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硯桐看牧楊那個嘚瑟的樣子,氣笑了,沒好氣的對池京禧道,“我會這個乾什麼?用左腳給你寫信?”
不說寫信還好,一說起來,池京禧臉色瞬間就不好了,沉聲道,“你即便是右手完好,我也沒見你的信。”
聞硯桐一聽他這語氣,便知道他這是在埋怨她沒寫回信,於是立馬換上一張賠笑的臉,“那還不是因為我自己要來朝歌嘛,就不用再送信來了。”
池京禧更是不爽,“那也沒見你去找我。”
聞硯桐道,“你走的匆忙,我在長安一直擔心牧楊的傷勢,所以才急急忙忙來看看,這見到了才放心啊。”
池京禧沉默不語,但似乎沒有那麼容易被哄好。
那方牧楊一聽聞硯桐這麼擔心他,當下也不生氣之前聞硯桐罵他的事了,笑著去攬聞硯桐的脖子,“想不到你暗地裡還這麼擔心我,不枉我每回早課都給你帶吃的。”
隻是這手胳膊還沒搭上去,就被池京禧從中攔下,說道,“楊兒,手上的傷休養的如何了?”
牧楊一下子就被轉移了注意力,扭了扭左臂,說道,“差不多了,拿一些輕的東西還是可以的。”
池京禧道,“再過幾日你是十八生辰,今日牧將軍向皇上申請了旬陽山頭上的軒琳行宮,說想讓你在生辰時進去玩兩日,皇上批準了。”
牧楊頓時喜出望外,一把抱住池京禧,“這事是真的?!沒想到我爹平時揍我跟揍撿的兒子一樣,竟然還有疼我的時候!”
池京禧笑道,“你這是什麼胡話,還有比牧將軍更疼你的人嗎?”
牧楊早就盯上了軒琳行宮,那座行宮他在年幼的時候去過一次。當年皇帝去行宮逼寒流,池京禧等人都被帶去,時逢牧淵在外打仗,所以皇帝也把年幼的牧楊也帶上了。
很多關於行宮的記憶都已經模糊,但是他到現在仍然記得那座行宮裡,有一座非常富麗的溫泉,泡在裡麵舒服得想上天。每一個嚴寒冬季,牧楊都會想起那一座溫泉。
他樂道,“這次咱們一起去行宮,去泡溫泉。”
他還不計前嫌的對聞硯桐道,“你也去,這種禦用行宮,可不是誰都有機會去的。”
聞硯桐一聽要泡溫泉,心道那還得了,立即道,“我就算了吧,我不喜歡泡溫泉。”
牧楊的眉毛當時就擰了起來,也不說話,就這樣盯著她。
聞硯桐又道,“或許我那日有事呢?”
他話中還帶了些委屈,“你是不是不想參加我的生辰宴,我都沒計較你說我是傻子了,為何要如此疏遠我?”
聞硯桐忙道,“你誤會了,我哪有疏遠你的意思,我隻是……”
池京禧看她一眼,說道,“你就一同去吧,這是楊兒的十八生辰。”
紹京將十八歲的生日看得十分重要,代表著一個男孩長成真正的男人,聞硯桐想著若是再推拒,牧楊怕是要真的生氣了,於是隻要梗著脖子先應下來了。
反正拒絕的理由日後再找便是。
哪知道這答應的表情讓牧楊很是不爽,“你這是什麼意思,就這麼不情願參加我的生辰宴嗎?好像是我強迫你似的。”
聞硯桐立馬道,“我錯了我錯了,求牧少讓我去參加您老的生辰宴吧,我必定帶上賀禮趕在所有人前頭跑去。”
牧楊這才滿意,輕哼了一聲,“那行吧,等我爹回來我就問問什麼時候去,到時候在通知你們。”
事情就這樣你暫時定下了,幾人都在牧府玩了些時辰,到天快黑時才各自打道回府。
聞硯桐出了牧府的門,跟傅子獻道彆之後,一回頭就看見了站在樹下的池京禧。
如今已是五月陽春,樹枝都抽了嫩芽,經月光和燈光的照耀在地上投下飄搖的碎影。池京禧眸光淺淡,仿佛看了聞硯桐許久。
聞硯桐笑著道,“小侯爺,咱倆好似不順路吧,你這是在等我?”
池京禧起先沒說話,等她走近了之後才道,“上馬車。”
聞硯桐嘖了一聲,“怎麼氣還沒消呢,到底要我怎樣啊?那麼長時間沒見麵,一見麵就對我生氣。”
池京禧將她的話收進耳朵,不動聲色的問道,“我何時對你生氣。”
聞硯桐道,“還說沒有,我都看出來了,你不就是氣我沒給你回信嗎?那信說不定還沒有我趕來的速度快,真的沒必要寫。我昨日剛到的朝歌,害怕你在忙才沒去找你的,但是我派了人去侯府問候呀……”
池京禧沒等她說完,便伸手拍拍她的腦袋,輕聲道,“我知道了,你先上馬車。”
一聽這語氣,就知道裡麵沒含著火氣了,聞硯桐這才乖乖的爬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