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直接當沒聽到這句話,黑著臉就回了房間。
此時,又被教導了一回該怎麼好好做人的季大寶已經和著季美妮一起,將隻剩下零星雞蛋的韭菜炒雞蛋裝盤了。
王春花前段時間才泡了一缸的辣白菜,還有點兒生,所以季美妮就撈了幾個鹹菜疙瘩切成絲兒,擺在支在季言之和王春花所睡的那間屋子的牆根外的桌子上。
主食依然是野菜糊糊配野菜粗糧團子。那盤韭菜炒雞蛋就是特意做來改善生活的,沒想到……
王春花黑著一張臉,拿了六個盤子開始分揀菜。
一家五口不包括還在炕床上呼呼大睡的季小寶,分彆落了座。
王春花將碎雞蛋末最多的那盤子韭菜炒雞蛋交給季美妮,讓她給季老頭、季老太端去。
季美妮沒有吭聲,動作很迅速的去了又回來坐著吃晚飯。
季言之慢悠悠的喝著苦澀的野菜糊糊,麵無表情的安靜。倒是季大寶,先是使勁兒扒拉一口野菜糊糊,然後竟然有些委屈巴巴的道:“我今兒可是做了家務活的,怎麼還是分了這麼少的量。”
季美妮直接噴他:“你還想咋地,你那叫做家務活嗎?難道你睡的狗窩,不,狗窩都比你那房間乾淨,你睡的豬圈,難道不該你自己打掃?”
季大寶對於這話兒沒法反駁,所以委屈巴巴的抽了抽鼻子,“我今天不是打掃了嗎,我還洗了床單被套。”
“嗬!”季言之格外認真的看著季大寶,一字一頓的開始紮心:“你知道嗎?幫著彆人家做事,到了今天才有所醒悟的蠢貨根本就不配吃飯。”
季大寶:“……”
季大寶很想十分又氣勢的吼上一句不吃就不吃,但是一和季言之那涼颼颼的死亡凝視對上,就立馬的慫了。乖乖巧巧的將野菜糊糊外加一個拳頭大的野菜團子,就著韭菜炒雞蛋、鹹菜絲全都吃下去不說,還特彆乖覺的繼續蹲在水井邊清洗床單和被套。
“我出去轉悠一圈。”
季言之打了一聲招呼,一溜煙就出了家門,往山上轉悠。
就像季言之曾經誹謗的那樣,每回在落後時代,他所在的村落基本上都有大山。大山裡野味可不少,各種野雞、野兔甚至野豬,野山羊都有,運氣好的話,有時候還會遇到野牛、甚至於麋鹿。
還有下雨天一過,就瘋漲的山蘑菇,像什麼附子、過路黃(金錢草)、山蘇子、曼陀羅(大喇叭花)、黃芩、車前草、何首烏等草藥,采集回家曬乾炮製都可以拿去中|藥店賣。
總之,有大山在,整個季家村的村民們日子其實挺不錯的。至於為什麼老季家會有頓頓野菜團子、野菜糊糊的傳統,那是因為季老太摳慣了,王春花、劉桂枝哪怕是表麵看來鵪鶉一個樣兒的劉珍都有樣學樣,
以往季老太管家的時候,每每生|產|隊上分的精細糧食都要放得生蟲了,才會罵罵咧咧的拿出來吃。
季言之這輩子沒打算去縣城的公安局報道,所以乾脆就把名額讓給了更需要的戰友。隻是,再怎麼留在家裡務農,季言之也不習慣這麼摳摳索索的過日子。
不過糧食,他們這一房分得不是很多,又要留著請人幫忙蓋房子,所以季言之也就開口提醒王春花做事不要太過於摳摳索索。
至於這回上山,季言之是打算狩獵一批野味,不光給自家添點肉類,還打算到縣城的黑|市去換點錢票。畢竟他的空間是存放了不少,但都是全國通用的票據,地方沒有,所以才得想法換一些。
還有熱水瓶、搪瓷缸、搪瓷盆、毛巾、布料、棉花等物,都要準備。原主季大軍寄了這麼多年的錢回來,其他兩房包括季老頭、季老太都或多或少的有一兩件在這個時代來講,算得上稀罕物的生活用品,隻有他這一房,真的稱得上家徒四壁。
不是損話,而是真實的。統共兩間廂房,房間裡除了炕床外,就隻有一個木櫃子,兩床棉被,幾條破破爛爛的毛巾,和豁了口兒用來漱口的大粗瓷碗,你說說這算得什麼?
原主季大軍能裝眼瞎,假裝看不到,季言之卻不能。
所以,所有家當必須全部的製。
抱著這樣的念頭,季言之此回上山十分的順,這不是假話,而是說收獲滿滿,季言之沒有遇到野豬、沒有遇到野羊或者麋鹿,但是捅了野雞的窩,還逮了一條很肥,大概有四五斤重的菜花蛇。
季言之將幾隻野雞和菜花蛇收拾得乾乾淨淨,菜花蛇就地燒火撒鹽巴烤熟,和著準備拿去黑市上賣的幾隻野雞一起帶回了家。
回來時,三房的燈都沒有熄滅。
季美妮帶著季草妮在炕頭上玩耍,王春花則在補衣服。柔和的煤油燈光照在她臉上,讓她整個人也跟著柔和了不少。
“大寶。”
季言之站在門口喊了一聲,還在隔壁屋整理房間的季大寶趕緊就過來,並且進來的一瞬間,很自覺地將房門給帶上。
季言之將烤得外焦裡嫩的那條四五斤重的菜花蛇從手中拎著的尼龍袋拿了出來,用匕首很快速的將它切割成了十多段大小一致的烤蛇段。看著它們,家裡的三個孩子包括王春花這個大人都齊齊的吞了吞唾沫。
季言之看到這一幕,是又好氣又心酸,忙道:“趕緊吃,免得…聞到味兒又要鬨出事端。”
王春花快速的拿了一段烤蛇肉,就往嘴巴裡塞。囫圇吞棗似的下肚後,王春花才嘀咕說話道:“她敢,我撓不死她。”
季美妮邊吃邊點著小腦袋,附和道:“撓不死二嬢嬢那個偷蛋賊。”
季言之:“……”
季大寶完全顧不得說話,一個勁兒的吃,就連季草妮也是抱著一段烤蛇肉吃得津津有味,滿嘴都是油。
大家都沒顧著問季言之吃了沒,季言之也沒心思跟著一起吃。
季言之眯眼躺在了炕上,一邊假寐,一邊思索怎麼儘快將搭建新房子的事情納上綱程。其實如果隻是單純的修葺黃泥茅草屋,速度很快,不過幾天的功夫就能搭建好。
可問題是,季言之心知肚明來年是個雨水多的季節,雨量大得像現在所住的這種青磚瓦房都要漏雨,何況是黃泥牆的茅草屋,所以磚牆、瓦片結構的房舍是最基本的。
可是,這個時候青磚、紅磚、瓦片的購買都是要憑關係的,一般人特彆是地裡刨食的農民不一定買得到。所以,季言之想要儘快修建磚瓦結構的新房,還要想辦法跑關係。
嘖,真是麻煩!
季言之想的麻煩,是嫌棄跑關係東拉西扯的買磚瓦太過繁瑣,可不是覺得太難。主要是季言之這個家夥,一貫的隨遇而安得過且過,要是沒惹到他,寧願當一條不會翻身的鹹魚。
可現在呢,為了經營好家庭教養好四個孩子,季言之少不得多花費很多的心思。
“他爸…”就在季言之思維逐漸跑馬的時候,王春花突然開口了。“這烤蛇肉涼了有些硬,我給你衝一碗蛋花吧!”
季言之睜開眼睛:“多衝點,三個孩子也要喝。”
“知道知道,我是那種隻顧著自己吃喝,不管孩兒的糟心玩意兒嗎?”
王春花內涵了一句又蠢又毒的劉桂枝,起身從衣櫃裡拿了兩顆雞蛋,然後拿著豁了口兒的大粗瓷碗,從廚房裡舀了一大碗的熱水,直接打雞蛋衝蛋花。
因為熱水不是剛剛燒開的,所以這樣的衝雞蛋水有腥味兒,季言之沒有喝這個,而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王春花和三個孩子分喝這碗雞蛋水。
王春花美美的舔了舔嘴巴,繼續說話道:“他爸你知道嗎,你出門之後,二叔、三叔那屋都有摔摔打打的響聲。”不過季二牛那屋的動靜大,有季老太的相勸,而季三河那屋……
王春花琢磨著,以往半夜三更上廁所時聽到了那種好像女鬼,淒淒切切的哭聲,就是劉珍發出的。
季言之:“你彆瞎摻和,等新房子修好了,咱們搬出去眼不見為淨。”
季言之可懶得管兩口子打架,反正再多的親情也在分家後的這段時間裡全部磨滅了。季言之始終覺得給季老頭、季老太養老是他做兒子的責任,可是他沒有養弟弟一家子的義務啊。
所以,真的懶得管那兩房人摔摔打打是不是有做戲的份兒,反正打死了也跟他無關。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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