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硯桐當然迫切的想去見傅子獻,看看他傷的重不重,處境如何。
但是要取得這些人的信任並不簡單,所以她不能操之過急,必須想辦法得到他們的信任。
於是她先提出見薑嶙。
紅麵具是隊伍裡的四大領頭人之一,名喚夏。
他略一思量過後,並沒有立即同意聞硯桐的話,而是讓她再等等。
顯然是去找其他三個領頭人商量了。但是聞硯桐也不著急,就耐著性子在房中等候。
紅麵具去了一個時辰左右,來的時候還帶了個青麵具的人,那人看起來比紅麵具矮一點,但是眼神陰毒,隻一眼就能看出他不好對付。
他打量了聞硯桐幾眼,問道,“暗號是你對出的?”
聞硯桐冷著臉色,“我等了一個時辰,就等來一句廢話?”
青麵具被她嗆了一句,但也發怒,隻是道,“你說你想見薑少爺,先前薑少爺就在你隔壁,你有什麼話不能說?”
聞硯桐皺起眉頭,目光裡有些怒意,似是十分不耐煩,“我說了不到必要時候我不能暴露身份,而今薑家被抄,你們在外我在內,已是唯一為薑家複仇的機會,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把這機會毀了!”
她的語氣裡有些責怪的意思。從某種層麵上,她扮演的這個角色和這些薑家兵出於平等位置,隻是一個在內打探情報籠絡勢力,一個在外走私兵器操練隊伍。
“我要見薑少爺,立刻!”聞硯桐擲地有聲。
青麵具暫時後退一步,帶著聞硯桐從小黑屋裡出來,而後領去了這個宅子的正後院,薑嶙就被安置在裡麵的寢房中。
薑嶙見到聞硯桐的時候很是吃驚,再看她身後還有兩個戴麵具的人,一時間有話也不敢說。
聞硯桐進了屋子,坐下來之後的第一句便是,“薑少爺,現在的形式你應該明白吧?”
薑嶙沒想到她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不由有些疑惑,“啊?你說什麼?”
“如今薑家被抄,勢力分散,與我一同做內應的幾人也沒了聯係,恐怕都是被發現拔出了,我現在能與你們接上聯係已是不易,接下來也要好好商議為薑氏複仇之事了。”聞硯桐佯裝高深道。
薑嶙一下子傻眼了,“內應?什麼內應?”
聞硯桐沉吟一瞬,深沉道,“其實我乃是薑家內應,自小被安排在侯府附近長大,為了接近小侯爺等人才被送進頌海書院的。”
薑嶙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你說什麼?!”
聞硯桐隻是瞎說,反正薑嶙隻是隱約知道她來自長安,也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長大。
要想騙過這些麵具人,就要最先騙過薑嶙才行。
“可是你前兩日跟我說的那些……”薑嶙的世界觀有些崩塌了,指著聞硯桐,震驚道,“你先前分明說……”
聞硯桐趕緊將話頭接過來,“我是薑家人,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夠想明白,你如今是薑氏唯一剩下的血脈,為薑大人複仇,推翻狗皇帝的掌權,你不可退縮。”
薑嶙見她麵色冰冷,頓時心亂如麻,思及她前幾日說的話,腦子裡一片混亂,有些暈頭轉向了。
聞硯桐卻拍案大聲道,“我們承薑大人的恩情,發誓效忠,如今他被狗皇帝抄家害死,正是我們為薑大人正名之時!”
這一巴掌把幾人都嚇了一跳,聞硯桐滿臉義憤填膺,看起來好似恨不得立即要拿刀上陣一樣。
這番話是她仿著文中那個內應說的話,具體是什麼她已經記不清楚,但是大致就是這個意思。
紅麵具顯然深有感觸,眼睛已有些濕潤,大聲道,“說的不錯!”
薑嶙猶猶豫豫,“但是……”
聞硯桐又厲色看向薑嶙,“薑少爺,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你若是被人發現還活著,狗皇帝必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薑嶙有一瞬被威懾住,隻覺得聞硯桐的神色嚇人,話卡在嗓子裡發不出來。
青麵具在旁邊冷眼看著一切,緊緊盯著聞硯桐,似乎想看出什麼。
但是這場博弈之中,聞硯桐半分破綻都沒露,完完全全把自己當成了薑氏的內應,激動道,“而今你們的人擅自行動,抓來了傅家少爺,驚動小侯爺等人已是打草驚蛇,這裡的位置也極有可能已經暴露,我們必須快些商量對策,決定出撤離路線。”
紅麵具道,“可是秋冬暫時外出了。”
聞硯桐陰著臉色,“多留一刻,我們的危險就越大,我尚有機會脫身,但是你們卻不好說,等剩下兩人回來,儘快召集會議。”
紅麵具已然信任,對聞硯桐的話極是讚同,立即著手安排,將她的住處改到了薑嶙的隔壁。
青麵具仍是沉著臉,看不出情緒,聞硯桐能感覺到到他並沒有相信,隻是在找她身上露出的端倪,可是這般緊要關頭,聞硯桐自然要做到滴水不漏,她並沒有出錯的機會。
聞硯桐坐在屋子裡喝水,麵具人則進進出出的為她打掃屋子,置辦床鋪。她盯著來往的人,溫水送至嘴邊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人,動作瞬間停住了。
那人也帶著麵具,身著與其他人一樣的衣袍發飾,左肩上的紅繩顏色更甚一些,身量高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