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楊梗著脖子,“我哪害怕了?我就是確認一下!”
程宵道,“還說不害怕呢,你看看你臉都嚇白了。傅子獻比你還小一歲,都沒害怕,你倒先怕起來了。”
牧楊聞言立馬搓了搓臉頰,轉頭見傅子獻隻是怯怯的,並沒有想象中的反應大,便納悶道,“這故事聞硯桐是不是跟你講過?”
傅子獻搖頭,“沒有。”
邪了他娘的門了。牧楊暗自腹誹。
聞硯桐清了清嗓子,把牧楊打散的氣氛又重新攏起來,慢聲道,“男子聽到那腳步聲之後意識已是有些清醒,但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睛,隻覺得有什麼黏住了眼睛一樣,不過那腳步聲隻在周圍徘徊了半夜,快到天亮的時候就消失了。”
“後來秀才醒來之後,就問身邊睡著的美人夜晚有沒有聽到腳步聲,美人便說沒有,秀才對此事耿耿於懷。哪知道後來一連幾日,他都能在夜間聽見自己房中有腳步聲,十分清楚。他不堪其擾,跑去給妻子燒了很多紙錢,並乞求她原諒自己,可當日夜晚……”
聞硯桐轉了個頭,見牧楊強做鎮定的坐著,臉上繃得緊緊的,有些好笑。
她沒忍住笑了一下,幾人便立馬催促,“笑什麼啊,快說啊!”
聞硯桐立馬收了笑,繼續道,“當日夜晚,腳步聲還是在房中響起,並且這一次還來到了他的床頭,而且還停住了。這次男子嚇得魂飛魄散,想掙紮著起來,卻沒有半點力氣。”
“而後秀才就感覺脖子涼涼的,似乎有一雙柔軟的手撫摸了上來,然後猛地一掐!”
“啊!”牧楊驚叫一聲。
聞硯桐猝不及防又被嚇了一跳,轉身捶打牧楊,“抱著你的棉被滾出去!”
牧楊嗚嗚嗚道,“我錯了我錯了,不要趕我出去!”
聞硯桐見他竟然嚇成這模樣,無奈道,“先前也不知道是誰在學堂信誓旦旦的保證鬼不敢敲我們的門的?”
牧楊咽了一口唾沫,厚著臉皮道,“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聞硯桐朝他伸出手,暗示道,“你要是害怕,就拉住身邊的人,不要在一驚一乍的大喊大叫,知道嗎?”
牧楊可憐兮兮的點頭,轉頭握住了傅子獻的手。
聞硯桐氣得牙根癢,把手收了回來。
狗崽子,嚇死你才好。
程宵聽言覺得這方法不錯,拉住了程昕的手,“皇兄,咱們拉一起,就不害怕了。”
程宵另一邊坐的是張介然,聞硯桐順勢把目光投過去的時候,就見張介然嚇得臉色煞白,一點血色都沒了。
聞硯桐暗驚,方才沒注意這個,沒想到比牧楊嚇得都厲害,她招呼道,“子獻,你把張兄拉著吧,瞧著他挺害怕的。”
傅子獻轉頭看了一眼,便主動拉住了張介然的手,另一邊程宵也主動拉住他,於是幾個人手拉手連成了半個圈。
聞硯桐轉頭問池京禧,“小侯爺,你害怕嗎?”
池京禧覺得這個問題十分幼稚,於是反問道,“你看我像害怕的樣子嗎?”
哪知道聞硯桐立馬點頭,“我瞧著小侯爺挺害怕的,不如拉著我的手吧,我傳遞給你勇敢的力量!”
說著就從棉被裡伸出手去拉池京禧的衣袖,可隻碰到他衣袖上的狐裘,柔軟的毛從指間溜走,池京禧將手往後一縮,不屑道,“你那丁點大的勇敢我不需要。”
聞硯桐計劃落空,撇了撇嘴,“丁點大總比沒有好。”
程昕無奈的笑了,“京禧自然是不怕這些的,又不是孩子了。”
除了池京禧,也就程昕還麵色如常了,兩個人簡直完美表現了一個少年無畏無懼的朝氣。
聞硯桐把手揣回棉被,說道,“故事還剩最後一點了,我一口氣講完。”
幾人又安靜下來。
聞硯桐便醞釀了一下,提了一口氣加快語速,“秀才就好像掐住了脖子一樣,那力氣巨大無比,讓他難以呼吸!他使勁的掙紮卻半點用處都沒有,正是窒息的時候,就聽一聲雞叫傳來,脖子上的力道瞬間就消失了,秀才緩了一口氣,活了下來。”
“秀才害怕至極,趕了十幾裡路去了隔壁縣城,找到十分聞名的瞎子半仙,把這情況說給他聽,那半仙便說他這是被惡鬼纏上了,今天是惡鬼的頭七,必定要回來帶走他的命。”
“秀才一聽,自是嚇得個半死,忙問用什麼方法可以抵擋,半仙就問他那女子是如何死的。秀才卻沒臉說出實情,知道女子是病死的,自家窮,沒銀子救她,所以她才可能懷恨在心。他編得合情合理,半仙便信了,就給他畫了一道符,讓他在今夜回家,入夜之後拿著符藏在床底下,說那惡鬼不能彎腰,如此便找不到他,隻要等著天亮,往後就無事了。”
“秀才依言回家,入夜之後就藏在了床底下,等到後半夜,那女鬼果然了,隻聽房中響起了咚咚咚的聲音,離床榻越來越近。”
牧楊聽得緊張極了,咽了口唾沫,把傅子獻的手捏得發紅。傅子獻怕現在出聲嚇到他了,也隻好忍著手上的疼痛。
聞硯桐便道,“那秀才原以為萬無一失,卻沒想到那聲音停在了床邊,好似就在他耳邊一樣,之後很長時間都沒有動靜,他以為那惡鬼走了,便壯著膽子轉頭看去,你們猜他看見了什麼?”
“看見了什麼?”牧楊顫著聲接道。
“他看見了一張倒著的臉,頭上流的血把地麵都染紅了,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惡鬼看見秀才轉臉,麵容瞬間變得猙獰無比,嘶喊一聲——”聞硯桐張開雙手猛地叫道,“負心狗,納命來!”
“啊——!!”牧楊慘叫一聲,下意識一腳踹在聞硯桐的肩上,一下子就把她踹翻過去。
聞硯桐一個跟頭翻在了池京禧的身上,腦袋磕在他懷中,連帶著池京禧也一並給撞倒。
她起初懵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嚇得不輕,怕惹怒了池京禧,立馬從他身上爬起來,拽著棉被就蓋在了牧楊的頭上,用拳頭打他的背,氣道,“我他娘的就不該把你放進來!打斷我的話,嚇我,還踢我!”
聞硯桐的拳頭並不重,又隔了一層棉被落在牧楊身上,啥感覺都沒有。但是牧楊這會兒被她的故事嚇得厲害,死命抱住了傅子獻的腰,一聲接一聲的慘叫,“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傅子獻和張介然見狀忙去攔。程昕也趕緊把池京禧扶起來,隻有程宵還愣愣的坐著,似乎在琢磨什麼,場麵一時亂成一團。
張介然文弱書生,根本拉不住聞硯桐,最後還是池京禧出手,抓住了聞硯桐的後領子,拉開的時候,聞硯桐還在踹牧楊。
池京禧懷疑道,“你這是連著平常的仇一起報了吧?”
聞硯桐一聽是池京禧的聲音,立馬就停了下來,一回頭臉就換了一副神色,笑道,“小侯爺,方才沒撞疼你吧?實在對不住,牧楊突然踹我,我自個也沒反應過來。”
池京禧見她這諂媚模樣,便道,“行了,沒說怪你,彆做出這副樣子。”
聞硯桐咧嘴一笑,又重新坐下來。牧楊呆滯的吸了吸鼻子,呈一副放空的模樣。
程昕揮了揮手,“兄弟,嚇傻了?”
聞硯桐一見他這樣,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吧?這個故事是編的,又不是真的,你怎麼嚇成這樣?”
牧楊愣愣道,“不是你太爺爺講給你的嗎?”
“那隻是故事的一部分,我連我太爺爺長啥模樣都不知道,怎麼可能聽他講故事?”聞硯桐道。
牧楊一聽是假故事,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我就覺得這故事不可能是真的……”
聞硯桐嘲笑了一聲,沒再取笑他。就聽程宵問道,“不是說惡鬼不能彎腰嗎?為何最後還是發現了秀才?”
聞硯桐笑了笑,並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問池京禧,“小侯爺知道嗎?”
池京禧從容道,“是因為女子被推落山崖的時候頭先著地,所以倒著走路,不用彎腰也能看見秀才。”
聞硯桐笑著拍手,立馬吹捧,“小侯爺真聰明!”
“最後結果如何?”程昕問道。
“秀才自然是死了,他種下惡果,自是其因,又怎會落得個好下場?”聞硯桐道。
程昕聽後反而歎息一聲,“確實隻是個故事。”
眾人各有歎息,心思各異。
聞硯桐掰了掰手指,見周圍寂靜下來,便問道,“你們沒有聽過什麼故事嗎?說出來跟大家分享分享啊。”
結果幾人一一搖頭。
聞硯桐歎氣,這群沒童年的家夥。
她道,“那我再給你們講一個吧,講個不那麼嚇人的。”
沒人提出異議,程宵甚至覺得頗有意思,催道,“快說快說。”
牧楊有些不放心,“確定是不那麼嚇人的吧?”
“是!”聞硯桐拍胸脯保證,“彆擔心,我不會騙你的。”
聞硯桐決定拿出自己的壓箱底。
開頭便是一句,“休沐日,幾個同窗好友坐在家中喝酒玩樂,正是開心的時候,房中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敲門聲壓著她的話音適時響起。
房中幾人同時一愣,轉頭朝門看去。
“是誰?”聞硯桐揚聲問。
然而等了一會兒,房外卻沒有聲音回應,隻是敲門聲再次響起。
“咚咚咚——”
作者有話要說: 聞硯桐:是哪個孫子隻敲門不出聲?
選了個大家應該都在網上看過的鬼故事,應該不太嚇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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