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說:【沒、沒有, 對、對不起,喝了點酒。】
白亦陵感到十分新奇:“你們係統還喝酒嗎?買的還是自釀?”
係統大著舌頭說:【買、買的, 一瓶酒8積分,買了12瓶,沒、沒喝夠, 還剩4積分, 買了瓶打折貨, 喝喝喝完了, 就、就結巴了。】
白亦陵:“……”
他默默地在心裡算了個數,忽然發現係統買酒的積分正好是100個——這個數字, 十分眼熟。
白亦陵在心裡暗自決定以後不給這玩意零花錢了。
他問道:“你說的支線是什麼意思?‘感天動地兄弟情’的意思,不會是讓我跟陸啟陸嶼盛知盛鐸這些人,都拜個把子吧?”
彆人也還罷了,陸啟那邊可不能夠。
係統:【隱藏支線啟動中……隱藏支線啟動失敗……】
白亦陵:“你滾去醒酒吧!”
喝了假酒的係統最後也沒跟他說明白“社會主義兄弟情”是什麼玩意,不過目前白亦陵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同它扯皮, 他帶了人, 跟著盛知,一同匆匆趕往了易王府。
其實盛知的提議是正確的,這個時候陸協出了事, 被陸嶼一路送回宮中, 易王府上沒見到主子,但得到了消息, 早已經亂成一團。見到盛知這位皇親國戚帶著一群人進門, 說要查什麼東西, 當下也沒人想著阻攔,就讓他進去了。
陸協的臥室沒有經過整理,聽丫鬟說,是易王殿下自從在梅園上被刺客驚嚇之後,經常噩夢驚醒,不願和府上的人親近,更不許下人隨便打掃他的房間,因此屋子裡有些淩亂。
白亦陵帶著人把本來就亂的房間又仔仔細細地翻了一遍,這回是他們來的極快,占了先機,不知道對方是否已經得知了自己身份敗露,最起碼很多線索都沒來得及被收拾掉。
他們在陸協的床墊底下發現了兩個用白布紮成的小人,一個是陸協,另一個上麵用血寫出來的名字卻是“妖道”兩個字。
常彥博拿著這個被針紮成刺蝟的小人翻來覆去地看,問閆洋:“這誰?”
閆洋正用兩根手指嫌棄地拎出來了一條帶血的褻褲,頭也沒抬,甕聲甕氣地道:“不知道,問六哥去。”
盛知走過來看了一眼,說道:“這不是韓國師麼。”
常彥博道:“盛侍郎,你怎麼知道的?”
盛知道:“他左側太陽穴稍微靠下的位置有一顆紅痣,你們看這小人身上也同樣有個紅點。”
幾人一看,發現果真如此,頓時恍然大悟,常彥博道:“盛侍郎,你真行。”
盛知笑著揶揄:“但比起你們指揮使,還是差了點?”
常彥博也笑了起來,卻沒有否認。
白亦陵那頭正拿著屬於陸協的那個娃娃端詳,聽見他們說話,走過來道:“什麼韓國師?”
盛知衝著常彥博手裡那個娃娃努了努嘴。
閆洋道:“六哥,我還懷疑這個人受過某些不可言說之傷。你看我發現的這條褻褲,還沒來得及洗,襠部有血跡,有藥膏,還有一些黃色的東西,好像是傷口發炎之後留下的膿水。”
他說的一本正經,其他幾個進來的兄弟都忍不住在旁邊偷笑,被白亦陵掃了一眼,才勉強忍住。
這些證據搜查出來之後,幾乎所有的事情都對上號了。
當年惠妃在失寵時生子,門庭冷落,無人問津,產下一對雙胞胎之後,因為不祥之兆的傳聞而擔心被皇上責難,因此決定放棄其中的一個孩子,至於放棄哪一個——由這娃娃來看,多半是韓先生提出的建議。
惠妃那個時候就與韓先生熟識,在他的建議之下,留下陸協,謊稱自己隻生了一個兒子。至於另外的一個,大約是她也想留住這孩子的一條命。但是當時的情形,因為惠妃失寵,她自己的宮裡冷冷清清,要做些手腳還好說,要把這個孩子送到宮外去就有點困難了,因此剩下的唯一辦法就是讓他成為一名小太監。
現在,當年那個孩子在宮變的時候逃到宮外,又認識了灃水邪渡的逆黨,現在是回來報仇來了!
但,韓先生呢?他在這次的事件中,真的隻是一個單純的受害者?
“六哥!”
白亦陵扭頭,閆洋拍著他肩膀說道:“你想什麼呢?”
白亦陵道:“沒什麼。易王府彆的地方搜的怎樣了,沒抓到可疑的人嗎?”
閆洋道:“剛才盛侍郎親自帶人去搜了,可惜沒有找到這個幕後真凶——可能跑了。”
白亦陵道:“一個想複仇的人,隻要仇人一天沒死,他就是跑也跑不到什麼地方去。”
他在這一瞬間做出了決定,將詛咒韓先生的娃娃收了起來,另一個詛咒陸協的遞給閆洋,說道:“這樣,你帶著它先入宮,把這東西呈給陛下,就說咱們在易王府發現的,或與四皇子突然失常的病症有關,所以先送過去。其他的證據還在搜尋當中——不要提另外一個。”
閆洋覺得自己明白了白亦陵的意思,但好像又不大懂,他將東西接過來收好,遲疑問道:“就這麼說?”
白亦陵看他一臉迷惑,突然露出了一個有點狡黠的笑意,說道:“能僅憑一個娃娃就能將皇子詛咒的精神失常,天下有這樣本事的人,能有幾個呢?”
他拍了拍閆洋的肩膀:“如果淮王也在,你可以找機會告訴他這裡的真實情況,他會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禦書房當中,皇上麵色鐵青,貴妃梨花帶雨,一幫肱骨大臣戰戰兢兢地立在一旁,易王殿下正躺在房間的最正中蹬腿哭鬨。
此時陸嶼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他發上帶著金冠,身穿一件玄色的朝服,這樣的莊嚴肅穆的一身也給他的氣質中增添了幾分沉冷,臉上也未帶笑意,隻是淡然望著這麵前的一幕。
他一路將發瘋的易王送到宮中,一五一十地稟報了當時發生的事情,此刻看著陸協如同三歲小兒一樣躺在地上蹬腿,眾人還都在震撼當中沒有回過神來。
匆匆趕過來的三名太醫戰戰兢兢地檢查了一番,又商量了片刻,終於有一個膽大的站出來,回道:“陛下,易王殿下身上並無外傷,隻是神誌混亂……”
皇上微微皺眉,惠貴妃已經忍不住在一旁哭嚷起來:“這些已經是隨行醫師說過的廢話,你們還說來做什麼?隻說能不能治!”
太醫們麵如土色,同時跪下請罪,口口聲聲說著自己無能,對四皇子的病症沒有辦法。
這時有人稟報,說是北巡檢司的領衛閆洋在外求見,聲稱發現了跟四皇子失常有關之物。
皇上宣他進來,閆洋匆匆行禮之後,將手中的娃娃奉上,惠貴妃一眼就看見了上麵用血跡寫成的名字,大驚失色:“陛下,這是有人要害協兒啊!您一定要為他主持公道!”
皇上的臉色也非常不好看,巫蠱厭勝之術一向為各朝各代所忌諱。現在誰也不確定陸協的失常因何而起,但如果真是由於這麼一個小小的娃娃,那麼豈不是全天下的人都可以任凶手詛咒擺布了?
想到這裡,他麵色沉沉,說道:“韓國師何在?”
陸協出事之後,大部隊還沒有收拾好東西,陸嶼就帶著陸協和易王府淮王府的一些人提前一步回到宮中,韓先生也隨在隊伍裡,此時聽到皇上問話,上前行禮。
比起失態的貴妃,皇上的表現還算冷靜,淡淡問道:“國師,嶼兒方才說你已經在當場看過易王的情況了,有何看法?可確實是因為這東西所致?”
他擺了擺手,一名小太監將那樣東西用托盤托著,呈到了韓先生麵前,經過陸嶼身側的時候,陸嶼也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又遙遙看了看閆洋,若有所思。
韓先生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開始見到易王時的震驚之色,顯然在回來的路上,他已經調整好了心情,並且想到了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