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子打不開呀。
小娃娃清瘦精致的臉上,表情變的陰鬱。
小醜魔術師連番的變幻著場景,台下的人很快就消失不見。
從鐵籠到火場,沒了關觀眾的魔術場,讓魔術師最終出現在了謝池淵跟喻安身前。
謝池淵正把剝下來的蜥蜴皮,找水洗乾淨。
喻安有點嫌棄:“臭臭的。”
謝池淵動作不停的繼續收拾著蜥蜴皮,隨口回著他的話:“是沒你香。”
喻安是個愛乾淨又臭美的小喪屍,彆的喪屍都埋汰的不行,隻有他這隻小喪屍,不亂啃人,還會更自己縫衣服!
“蜥蜴皮結實,最好是能做件衣服,你要不要衣服?”
“不要。”
喻安板起臉蛋,嚴肅道:“我隻要一個大口袋!”
這麼醜的蜥蜴皮,他才不要穿到身上。
謝池淵看著有乾活的經驗,他手腳麻利的處理乾淨了蜥蜴皮,用撕下來的布條做連接,簡單的弄成了個口袋。
“先這樣吧,晚點再給你做精細。”
謝池淵把口袋遞給他,再一看眼前的情形,又變了。
這次是迷宮。
喻安嫌棄的斜挎著口袋,拽著謝池淵的袖子。
“裴思他們又不見了。”
喻安對不斷變幻的場景有點煩,他問道:“我們什麼是不是又在被魔術師變魔術?”
這個魔術師以前是有多不得誌啊,現在才會這麼熱衷的玩著魔術。
謝池淵的骨刃還沒有收回。
他目光掃了一圈,淡聲道:“不急。他玩這麼多把戲,無非就是打架不行。一個陰溝裡的耗子而已,遲早要死。”
喻安點點頭,深以為然。
在迷宮裡走了半程,喻安察覺到了不對勁兒。這裡的迷宮構造,像極了他熟悉的一個地方。
密盾研究所。
喻安對密盾研究所熟悉,謝池淵沒去過,自然不如他。
他走著走著,走到了一間實驗室。
實驗室地上有汙臟的血跡,靠門口放了個綠色的大醫療垃圾箱。垃圾箱不遠處,是一具趴著的屍體。
屍體穿著研究所的工作服,工作服背上繡了尾胖嘟嘟的小肥魚。
喻安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抬手,抱緊了謝池淵的胳膊,說話都打起哆嗦來:“謝,謝池淵,這次真的是鬼屋!”
謝池淵沒去過密盾,可他眼睛不瞎,能認出來密盾的標誌。
“不是鬼屋。”
謝池淵安撫的揉了下他腦袋上的呆毛:“魔術師的異能是空間。這跟之前的賭場,鐵籠一樣都是空間再現。”
魔術師序列是D89。按理說,他的序列靠後,空間異能不應該像現在展現出來的這樣強大。
除非,他跟外麵的一些喪屍一樣,進化了。
謝池淵想想魔術師所隸屬的赤鳥組織,在腦海裡思索著赤鳥的意圖。赤鳥是國際有名的恐怖組織,他們家還有點雇傭的性質,誰給的錢多,就會接點外快來做。
在感染者爆發後,赤鳥還低調了一番。
誰知道他們低調過後,乾的第一票就是占了廢榆舊城,綁了西區老大的伴侶,兼生物營養學家阮柯。
這種綁票在謝池淵看來,很不理智。
赤鳥跟西區在此之前沒什麼過節。就算是和西區不合的其他區給了錢,讓他們辦事,他們也不該接。
換言之,就算要接,反正都是把西區得罪死,還不如乾一票大的,把西區老大給綁了。
謝池淵腦子裡雖然在想著事,可也沒忽略喻安。
他跟喻安講了講魔術師的異能:“他的空間再現隻能再現出自己去過的地方。看來他有可能是密盾研究所出來的。”
“不可能。”喻安一口否認。
魔術師的路子,不像是從密盾研究所出來的。
而且密盾研究所從不做畸變體的實驗。Selina說,他們所接受的畸變體都是其他研究所的產物。
喻安問過,為什麼不禁止畸變體的研究,Selina回答,他們乾預不了。
彼時喻安也隻是個住在研究所裡的小病號,他一沒權,而沒財,對畸變體的實驗自然也是隻能乾瞪眼。
“你怎麼就這麼肯定?”
謝池淵金色的眸子已經恢複了黑沉,他眼底看不出情緒,隻盯著喻安的眼神一刻都沒挪開。
喻安敷衍哼哼:“我沒有肯定,我就是覺得這種地方不會有魔術師那種搞鬼的畸變體。”
謝池淵看著他的臉,半晌,收回了目光。
密盾實驗所的一切都跟喻安醒來時看見的景象重疊。
“噔噔噔——”
腳步聲響起。
是Selina出現在身後,隻是這次喻安沒有貿然的去叫她。
她眼睛直勾勾看著喻安,緊接著,往喻安身上撲。
謝池淵乾脆利落的把她放倒。
“難得來這裡,跟著我去看看。”謝池淵帶著喻安要參觀彆的房間。
喻安走到門口,忽地回頭看了一眼。
隻一眼,他瞥見Selina的手,瞳孔驟然緊縮了一瞬。不等他多想,謝池淵拎著他的後頸,把他往外帶。
外頭有一模一樣的喪屍,隻是沒了三顆頭的小畸形。
謝池淵像是散步似的,閒庭漫步的在研究所裡打著轉。他倒是想知道,魔術師要把他放在這兒做什麼。
喻安自覺對研究所足夠熟悉。可走著走著,他就茫然了。
“這是……哪兒?”
麵前的一排房間,他記憶裡從未出現過。但僅僅是站在房間外,他腳底仿佛都鑽了層寒意。
魔術師的空間異能不足以支撐整個研究所的再現,他們身後的場景早就塌了,隻有四周幾十米還有建築。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們就算不走進去,後麵也沒有退路。魔術師的異能用到現在,恐怕也堅持不了太久。
謝池淵牽著喻安的手腕走進去。
一進去,門啪嘰一聲被關上。
一股子不明氣體迎麵噴來,喻安被謝池淵眼疾手快的擋在身後。
謝池淵屏住呼吸,卻依舊吸入了些許的氣體。房間裡窸窸窣窣的響起動靜,成群巴掌大小的畸形爬出來。
說是畸形,其實是喻安實在找不到說辭來形容它們。
它們都有著針管一樣的細長嘴,爬起來極滲人。
謝池淵看見這玩意兒,原本是想一腳踩死。但他根本踩不死,地上有畸形,上麵也不安穩。
房間的四周儘是青紫閃電。
房間內,一片黑暗。
在滅燈的瞬間,喻安陡然看清了門派上貼的紙標:“A組畸形觀察室。”
這幾個字,宛若一道雷電劈到了喻安的腦門。
他的崽崽們,以前也經常被帶去觀察室的。
可是不對的。
喻安懵懵的想著,他的崽崽們去觀察室隻是檢查一下身體狀態,怎麼可能會是在這個觀察室。
這個觀察室裡,還有累累白骨。
“喻安,不用怕。”
謝池淵偏過頭,安慰了喻安一句。
他脊背已經升起來絲絲涼意,到這會兒他算是知道為什麼魔術師要把空間再現選在這裡了。
在這個小房間裡,他連骨刃都抽不出來。
喻安手心冰涼,他拉著謝池淵的手,努力鎮定:“我不怕!”
這肯定都是假的。
密盾研究所裡不會有這種地方。
沒了外力,謝池淵也絲毫不懼。他看得出來,這間房裡不止有地下爬的小畸形,單看靠著牆壁掛起的大玻璃圓器皿,裡頭的血爪子印,都知道不簡單。
觀察室內,兩人並排挨著。
外頭。
清俊的青年被個小娃娃用奶音陰陽怪氣著:“早就讓你彆跟著小八混了,小八就是一一盤海鮮,跟著他有什麼前途?”
“看吧,現在小八這盤海鮮去摸魚了,讓你來頂包。”
“你好棒棒哦,把大哥都頂進去了呢。”
小娃娃還沒有青年的大腿高,對上青年來,氣勢倒是不矮。
青年眼底發冷,顧不上再等魔術師把謝池淵給除掉。他甩開身旁的小娃娃,去找魔術師放人。
幾分鐘後。
魔術師被一大一小給攔著,菌絲在空中浮動,青年以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他:“把我大哥弄出來,要不然,我弄死你。”
魔術師目光森森的看著他們,氣氛慢慢僵住。
僵持的結果,最後還是以魔術師的退步為終。
魔術師知道那個少年的來曆,他養的崽子,不管是再陰邪的崽,都有著一個底線——
動我大哥,都得去死!
魔術師正要撤去空間,一凝神,發覺不對——
“你們大哥沒了。”
艸,他攤上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