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京禧的馬車,是聞硯桐做過的所有馬車裡最喜歡的,不僅是裡麵配置高,隻要還是因為整個車廂都是池京禧身上特有的味道,而且她最喜歡的那條妃色毛毯一直在車裡放著。
她一上去就把毯子抱在了懷中,見池京禧撩簾上車,便往旁邊挪了挪,道,“小侯爺,坐我旁邊吧。”
池京禧動作頓了頓,仿佛有兩三秒的思考和猶豫,最後還是坐在了聞硯桐旁邊,不過兩人之間隔了半臂長的距離。
他剛坐定,就從懷裡翻出了信,展開來,“小侯爺啊,你給我寄的信裡這寫的都是什麼啊。”
池京禧意外的動了動眉尾,“看不懂?”
聞硯桐認真道,“我反複看了好幾遍,都沒看見你說想我,這信太讓我失望了。”
池京禧神色怔了一下,而後沒再說話。聞硯桐沒得到他的回應,也不覺得有什麼,逐字又將信看了一遍。
正好讀到:從長安到朝歌,途中停了七城。
而後就聽見身邊的池京禧說道,“從長安到朝歌,路中休了七城,每一城都是我們在回長安,你遙遙看去時說漂亮的都城。”
聞硯桐一下子愣住了,記憶猛地回溯,想起當初回長安的路上,她總是能看見一些掛著彩旗,或者蒙著彩帶的都城,遠遠看去繁華漂亮。但當時池京禧說,那些都城不在回長安的路上,可以在去朝歌的時候帶她去看看。
這些話聞硯桐已經忘了,甚至在匆匆忙忙趕來朝歌的路上,壓根沒想起來那些花花綠綠的繁華之城,隻是沒想到池京禧還會記得。
那些在去朝歌的必經之路上,有聞硯桐想去的地方,結果聞硯桐自己沒去,倒是池京禧去了。
他沒在信中寫出想念二字,但聞硯桐卻突然好似在這封信的每一行字裡,讀到了池京禧的思念。
她一下子笑了,輕聲道,“我來得急,沒能看見真是可惜,那下次我們再一起去看吧。”
池京禧微微點頭,還沒說話,忽而感覺肩頭一沉,他側目,發現是聞硯桐靠了上來。
她的聲音慢慢傳來,“我也好想你,從你離開長安的第一日起,我就在想還要多久才能見到你。我以前不喜歡朝歌,費勁心思想要離開,但是這次我卻迫切的趕來,就是為了能早點看見你。”
“我不給你寫回信,是因為我想說的話太多了,紙短情長,那些紙頁裝不下我對你的想念。”聞硯桐把他的信小心翼翼的折起來,然後又放回了自己的懷中,“你的信我每天都要讀一遍,現在都會背了。”
池京禧雙眸帶著笑意,忽而一低頭,吻住她的唇。
兩人的距離不知何時變得近了,那半臂長的空隙也消失。車廂裡靜得厲害,隻有相互交織的呼吸聲。
池京禧跟所有古人一樣,善於含蓄表達自己的情感,他在信中寫到:城池數萬,河流縱橫,山巒延綿。聞硯桐之前一直以為,他寫的是長安到朝歌的距離,但是現在那才明白。
那是池京禧和她之間的相隔,是他思念所跨越的所有。
他將自己的情意寫在了信裡,所以也迫切的希望能收到聞硯桐的回信,但最後落了空,所以難免有些不開心。
聞硯桐想,若是下次再收到了信,不管相隔多遠,都要把回信給他。
連續多日的趕路讓聞硯桐有些疲憊,所以回到聞宅的頭幾日,都睡得十分沉,作息混亂了些。不過思及頌海書院快要開課了,聞硯桐也沒敢太放肆,所以儘量控製自己的睡覺時間。
牧楊的邀帖沒兩日就寄到了聞宅,說是讓聞硯桐收拾收拾,要去軒琳行宮玩三日。
聞硯桐沒拿這當一回事,隻想著等到了約定的日子她直接不去,然後再解釋說自己生病了,躺在床上起不來。屆時牧楊已經去了軒琳行宮,不可能再跑來找她。
聞硯桐的算盤打得劈裡啪啦響,卻不曾想牧楊腦子雖笨,但行事直接,去行宮的那一日大早,他就直接讓人把馬車趕到了聞宅的大門口。
下人被牧楊手裡提著的大刀嚇到了,連滾帶爬的去叫聞硯桐,語無倫次的說是上回提著刀的少爺又找來了。
聞硯桐當時還在睡覺,迷迷糊糊的道,“直接送官府你,喊我做什麼?”
卻不想話還沒說完,就聽外麵有人喧嘩,聞硯桐這下猛地清醒了,讓茉鸝伺候著把衣裳草草穿好,出門一看,就見牧楊站在房外的空地上耍大刀,花花草草被砍翻了一地。
牧楊一見她,立即瞪眼道,“什麼時辰了!還睡覺?!”
聞硯桐頓時覺得腦殼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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