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軍這人隻能稱之為五官周正,不過因著當了好幾年的兵,他的氣質倒是挺出眾的。雖說平日裡沉默寡言,很少開腔說話,但他的存在感很強。至少比真.鵪鶉一樣的季三河一家子要強百倍。
季言之從來到這兒,接收融合記憶的那一刻,就反複推敲起季大軍這個人,以及季家人。老季家的女人們暫且不論。季言之也是男人,自然是明白大部分男人的劣性根。
男人嘛,隻要不牽扯自己的利益時,除了會保持沉默外,還可以拿‘我養這個家,你伺候我爹媽有什麼不對’的話語,要求妻子陪他一起愚孝。這其實隻是男人的自私而已,就好像季大軍這種男人,他會不知道王春花之所以變得好吃懶做偷奸耍滑,在家裡摔摔打打的原因嗎?
他知道,正如他知道自己寄回來的津貼全部被親娘季老太拿來貼補弟弟們,知道依著季老太拿捏整個季家、當家作主幾十年的態度,一分錢都不會落到王春花和他的兒女身上。
季大軍還是假裝不知道,每回寄津貼回來都寫著親娘季老太的名字。無他,自私而已。季大軍遠在部隊,焉知他就將自己的津貼全部寄了回來,沒有私下存錢?
反正寄津貼給季老太又沒有損害自己的利益,反而給自己落得‘孝子’的名頭,季大軍才懶得管自己的舉動會傷害到妻兒、兒女。
所以季言之真的搞不懂季大軍複原回家後,為什麼會認為王春花極品,好吧,王春花的確挺沒皮沒臉的,但她對待四個孩子的愛是不摻任何假的。難道極品的不是季大軍,老季家的其他人嗎。
特彆是二弟媳婦劉桂枝,居然那麼理所當然的認為王春花和四個孩子是老季家吃白飯的,連同季大寶這個大兒子也是這麼認為,可真的是……沒有最極品隻有更極品。
反正就季言之而論,相比扒在季大軍身上吸血的老季家人,季言之更厭惡季大寶這個人,兒不嫌母醜,不管王春花是不是真的極品,他站在其他人的立場上,衝鋒陷陣的指責王春花,就是白眼狼的行為。
季言之覺得自己沒罵錯,所以他無視了季大寶不敢置信,透露出點點傷心的小眼神,繼續罵娘,甚至連‘我寄津貼回來是情分,不寄是本分’的話語都說了出來,嚷嚷著要分家。
這話一出,不光季老太氣得要死不活,就連季老頭也是坐不住了。
“老大啊,這好好的怎麼就說起分家的話了?”季老頭就沒想明白,明明是王春花厚臉皮仗著自己要奶孩子索要雞蛋補充營養的事,怎麼就鬨到要分家的程度了。
季老頭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的道:“不就是兩個雞蛋,行,我這個做阿爸的同意每天給你媳婦拿兩個雞蛋。”
王春花喜上眉梢,剛想開口時,卻被季言之橫了一眼,頓時‘要得’的話就說不出來了。其實對於季大寶不站在他這個做親媽的立場,處處為老二家那口子說話,王春花不是不傷心的。
對,她現在的確因為津貼的事兒鼓著氣,在家裡能偷懶就偷懶,能不下地乾活就不下地乾活,可要說對家裡一點兒貢獻都沒有,她王春花是萬萬不能承認的,至少她老季家生了兩兒兩女。
可季大寶,還有她那冷著一張臉,目露嫌棄神色的大閨女美妮兒,憑什麼瞧不起她,覺得她丟人現眼,實在是太傷她這個親娘的心了。時間長了,鼓著氣的王春花也越發的忽視季大寶和美妮兒,專心照顧著草妮兒這個貼心的小棉襖,哪怕小名叫二狗子的小兒子出生都沒有過多的分薄。
對此原主季大軍深有意見,覺得她這是為母不慈,可換做季言之來看,卻是季大寶和美妮兒該的,允許他們對自己親媽嫌棄,不允許他們親媽對他們寒心漠視啊。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什麼因得什麼果,這是季大寶、美妮子自己作出來的結果,嗬,季言之這個三觀超正,隻占自己認為理兒的男人才懶得管,反正他不管,自有社會教導他們作死。不懂事,敢嫌棄自己的親生爸媽,經曆了社會毒打也就懂人事了。
季言之橫了王春花一眼,讓她自覺閉嘴不要壞他的計劃後,季言之直直的看向了季老頭。
“阿爸,這不是每天兩個雞蛋的問題。而是……”季言之聲音很是傷感的道:“我在部隊上每個月都給家裡寄錢,寄稀罕的票據,可是換來了什麼?換來了我們一家六口是這個家裡吃閒話的結論。”
“回來的這些天,我想了很久,依然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你說春花不賢惠,平日裡我不在家油壺倒了都不扶,可家裡沒用油壺啊,是玻璃瓶裝著的,這一倒不就玻璃碎油全撒,還怎麼扶?”
“至於春花不孝順長輩,春花是打你們了還是罵你們了?我回來這麼久了,隻看到了二弟妹不斷的挑撥離間,阿娘不斷的指桑罵槐,有時候明明是三弟妹做錯事情,阿娘偏偏要說是春花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