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爹爹霸氣(2 / 2)

她說著卻又心疼道:“可到底是皮肉,生砸出來這麼一道口子該有多疼呀!你這孩子,彆什麼事都往前湊。”

白亦陵道:“就是一時馬虎了……”

盛冕道:“身上可還有彆的傷嗎?”

白亦陵剛搖了搖頭,盛知亦在旁邊接了話:“就是。聽老三說你滿臉都是血,當時就把全家人給嚇壞了。趕忙來府上看你,我們還帶了大夫,小弟,你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彆藏著,給大夫看看。”

盛鐸也連忙道:“是啊是啊,三郎還說火勢熊熊,你就不要命似的往裡麵衝,辦差固然重要,也該學會顧惜自己的身子。”

盛季一開始也跟著大家出來了,結果被一群人推搡到了最後,表情顯得更加苦大仇深了。他衝白亦陵解釋道:“我就說了一句,在火場碰見了你……”

然後全家人就開始拉著他問,火大不大,白亦陵有沒有受傷,傷到哪裡了,嚴不嚴重,有沒有抹藥……盛季本來就不愛搭理人,整個人被問得頭昏腦漲,痛苦不堪。

特彆是隨後就全家人一起出動來白府探望白亦陵,白亦陵卻遲遲不回,他們派了人出去找,另一頭又拉著盛季從頭到尾地問了一遍事情始末,幾乎把他問到窒息。

白亦陵感覺大半天不見,三哥看起來好像更喪了,大致也能猜出一些,他也受不了這樣被叨叨,隻能道:“好好好,我錯了,過幾天我就搬回家裡住。”

這個讓人高興的承諾總算把“民怨”平息了下來,盛家人這才注意到陸嶼,一番見禮之後紛紛跟著白亦陵回到了白府的前廳。

白亦陵本來就虛,又累了一天,燈光下顯而易見的氣色不佳。盛冕撫了下兒子的頭發,眼中是顯而易見的心疼和不舍:“你娘帶了飯菜過來,過會讓下人給你端來,用了膳之後早點休息吧。”

白亦陵答應了,盛鐸道:“你最近的差使好辦嗎?劉家二郎死的古怪,是不是不大好查?有什麼為難的地方,跟家裡說。”

或許赫赫驛館大火的原因,談論起來還要稍微避諱,劉勃的事倒是已經傳開了。白亦陵道:“還好,具體的情況明天還得找人來問問。”

盛知心念一轉,說道:“桑弘家的那位小姐最近來了京都,她是出了名的刁蠻,又好像對臨漳王有那麼一點的意思。這劉勃的死,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她有關係。”

白亦陵笑道:“二哥果然不愧是在刑部當差的,這事我也在想,明天還要去桑弘府看看。”

盛冕道:“桑弘蕊雖然刁蠻任性,但也不是全無頭腦,隻因為她知道幽州王身份特殊,可以由著她鬨騰罷了。依我看她未必便是凶犯,現在真相不明,你若是前去打交道,謹慎一點……”

他的話還沒說完,家裡的其他人都不乾了。

陸茉道:“一個小丫頭,在刁蠻任性,還能翻出天去不成?該怎樣就怎樣,有什麼可謹慎的!”

盛鐸道:“幽州王和朝廷雖然相互掣肘,但畢竟臣子就是臣子,她就是再跋扈,也惹不起盛家。再說對著小弟這樣的人品才貌,哪個姑娘家能鬨得起來?父親多慮了。”

盛知道:“刁蠻任性才欠治呢!小弟,要不帶上二哥跟你一塊去,看誰敢欺負你!”

盛季:“……對啊。”

盛冕笑了,他這個父親對家人的性格太過柔和,又素來最寵孩子,因此在家裡反倒處於食物鏈的低端,兒女們都害怕會打人的娘親更多一些。現在受到頂撞,盛冕果然也並不是太過在意。

他道:“沒規沒矩,我的話剛說一半,倒是招來了你們這一通擠兌。我剛才的意思隻是在告訴陵兒,桑弘蕊身份特殊,雖然性子不好,但什麼人能輕輕招惹,什麼人能殺,什麼人一點都得罪不得,她應該還不至於分不清楚。一個大將軍的兒子,跟臨漳王之間的關係又不過是略有曖昧而已,她犯得著麼?”

盛知也認真起來:“所以父親覺得,劉勃不是她殺的?”

盛冕道:“那也未必。但若是她殺的,肯定有更重要的理由,絕不會是因為嫉妒。桑弘家為什麼要把桑弘蕊一個姑娘獨自送到京都來,恐怕還是打著婚事的主意。但她自己如果不想嫁人,故意得一個刁蠻任性的名聲,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你們切記看人看事,都莫要太片麵。”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盛冕的一番話頗有讓白亦陵撥雲見日的感覺。因為桑弘蕊是女主,讓他對這個女人的印象有種先入為主的感覺,就忘了去思考她來到這裡的目的。

幽州王的身份敏感,一方麵朝廷需要他鎮守幽州,抵擋外患,另一方麵,他也還沒有能力同朝廷決裂,因此桑弘蕊被送到這邊來,多半是要嫁人之後長留京都的。以她的身份來說,入宮為妃的可能性很大。

但如果桑弘蕊不願意,又知道直接反抗無效,把自己的名聲搞壞,也不失為一種聰明的辦法。

幸好白亦陵雖然起初並沒有把事情想得這麼透徹,但出於謹慎起見,也已經打定主意了要讓淮王賣萌,通過側麵突破。畢竟桑弘蕊是女主,還是書中幫助陸啟上位的重要人物,就算跟凶案沒關係,多加關注也是必要的。

白亦陵道:“爹說的是,兒子明白了。待到去了桑弘府之後,一定萬事小心,以免招惹麻煩。”

盛冕聽他這樣說,卻又笑著搖頭了:“傻小子,讓你謹慎是怕你心裡麵默認了人家是凶犯,上去就審,反倒得不著線索,小心就不必了。”

他拍拍白亦陵的肩膀:“仗勢欺人、蠻橫囂張應該不算難學,我兒擺擺架子,欺負欺負人,都沒什麼不好。你爹是鎮國公,戎馬半生,好歹還掙下來幾分麵子,任何人得罪你之前,都必須考慮能否承受得住鎮國公府的怒火。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否則爹掙下權勢來為的什麼?”

盛知咋舌,剛剛他們還在抨擊盛冕對小弟的訓/誡,沒想到老爹才是最慣著白亦陵的一個——他這番話連自己都沒聽過,可真是太動人了!

他很是激動:“爹啊!其實兒子忍吳尚書也已經很久了,他天天對我……”

盛冕慈愛道:“你繼續忍吧。”

盛知:“……”

盛家人的到來,仿佛使得素來冷清的白府當中都充滿了家常的溫馨。不過他們都心疼白亦陵勞累一天,想讓他早點休息,因此沒坐多久,便都紛紛起身準備告辭了。

這回一起跟來白府的還有盛鐸的長子盛源,他剛剛七歲,已經被送進了上庠館習武,以前就經常聽說白亦陵的名字,對他十分仰慕。後來又聽說這位居然就是自己的親叔叔,簡直高興壞了,沒見幾麵就總愛纏著白亦陵一起玩。

他臨走前還依依不舍地拽著白亦陵的袍子,跟他約好下一次見麵的時間,又道:“小叔,你不用擔心娶不上媳婦,三叔說你腦門上的傷不會留疤的。”

他又補充道:“有疤也很好看。”

白亦陵大笑,摸摸他的頭,一抬頭卻看見陸嶼同樣含笑看了自己一眼。

盛家人熱熱鬨鬨地出來,說是要走卻又忍不住對他左右叮嚀,好不容易才紛紛上了馬車。

盛知走在最後,又忍不住回了一下頭,問道:“淮王殿下,您不走嗎?”

陸嶼跟白亦陵現在已經是眾所周知的關係好,他幾次護著白亦陵,為了他儘心儘力,這些盛家人也都看在眼裡,因此都沒把他當成外人。

盛知本來也是為了行事周到,隨口這麼一問,想著淮王的車駕要是不在,就由他們先護送回府,陸嶼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訴他,自己還有事想說,再在這裡多待一會。

但他麵對著二舅子緊張,心裡一虛竟然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說道:“走啊,走啊。”

然後他騎虎難下,依依不舍地看了白亦陵一眼,被盛知給領走了。

白亦陵笑著倚在門上,目送著馬車骨碌碌消失在夜色當中,站了好一會才轉身回到府中。

苑奴將盛家帶來的飯菜擺了上來,伺候白亦陵吃飯,菜色也全都是他喜歡吃的,白亦陵吃過飯就早早的休息了,變成小狐狸的陸嶼卻又在蒙走了盛家之後,用頭頂開他臥房的窗子,雀躍地蹦躂進屋。

白亦陵已經睡著了,他閉著眼睛的樣子多了幾分稚氣和疲憊。

陸嶼有點不知所措,剛才的事情發生的太快太突然,所有的喜悅激動仿佛都不那麼真實,他出去吹了一圈風,冷靜之後回來,本想再跟白亦陵確認一遍,現在卻不忍心弄醒他。

他蹲坐在窗台上,低頭看了會白亦陵,又抓心撓肝地追著尾巴轉了幾個圈,終於還是沒舍得把人給弄醒,轉身跳上了一旁的桌子。

這一上去卻是微怔,桌子上麵放著一個食盒,打開之後裡麵放著一碗甜羹,還是熱的。食盒旁邊,上回在射標大會上買的手工小狐狸傻乎乎地坐著,屁/股底下壓著一張紙。

陸嶼用鼻子把另一隻“死狐狸”拱到旁邊去,紙上寫著“估計你很快回來。甜羹不錯,給你留一碗。狐狸是想送你的。”

原來那天,白亦陵會買下這隻小狐狸,就是想送給他。陸嶼的尾巴倒卷回來,抽了下他的腦殼,把自己打了個趔趄,好不容易才站穩當,腦袋也有點疼。

小狐狸甩甩毛,證明了自己不是在做夢,以後他就能名正言順地天天和白亦陵在一起了!

一起,過一輩子!

陸嶼不敢吵醒白亦陵,把身子團成一個絨球,在桌子上興奮地滾來滾去,發泄自己的幸福感。

等滾累了,他又一個骨碌起來,喝光了白亦陵留下的那碗甜羹,雖然有些涼了,但確實是平生從來沒有品嘗過的美味——實在是太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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