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動。”季言之在電腦上敲敲打打,頭也沒抬的道:“傷口愈合最起碼要半個月,我給你先開半個月的消炎藥,然後給你用新身份租個房子。對了,身份給你改成南城人怎麼樣?我記得你跟王武學過川話,說得還挺地道的。”
張鑫不吭聲,不是不想開口,主要是沒法開口說話。
整張臉裹在紗布裡,隻除了一雙眼睛露在無奈,裡麵充滿了無奈。
‘不會毀容了吧’
季言之這時候終於停止了敲打鍵盤的動作,調轉身體,似笑非笑的道:“放心好了,不會毀容的。不過鑒於你的恐怖,我離開之前可以跟你請個保姆,或者聯係一家飯店,讓他和你提供一日三餐。”
張鑫眼睛咕嚕轉動,依然沒法開腔。
這時季言之又道。“這是你的新身份,我已經在民政局給你備過案了,記著,除了你的名字依然叫張鑫外,已經沒有任何一處與後去有關聯。從今以後,你想怎麼重新開始就怎麼重新開始。”
張鑫默默的看著季言之,不知不覺眼中蓄滿了眼淚。
季言之輕笑:“彆感動,這隻是我僅剩的善良,我總不能摳出來喂狗吧,你好歹也算我半個徒弟,又叫我一聲季爺,把僅剩的善良用在你身上不虧。”
話是好話,就是聽著不怎麼對味兒。
沒等張鑫想明白怎麼不對味兒,季言之便起身往外走。步伐很快,很快就從張鑫的眼前消失。
張鑫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片刻邁動腿腳,也沒有去追季言之。他心裡明白,追肯定是追不上的,乾脆就去瞧季言之給他留下的東西。
嶄新的身份證和一打嶄新、應該剛剛從銀行裡取出來的軟妹幣,以及半個月的藥,主要是消炎的。
張鑫抿緊嘴巴,沒有哼聲。
他臉上繃帶裹得緊緊的,沒法說話。也記得不能哭,否則手術傷口不容易愈合。
他隻是眼眶兒紅紅,情緒波動過大而已。
過了一會兒,張鑫將身份證、錢還有藥都收起來,慢慢的躺回了鋪著白床單,應該是私人診所用來輸液的單人床上,不知不覺間睡著了。大概中午的時候,麻藥效果一過,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張鑫瞬間被疼醒。
張鑫趕緊起來,到飲水機處接了一杯水,挖了兩顆消炎藥一顆止疼藥喝水吃了下去。
就在這時,掩著的卷簾門傳來拍打聲。
“有人嗎?”來者溫和的道:“我是十裡香飯莊來送餐的。”
張鑫趕緊開門,來者看到張鑫頭頂紗布的樣子,一點兒也不意外。因為訂餐的人說了,送餐的客人因為燒傷的緣故,剛剛做了整容手術,要禁油煙,所以定了一個月的營養套餐。
送餐員滿臉笑容,服務態度十分好的道:“客人,這是你的午飯,請問放到裡麵嗎?”
張鑫這時才好像回過神來,點頭,並且微微側過身子,讓送餐員進屋。
送餐員將口味清淡、少豔少油的午飯放在電腦桌麵前,留下一句‘請你用餐愉快’,便離開了倉庫。
張鑫神色未明,不經意的響起走得無影無蹤的季言之,也不知他是動手了,還是動手了。
與此同時,被張鑫念叨的季言之走了之後,並沒有立刻動手,而是細致的做了安排。經過幾天的尾隨探查,將自己改頭換麵一番的季言之假裝出租司機,將喝得醉醺醺的胡啟明載到了一處荒廢停工多年的爛尾樓裡。
先是將胡啟明綁到了椅子上,又拿出幾個昆蟲型號的機器人,造成空間隔絕後,季言之才采取非常規手段,潑了胡啟明一身涼颼颼的冰水。
原本醉醺醺的胡啟明打了一個哆嗦,頓時清醒。
“你是誰,你想乾什麼?”胡啟明驚恐萬分,看著站在陰影處,好像和黑暗已經融為一體的季言之。“綁架是犯罪,你趕緊放了我。我可以給你錢,很多的錢。”
“你忘了我是誰了?”季言之扯動嘴巴,瞬間將手中把玩著的手術刀丟了出去,狠狠的插在胡啟明原本被打斷、如今已經接上,看起來大好的右腿上。“看來,我得好好幫你回憶一下。”
“你特麼到底是誰啊。”胡啟明疼得哀嚎起來。隻覺得季言之很熟悉,卻始終想不起來季言之是誰,不過絕對和自己有仇。“我不是認識你啊,你趕緊放了我,我給你錢,給你很多很多的錢。”
“錢真是個好東西啊。”
季言之從陰影處走了出來,那張略顯普通,但如果帶上眼鏡顯得文質彬彬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