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哄媳婦(2 / 2)

陸嶼道:“飯都沒吃,下什麼毒?彆廢話了,快去,要是耽擱時間一會進來人了,本王就煮了你。”

齊驥默默洗了手,切了會菜,終於還是沒忍住,幽幽地說:“殿下,您煮不了我。”

“您不會生火。”

“……”

陸嶼踹了他一腳,跑到旁邊研究灶台去了——如果白亦陵真喜歡能做飯的,他現在不會不要緊,可以學嘛。

眼看著天色逐漸晚了,下人過來詢問白亦陵是否要去準備飯菜,白亦陵道:“不用了,淮王在做飯。”

下人目瞪口呆,結果就聽見廚房那邊喊了一聲:“來人,過來給本王端飯!”

下人傻乎乎看看聲音傳來的方向,又愣愣地扭頭去看白亦陵,見白亦陵嘴角一抽,揚了揚下巴,於是連忙跑去端飯菜和布置桌子了。

齊驥非常能乾,一桌子的飯菜雖然算不得什麼豪華大餐,但看上去也稱得上是家常美味。

陸嶼光明正大地帶著齊驥出來,衝白亦陵笑了笑道:“來,吃飯吧。我記得這幾個菜你以前在家裡也常吃的。”

又衝著其他的下人說道:“你們也一塊吃吧。”

這個時候大家都餓了,想動又不敢,紛紛去看白亦陵的臉色,白亦陵無奈道:“都吃吧。”

簡直都要讓人忘了外麵很可能還有刺客在到處亂竄呢——他人生當中無數次躲避過追殺,這是躲的最沒自覺的一回。陸嶼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好像會傳染,讓大家也有了種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錯覺。

這裡的下人們糊裡糊塗就吃上了“淮王殿下(的侍衛)做的飯”,出去也是可以吹上一輩子,各自端著飯到後麵就餐去了,陸嶼大方地對齊驥說:“不要拘束,你也來嘗嘗這手藝吧。”

齊驥好像吃了苦瓜拌芥末:“……謝殿下。”

陸嶼想給白亦陵盛飯,白亦陵已經在他動手之前乾脆利落地裝好兩碗米飯,又拿起筷子,分彆擺在兩人麵前,然後坐下就吃。

陸嶼臉上神情一鬆,清了清嗓子,試探著說道:“吃飯了,就是……不計前嫌,重新……當朋友?”

白亦陵用筷子夾起一根青菜,都沒抬眼看他:“這飯做都做了,還差吃這麼一口?殿下你也吃吧,不然涼了。彆想太多。”

陸嶼端起碗,說道:“那可不能不想,你要是一直生氣,我就吃不下去了。怎麼樣,還合口味麼?”

白亦陵道:“真是好吃。本來看你方才劈柴的架勢,臣以為殿下必定是遠離庖廚之君子,沒想到竟然有這麼一手判若兩人的好廚藝。”

齊驥在另一張小桌上,含恨吞下一大口米飯。

白亦陵話裡有話,陸嶼當然也不意外,對方又不是傻子,齊驥這麼一個大活人憑空多出來,他問都沒問,肯定就是已經猜出來真正的大廚是哪位了。

陸嶼從容舉筷:“過獎過獎,我這人學什麼都快,以後還能做的更好。”

白亦陵悠然道:“是嗎?其實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狐狸都吃生的呢。”

這話一出,陸嶼沒怎麼樣,離他們最近的齊驥卻是嚇得一口氣走岔了,忍不住大聲咳嗽起來。陸嶼輕描淡寫地掃了他一眼,齊驥順順氣,壓下心中驚疑,忙不迭地端著碗去後麵和彆人下人一起吃飯了。

這兩人之間的關係,恕他實在看不懂。

終於說到正題了,陸嶼放下筷子,慢慢地道:“其實我算不上是狐狸。”

白亦陵沒有打斷他,陸嶼想了想,向他解釋:“你一定聽過京都裡的傳聞,那些都是真的。我的生母確實是狐仙,她與父皇相遇的時候已經修成人形,所以狐族的血統對我影響不大。那回是因為受了傷,化成那個樣子消耗小,傷口容易複原。後來我回來,也隻是喜歡在你這裡住著……不是故意騙你。”

陸嶼一直在想儘辦法哄人,其實這時候白亦陵那股火也消下去了不少,他看了陸嶼一眼,說道:“我之前說的那些話……”

陸嶼迅速接口:“聽到了一些。但你也沒說什麼特殊的東西,哎呀,我都記不起來了。”

他故意歎氣道:“其實我哪有那個心情去關注什麼彆的事。你說我這一遭,可多倒黴!變成了那麼一個小東西,還偏偏沒找到機會自己坦白,就被你這個辦案子的大行家憑毛識狐給揪出來了——真是丟人。”

他覷著白亦陵的神色:“老實跟你說,你看我現在強顏歡笑,其實就是不敢想這些事,想想都沒臉坐在這。”

陸嶼的語氣充滿了可憐與懊惱,白亦陵明知道對方是故意的,但想起他剛被自己撿回來時發生的那些事,也不由覺得實在滑稽,嗤地一笑。

伴隨著身邊燭火,飯菜暖香,白亦陵這一笑乍然綻出,清冷中忽現粲然,甚是動人心魄。

陸嶼見他總算展顏,心裡由衷的一陣高興,隻覺得平生所做過的事再沒有比此刻博得對方高興更有成就感,也看著他笑了。

白亦陵這笑容出現的極為短暫,一現便收,重新恢複正色,認真地衝陸嶼說道:“我不知道先前那些話你聽到多少,又明白多少,但我確實不是刺殺你的人。”

“我知道。”

陸嶼見他如此,也正色道:“我不否認,一開始確實懷疑過你,因為那個時候和你不熟悉,刺客又似乎是特意扮成了你的模樣。但我這些日子跟在你的身邊,自然能夠判斷出你不是刺客。”

陸嶼說完之後一頓,又道:“我手下的人這一陣也在調查此事,不得不說,臨漳王的嫌疑很大。現在雖然調查不到證據,無法告知父皇,但你要小心他。”

白亦陵自己知道這事是陸啟做的,因為他看過原著。在實際上他們所生活的世界當中,這件事可以說是一件很重要的機密了,陸嶼特意對他說,無非是在提醒白亦陵,陸啟找人冒充他的模樣刺殺親王,不懷好意。

白亦陵心中一動,說道:“多謝提醒。”

他斟酌著,半真半假地向陸嶼解釋:“有人陷害我的事情我先前知道一些,也知道你懷疑我,我有特殊的消息渠道,不便透露,現在你沒事,咱們也能把誤會澄清,也算很好了。”

白亦陵這是在衝陸嶼把自己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些話給圓上,他心裡還在盤算著怎麼應對陸嶼的追問,沒想到這位小爺的關注點卻轉到了另外一個詭異的方向,認真地問他:

“所以你第一次看見我這樣子的時候,態度疏遠,不是因為討厭我,是因為覺得我懷疑你是刺客,心裡不高興?”

白亦陵愣了愣,琢磨了一會才記起來,他頭一次見到人形陸嶼還是上回一起救聶家的孩子,然後兩人去了酒樓小坐,當時陸嶼的態度好到隻能讓他想起“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九個大字。

他無從解釋,含含糊糊地敷衍道:“是吧。”

陸嶼微一垂眸,歉然道:“我起初確實懷疑過你,這個無可辯駁。”

他誠懇地對白亦陵道:“但認識你之後就沒有了,以後也絕對不會。先前的事,我向你道歉。”

白亦陵驚訝地看著陸嶼,陸嶼的神情非常認真,絕對不是在開玩笑:“對不起。”

對方如此認真,這聲道歉真是讓他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麵前青年的形象逐漸與自己熟悉的小狐狸重疊,那種親密的感覺逐漸找回,白亦陵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是怕了你了。沒關係,來,吃飯吃飯。”

兩人看似不熟,其實已經同桌吃飯過無數次,陸嶼自然而然地給白亦陵夾了點菜,他們都講究“食不言”,當下不再交談,專心吃飯,飯桌上的氣氛卻在無聲當中十分融洽。

當吃完了飯之後,見陸嶼似乎還有洗碗的打算時,白亦陵覺得實在太欺負人了,起身按住他的手,失笑道:“好了,這個就不用淮王殿下了。你身上還有傷,早點休息吧。明天天亮後要是不再下雪,咱們就回城裡去,也免得彆人特意來找。”

他說著就要放開陸嶼,揚聲喊人收拾碗筷,隻是白亦陵的手還沒有完全移開,又被陸嶼反手拉住了。

兩人一站一坐,白亦陵低頭看他:“殿下你還有事?”

陸嶼拉著他道:“其實剛才還有最後兩句話,我沒說完。可以說吧?”

白亦陵揚了揚眉,陸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放心吧,我的命都是你一手救回來的,我也會永遠都對你好,報答你,不必謹慎提防。”

白亦陵一怔,對方已經微笑起來,鬆開手,衝著他眨了眨眼睛,語氣輕快:“如有違背,天打雷劈,教我生生世世都當一隻隻能吃生肉的真狐狸。”

係統的提示伴隨著他這句話一起冒了出來,像是在證明著什麼:【積分:+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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