麼了?是不是沒睡好?”
“夜裡……鬨得有些厲害,所以沒怎麼休息。”張介然低聲說道。
聞硯桐興奮的摩拳擦掌,“鬨什麼?仔細說來我聽聽。”
張介然有些怯怯的抬頭看了程昕一眼,小聲說,“還是回去再跟你說吧,這裡有些不合適。”
她點點頭。
在一邊偷聽的牧楊倒是急了,按住張介然的肩膀,“有什麼不合適在這說啊?”
張介然被嚇了一大跳,急急道,“無事無事!”
牧楊不依不饒,“我方才明明聽見你說有事 的……”
聞硯桐扒拉他一下,“你做什麼為難張兄。”
牧楊道,“我也想聽。”
“那你晚上來找我們不就是了?”聞硯桐道,“反正我們的屋子隔得又不遠。”
牧楊一聽覺得有點道理,便沒有繼續追問張介然。
幾人一路去了念安寺的齋飯房,足足有十個大房間,裡麵都擺放了桌椅。
不過到了之後聞硯桐才知道,池京禧他們是有一個單獨房間的,並且那個房間門口早就站上了排排侍衛,看到池京禧等人的出現齊齊行禮。
房內極其暖和,進門一張大地毯,吸走了每個人鞋底沾的雪。屋中點了好幾盞燈,即便是窗子都被棉簾遮上,室內也十分亮堂。
桌邊的椅子都是帶靠的,原本隻擺了四張,但是侍衛見又添了三個人,於是又從旁邊的備用椅子出搬了三張。
聞硯桐暗歎,難怪牧楊說跟著他們會有好吃的,這完完全全就是單獨給這幾個人大少爺開小灶啊!
雖然皇令說王侯皇嗣進入頌海書院,那都是書院的學生,當一視同仁。但實際上這種情況下,皇子還是皇子,小侯爺還是小侯爺,終是跟平常人不同。
聞硯桐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嘴忍不住一撇。
誰知道這小動作還被池京禧發現了,他道,“怎麼?叫你來這吃飯還惹你不高興了?”
聞硯桐的嘴立馬扭了個圈,揚起笑的弧度,“我高興都來不及呢,哪還會生氣,小侯爺誤會了。”
程昕就笑著說,“那你就多吃點。”
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滾燙的菜就端上來了,足足有十道菜外加兩份湯,房間內瞬間飄滿香味。
聞硯桐仔細瞧了一遍,發現這些菜全是素的。這對於頓頓吃肉的她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沒有肉的飯怎麼能叫飯呢?
接下來就是正常流程,侍衛上來驗菜。
菜驗完之後,仍是有桌子上地位最高的程昕動第一筷,而後這頓飯才開始。
聞硯桐到底餓了,就算沒有肉,吃的也挺香。大約吃了個半飽的時候,聞硯桐才發現張介然和傅子獻都很是拘謹,菜很少吃,隻一個勁的吃米飯。
聞硯桐暗歎一聲,道下回可不能再跟池京禧這幾個人一起吃飯了,她那倆小夥伴指定吃不飽。
而且總是公筷私筷來回切換,吃個飯可真夠費勁的。
幾個人的教養極好,一旦動筷子便不輕易開口說話,於是一頓飯在沉默中吃完了。
張介然先前跟聞硯桐說過,午飯過後才是真正的開始掃雪,掃完雪還要去廟堂裡默誦經文祈福。
第一日祈禱國泰民安,第二日祈禱風調雨順,第三日就是祈禱自己和家人。
聞硯桐吃飽之後在房中轉了轉,沒過多久,寺中再次傳來了鐘響。而後就有僧人拿著鑼輕敲,走過便喊著讓人去東側院集合。
去的時候,書院的夫子早就站再那七層階梯上等著了,見人來得差不多後,就有模有樣的說了一下掃雪節的意義和做法,按學堂分配掃雪區域。
聞硯桐所在的丁六堂被分到了一個幾乎沒人去過的院子,雪層極厚。
她領著手裡的鐵鍬長歎一口氣,結果還是免不了乾苦力。正往裡進的時候,趙鈺一把將她拉住,低聲道,“你腿剛好沒多久,乾活的時候莫要太賣力,隨意做做樣子便是,免得又把腿彆壞了。”
聞硯桐十分感動,連忙點頭。
其實不用趙鈺說,她自己也知道,傻子才會賣力乾活呢。
結果一轉頭,就看見傅子獻相當認真的鏟雪。
聞硯桐走他邊上,挖兩鏟子歇一會兒,偷懶偷得很有技術含量。不過沒一會兒,她就看見吳玉田也在不遠處偷懶,還跟旁邊人嘮嗑,樣子很得意。
聞硯桐自是看不慣他得意,想著先前他還用殺雞的事陷害她,於是心裡就更不舒服了,拎著鐵鍬走到他身邊。
鏟了慢慢一鐵鍬的雪,然後使勁扔在了吳玉田的身上,把他的頭和臉倒得全是雪碴。
吳玉田大叫了一聲。
聞硯桐立馬丟下鐵鍬上前,“喲,真對不住,沒看見吳公子在邊上呢!”
她拽著吳玉田的衣領用力抖了抖,雪碴就順著他的脖子往衣裳裡掉落,冰的吳玉田大叫幾聲,一看是聞硯桐當下就要推她。
好在聞硯桐早有準備,往旁邊一閃,順道在腳下絆了吳玉田一下,順著他的後背一推,吳玉田整個就栽進了雪地裡。
這下可是如了聞硯桐的意了!她立馬蹲下用膝蓋壓住他的肩膀,把雪抱起來埋在吳玉田身上,瞬間就把他埋住了。
趁機還抓了兩把往他衣領裡塞。
凍死你個癟犢子!
吳玉田被冰的哇哇大叫,還不忘罵聞硯桐,掙紮著要爬起來。可聞硯桐不給他機會,趁他大叫的時候就往他嘴裡扔雪,讓他吃了滿嘴的冰涼。
最後還是趙鈺看見了,匆忙趕來,聞硯桐被傅子獻拉開。
吳玉田氣瘋了,從雪裡爬起來就破口大罵,誰知道李博遠就站在邊上,當下給了他一腳,“讀書文人,口中竟如此不乾不淨的辱罵同窗,學問都學到狗肚子去了?!”
吳玉田嚇了個魂飛魄散,立馬認錯,還狀告聞硯桐的罪行。
聞硯桐撇著眉毛裝無辜,“我方才是被吳玉田不小心絆倒的,我也不想壓在他身上啊。”
吳玉田被她這副無辜樣氣得肝疼,一蹦三尺高,“他這是裝的!裝的!他還往我脖子裡塞雪……”
李博遠當頭一巴掌,“給我閉嘴!老實掃雪,再敢鬨事我罰你掃到入夜!”
吳玉田委委屈屈的閉嘴了。
聞硯桐自然也少不了一頓批,但是有趙鈺在旁邊說話,好歹沒挨李博遠的巴掌。
掃雪的時光過得是很快的。
其實本來就不長,到底都是些金貴的公子哥,說是掃雪不過是小小鍛煉一下,也沒人敢讓他們一直乾活,剩下的時間都是去廟堂裡默誦經文了。
聞硯桐在默誦的時候一直打瞌睡,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池京禧他們都在彆的廟堂,牧楊在下午掃雪的時候就擅自跑去跟著池京禧一起了,這會兒也沒在一起,壓根見不著麵,沒有她感興趣的事,困意自然就湧上來了。
等默誦完,聞硯桐的瞌睡也打完了。晚上的風很冷,她和傅子獻草草吃完飯,各自回房了。
張介然已經在房中看書,聞硯桐沒有打擾他,自己去打了熱水房燒得熱水簡單擦洗一下,然後才回房中。
兩人間就是左右一個小房,中間的房擺了桌椅之類的。聞硯桐把桌椅挪開,又取了備用的棉被鋪在乾淨的地上,把張介然喊來坐。
白天的事,她還等著好好問問呢。
張介然合了書本,走到棉被旁脫鞋坐下,說到,“聞兄為何要在地上鋪棉被?”
“這樣才有氛圍嘛。”聞硯桐道。
張介然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聞兄想知道什麼?”
聞硯桐道,“自然是你去年在念安寺沒有睡好的原因啊。”
張介然便說,“此事倒是說來話長,因有一年之久,有些事我大概是忘了,不過尚記得一點,能與聞兄說上一二。”
“那你快說,”聞硯桐催著道。
張介然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想著從何說起,正要開口的時候,聞硯桐卻打斷了他,“等我一下。”
她起身,跑去了床邊背起自己的被子,然後扔到張介然身邊,又把小暖爐往兩人旁挪了挪,說道,“蓋著吧,這暖爐不夠暖和,彆凍涼了。”
張介然搖頭,“聞兄你身子弱,你蓋著吧。”
聞硯桐也不強求,把棉被裹在自己身上,剛坐好,又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讓張介然再等一會兒。
這回她直接穿鞋出門了,沒過多久,再回來時就把傅子獻帶來了,笑著道,“人多熱鬨嘛。”
傅子獻一臉茫然,他洗完了手腳正準備睡覺的,就被聞硯桐拉來了。
聞硯桐把他按在棉被上坐下。棉被其實並不大,坐三個人也就剛剛好,再多的空隙就沒了。
聞硯桐準備好,正要讓他開始說時,突然想起了敲門聲。
三人同時看向房門,聞硯桐便道,“是誰啊,已經睡覺了,沒事就離開吧!”
下一刻,門外響起牧楊的聲音,“你誰那麼早?騙誰呢!”
聞硯桐心道這家夥果然來了。於是又跑過去給他開門,結果開門一看,發現不止有牧楊一個人。
他還帶來了池京禧,程昕和程宵。
作者有話要說: 聞硯桐:晚上就適合講鬼故事,氣氛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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