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偷香(2 / 2)

白亦陵手裡的筷子僵在了半空中:“……”

陸嶼摔的結結實實,人也清醒了,他坐在地上,已經感覺到各種的目光朝著自己投來,丟了麵子,卻絲毫不影響心中的喜悅。

他索性大大方方地笑著說:“我酒力不佳,剛喝兩杯竟然就醉了,見笑見笑。”

白亦陵:“……”

他用手擋在唇邊,另一隻手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才把滿腔笑意給忍了回去,不然隻怕明天的京都頭條就會變成——#淮王殿下宴會醉酒不慎坐翻座椅,白指揮使難忍喜悅滿地打滾大笑#。

鄰近的人紛紛過來,問道:“殿下沒事吧?”

白亦陵將筷子放下,做恭敬狀去扶陸嶼起身,陸嶼的心情極好,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搭著他的手站起來,在白亦陵肩頭拍了兩下,微笑道:“本王沒事。有勞白大人,我……本王先去更衣。”

英王哈哈大笑:“五弟,要不要請個太醫過來給你瞧瞧,彆再摔出點什麼毛病來。”

陸嶼笑容滿麵:“沒事,我好得很,多謝二哥關心。”

英王:“……”

他驚得一口酒忘記了喝,直看著陸嶼美滋滋地帶著下人,徑直轉到大殿後麵去了。

周圍的宮女過來收拾地麵上的殘渣,盛知聽見動靜走回來,奇怪地詢問白亦陵:“淮王殿下這是什麼意思,為何摔了一跤還那麼高興?”

白亦陵:“……可能是他天生脾氣好吧。”

盛知:“……”

陸嶼剛走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陸茉從女賓席那邊過來了,盛知和白亦陵一起喊了聲“娘”,陸茉一巴掌拍到了白亦陵頭上,嗔道:“打架就打架,逞什麼強!娘都快被你嚇死了。”

她說著話,又嫌自己拍的重了,在白亦陵頭上揉了揉。

盛知笑道:“娘,你可彆這麼說,小弟今天多給咱們長臉啊。老實說,你是不是被那些夫人們給羨慕壞了,剛才沒少聽好聽話吧?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一看娘容光煥發,格外漂亮,就什麼都猜出來了。”

他被陸茉笑著戳頭:“廢話,你們幾個都是娘的寶貝,用不著彆人誇娘也天天都開心。”

陸茉說著,又給白亦陵整了整衣服,摸著他的頭說道:“所以以後安全第一,不許逞強,聽見了沒有?有爹娘在一天,這個家就不用你們扛。”

她對白亦陵這個兒子幾乎是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見他稍微冒險都要叮囑半天,白亦陵跟盛知笑著對視一眼,答應下來。

陸茉拍了拍他的肩,又道:“罷了,做娘的都是這樣,喜歡絮叨,你就隨便聽聽吧。咱們家彆的人呢?”

盛知道:“爹和大哥被人敬了幾杯酒,有點喝多了,正在廂房裡麵休息。其他人似乎去了馬場那邊——禦馬監裡麵新添了幾匹烈馬,英王殿下想衝著赫赫的使臣展示,不少人都一同過去了,三弟和小妹應該在那邊。”

陸茉道:“你爹就是個三杯倒,我去看看他。”

她說著正要走,忽然聽見不遠處有人失聲叫了起來,仿佛出了一點小小的騷亂。三個人走過去,正好看見盛季神色匆匆地過來,盛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問道:“三郎,又出什麼事了?”

盛季用手背蹭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說道:“剛才騎馬的時候,賈向冰從馬背上掉下來了。”

陸茉道:“賈向冰,那不是你二嬸的兄弟嗎?怎麼就摔下來了?”

她口中的“二嬸”,指的是盛昊的妻子賈夫人,這個墜馬的賈向冰就是她的嫡親兄弟。賈家門第原本也不差,但賈夫人剛剛嫁給盛昊不到一年,他們的父母就意外身亡,那時賈向冰這個老來子才隻有不到四歲,就一直跟著長姐在夫家生活。說起來白亦陵還應該叫他一聲小舅。

雖說盛冕跟盛昊的兄弟關係不好,但怎麼也是沾親帶故的,陸茉難免關切。

盛季稍微壓低了一點聲音,說道:“賈向冰騎術不佳,上馬的時候也沒有要和誰比試騎術的意思,我看他就是想騎著跑兩圈,結果馬跑的快了點,他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盛知道:“傷的怎樣?”

盛季道:“不知道,躺在那不動了,但肯定沒死。麻煩的是當時他的正前方站著我和小妹,二嬸過來之後,非得說賈向冰是為了躲閃我們兩個才摔的——我和小妹跟他的距離明明還隔著老遠,二嬸這樣說,分明是想找個墊背的為他的墜馬擔責任。”

盛知道:“二嬸那個人尖酸刻薄,說的話好聽不了。小妹呢?你們兩個離她遠點,彆搭理就對了。”

盛季猶豫道:“小妹還在跟二嬸道歉,我本來是要去請太醫的。都是親戚,這樣會不會不大好……”

他這樣小心倒不是因為害怕賈夫人,而是盛季和盛櫟畢竟是收養而來,因此行事總比彆人多著三分謹慎,生怕給家裡招惹了麻煩。

“怕什麼。”陸茉一錘定音,“不用躲,但也用不著給她罵。明天娘帶著你們去二叔府上探病,該做的咱們做到了,當著我的麵,諒她也不敢說什麼。”

賈向冰並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墜馬這件事又是意外,因此當時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關注,他被簡單處理一番傷勢帶走之後,這場會麵又一直進行到了戍時才結束,盛冕和盛鐸的酒勁還沒有過去。

下人扶著他們兩個人,白亦陵跟在母親和幾名兄長身後,正要一同出宮,忽然聽見身後腳步聲匆匆,他心中一動,回頭看去,是陸嶼追了出來。

周圍都是盛家人,陸嶼沒跟白亦陵說什麼,徑直快步走到陸茉麵前,拱了拱手道:“姑母,國公和大公子喝多了,這樣出去怕是不方便,我令人抬了兩頂簷子,扶他們二位進去坐吧。”

這父子倆其實也沒喝多少,就是酒量不行,陸茉剛剛就想找兩頂簷子將人抬著,隻是當時的人太多,不大方便。此刻陸嶼示好的舉動讓她很是意外,感謝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嶼兒,多謝你。”

陸嶼笑道:“都是一家人,姑母何必客氣。我還有事,就不送了。”

他說著令人將簷子放下,自己又和其他人打了個招呼,又和白亦陵點頭一笑,表現的像平常朋友一樣,接著便乾乾脆脆地轉身離開。

經過白亦陵身邊的時候,兩人的長袖似乎無意中交疊,他感到自己隱在袖子底下的手被人輕輕握了一下。

白亦陵不動聲色,也極為快速地回握了一下陸嶼的手,陸嶼唇角揚起,他們便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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