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的關係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略勝東風。季江娶妻藍氏,生了三個兒子,大兒子季一水娶妻黃氏,生有一兒一女,兒子便是乾啥啥不成,說謊第一流的季林,女兒季小花,最愛乾的事情就是欺負比她年齡小的堂弟堂妹。
二兒子季二水,娶妻梅氏,和老三媳婦王淑芬一樣,一進門就連生四朵金花。
梅二嬸性格和王淑芬一樣,潑辣爽利,唯一與王淑芬不同的則是,她對自己連生四朵金花,然後身子壞了不好生養,沒能給季二水留條後的事兒十分愧疚,因此麵對貪得無厭的大房諸多隱忍,不像王淑芬仗著第四胎終於生了一個哥兒,就跑到季三水的頭上撒野。
也怪季家三兄弟一個塞一個的老實,季一水嘴巴甜滿肚子壞水,季二水也有屬於自己的小心思但不多,隻剩下季三水那真的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典型的耙耳朵,怕老娘更怕媳婦。
瞧瞧現在,哪怕被王淑芬這位懷抱‘尚方寶劍’的潑辣貨指著鼻子,當著哥哥嫂子弟弟妹妹、侄兒子女外加爹娘的麵兒罵,季三水也沒吭聲,不,他吭聲了,而且露出特彆憨厚的笑容,一個勁兒的說“我聽婆娘的。”
當下可把季爺爺季奶奶氣得差點倒栽樁。特彆是季一水的媳婦黃氏那更是嘔得想罵娘。丈夫季一水不事生產,沒有任何進項,全靠季爺爺季奶奶眼瞎似的偏愛,才能夠在老季家活得有滋有味。
老子這樣,身為親兒子的季林自然有樣學樣,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光跟季一水一樣不事生產,還特麼舀著鎮上私塾讀書的借口極儘瀟灑。一個月的花銷最起碼也要一兩銀子。
而他們大房父子都是一個德性,不事生產沒有任何進項的主兒,那錢從哪兒來?父母在不分家,三個兒子住在一起,錢自然是從二房三房手中吸血來的。
黃氏彆看長得不眨地,但屁股大好生養,一進門不到一年就給季一水生了個大胖兒子。哪像二嬸梅氏以及季言之這輩子的親娘王淑芬,一人是連生四朵金花,沒得生了;一人是連得三朵金花,最後才得了鳳凰蛋兒似的哥兒。
基於此,黃氏在整個老季家底氣是最足的,連帶她那同樣長得不咋地顧得閨女季大姑娘,也是底氣足到見天的欺負堂妹們。
不過季大姑娘還是有點兒聰明,以前是二房三房的幾朵金花一起欺負,等王淑芬生下季言之,三房有後了,季大姑娘就隻逮著二房的四朵金花欺負。就怕以前沒生下哥兒之前撞上她欺負妹妹們,就敢上大耳光子扇她的王淑芬,把她揍得連親娘都不認識。
畢竟王淑芬能乾歸能乾,但是那性子卻是公認的虎。
當然了,這是外人看來,可對於季言之來說,這卻是王淑芬作為一個老母親的表現。哪怕深受重男輕女思想的洗腦毒害,王淑芬也做到了儘可能的疼愛女兒,不讓女兒受欺負。
可以說很虎的王淑芬是整個老季家最不好惹的存在,有她在的一天,大房就不敢過於打三房的主意,就怕王淑芬虎勁兒上來,不跟她嗶嗶耍嘴皮子而是直接上手,把人狠揍一頓。
這不黃氏雖然因為王淑芬‘不識抬舉’、‘狗眼看人低’的不知道拉扯幫襯大房一把,一想到不久之前季大姑娘搶季三姑娘的糖塊,波及王淑芬懷中的寶貝疙瘩,王淑芬恨不得把她這個當大嫂的,打死的模樣兒,就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有再多的氣憤,黃氏都不敢吱聲了,但心裡還是認定三房就該和二房一樣,將他們所有的血肉拿出來供養他們大房。
這時候臉色同樣不好看的季爺爺開腔了。
“咱們溪水村,哪戶人家出了會讀書的哥兒,不是傾儘整個家的財力供養出來的。老三家的,言哥兒還小,能不能給俺這個當公公的麵子,先把銀子舍出來,繼續供林哥兒上私塾考科舉。”
王淑芬當著麵兒,就翻了一記白眼兒。語氣不怎麼好的道:“言哥兒前幾日生了重病,如今才好轉,家裡存的銀子就隻剩下十多枚銅板,要是公爹、大嫂不介意,我這個做言哥兒三嬸的,就做主分一半給你。”
窩在王淑芬懷中的季言之直接睜大了眼睛,果然他這一世的娘親好強,不光管得住老實巴交的親爹不讓他過於愚孝,而且有一把子打人撕逼的力氣不說還有好口才。
明明手腕一揚就露出了顏色光鮮一看就知道才買不久的銀手鐲,硬是能眼睛都不帶眨的說自己存銀隻有十多文,大房的人要是連這寒酸的存款都看得上,那就分一半好了。
注意,是分一半而不是全給。季言之琢磨著,如果大房的人真不要碧蓮,連幾文錢都敢要,下一刻王淑芬絕逼乾得出將剩餘的幾文錢拿去給孩子買糖葫蘆的事情來。
要是……沒想到,乾不出來,不是還有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