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赫發動攻擊,還扣押在晉國的高歸烈就是關鍵性的人物, 雖說目前登位的新君跟他關係不好, 但身為大皇子,多年來也積攢了部分勢力和支持者, 一旦開戰,高元達總不能公然宣稱自己不在乎他大哥的生死。
這樣,晉國就可以將高歸烈當做人質, 至少也能稍微阻礙一下對方的行動。
但誰能料想得到,高歸烈竟然也出事了。具體他如何被閹,情況尚未調查清楚, 隻知道發現的時候失血過多, 昏迷不醒, 還不確定能不能把命給保下來。
負責看管高歸烈的裴王陸翰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嚇得差點暈過去。他本來就不得皇上喜愛,個性又十分的膽小怕事,當下竟然不敢上奏,隻是緊急招來太醫, 命令他們全力為高歸烈醫治。
高歸烈的身份特殊,一方麵在赫赫那邊的消息傳回來之前,晉國多少要給點麵子,最起碼不能將他像普通的囚犯一樣關進牢裡,嚴加懲戒, 所以這段日子以來雖然限製了自由, 倒還算好吃好喝。
但另一方麵, 他的地位今非昔比,卻也沒什麼人願意理會。陸翰本來是想著等高歸烈的情況穩定下來,如果沒有生命之虞再去告知父皇這件事,反正隻要他活著,有沒有被閹應該也……沒人在乎吧?
誰料想得到,竟然會發生這樣一件事,赫赫同晉國開戰,五哥生死未卜,高歸烈一下子變得重要起來,這事很快就被皇上得知了。
皇上看著跪在自己麵前幾乎瑟瑟發抖的兒子,幾乎連脾氣都沒有了。他一言不發,看似比方才冷靜了許多,實際上太陽穴都在突突直跳。
事情,怎會一下子就到了如此地步?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巧合,是有心人在背後布局策劃!
陸啟,到底是不是他?理智上皇上覺得不會是自己這個弟弟,因為陸啟的目標實在太大,盯著他的人也太多,這麼多的布局策劃不會讓他做到如此無聲無息的地步。
可是不是他,又是誰呢?自己的三個兒子裡麵……
其實除了陸嶼之外,皇上雖然對於其他的兒子都表現的不是特彆親近,但倒也沒有苛待過他們,他對於其他所有人的態度都是以淡漠居多。隻是威嚴在那裡擺著,陸翰連看個人的事都沒做好,麵對著父皇時心中忐忑極了。
他被宣召之前悄悄打聽過情況,已經得到內侍提點,知道文宣帝剛剛發過脾氣不久,此時的心情應該也是極差。這個時候見他久久不語,忍不住戰戰兢兢地解釋道:“父皇,兒子無能,辦砸了您交代的差事,實在是罪該萬死……可是這事發生的實在蹊蹺,兒臣也不知道是、是怎麼……”
他微微一頓,見皇上似乎在聽著自己說話,便鼓起勇氣說了下去:“高歸烈獨自被圈禁在普安皇廟的後殿之中,兒臣這些日子也住在那裡,不許他與任何外人接觸,周圍看守的侍衛三批換崗,守衛之嚴密,已經可以說是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結果早上我看見他的時候,人就莫名其妙的……”
他低低道:“被閹了……”
這話就是聽完了也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才好,皇上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不由冷笑道:“聽你這個形容,那案犯還真是好本事!接下來你是否要告訴朕,是那高歸烈心中慚愧,又或要練什麼絕世神功越獄而去,自己把自己給閹了?!”
他的想法其實有點可笑,但是誰也笑不出來,陸翰連連磕頭:“兒臣知罪,請父皇息怒!請父皇息怒!”
文宣帝平時身體很好,還是頭一回被氣成這樣,隻覺得兩側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更是一陣陣發黑。他努力平複著情緒,沉聲道:“你給朕聽著——”
陸翰提心吊膽地等著他的下文,結果等了半天卻沒聲了,他小心翼翼地抬頭一看,接著便驚見皇上一頭栽了下來。
“父皇!”
皇上身體抱恙,昏迷不醒,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消息已經被嚴密封鎖了,盛鐸到底是公主之子,他和盛知正好因為父母的事情進宮向太後請安,得知了消息。
但也因為如此,兩人行動受限,一時怕是也不能出宮。盛鐸是想儘了辦法才秘密遞出消息,給還在宮外的弟妹家人們提醒。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白亦陵沉聲對來報信的小廝說道:“我知道了,出宮不易,你不要耽擱,現在立刻就走,請大哥他們不要擔心我,自己保重。我派人送你。”
時間緊迫,連一點反應時間都不給彆人,他這邊剛剛將人送走,後麵閆洋也已經匆匆進門,眉頭微蹙,衝白亦陵說道:“六哥,裴王府的人剛剛傳來消息,說是赫赫大皇子高歸烈不慎遇襲,請你過去一趟。”
白亦陵道:“我知道了。”
閆洋看他一點也不驚訝,忍不住看了白亦陵一眼,倒是沒有多問什麼,又補充道:“那邊言辭不詳,我多問了幾句就什麼都不肯說了,聽著好像另有內情似的……六哥,你小心點。”
【NPC“烏鴉閆洋”發布任務:找出襲擊高歸烈的凶手。】
【注:由於高級大禮包已轉贈,任務難度等級加升,獎勵積分:1000點;額外獎勵:作品頻道轉換劵一張;未解鎖狐狸徽章一枚。】
白亦陵道:“沒關係,你告訴兄弟們,這幾天風頭不對,要謹言慎行,不許惹事,不許自作主張。既然時間緊迫,我也不便多耽擱,這就去了。”
閆洋心裡麵莫名不安:“我和你一起去吧。”
白亦陵道:“你也說了,這件事似乎另有內情,去的人多了不合適,誰也不用跟著。”
他說著,還衝閆洋笑了一下,出門便跟著裴王府的人走了。
大概是因為白亦陵表現的太過平靜自然,所以連閆洋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重要性。白亦陵出去之後,隻見外麵站著幾位灰衣侍衛,個個高大健壯,腰間還挎著刀,看見他立刻迎了上來。
他們的態度還算恭敬,行禮道:“見過白大人。”
白亦陵拱了拱手,其中一個人說道:“大人,裴王殿下令我等請您到普安皇廟走一趟。”
白亦陵淡淡一掃,見他們行禮時的站位若有似無地組成了一個半圓形,正好將自己擋在中間,當下也不說破,頷首道:“走吧。”
大家都是同一個部門裡的,就算白亦陵官位較高不知道他們的具體身份,這幾個人可是幾乎都聽過這位年輕指揮使的名頭。
就算他家中勢力如何暫時不提,單說能從暗衛所活著出來這一件事,就不可能不是個狠人,所以站在他麵前的時候,每個人心裡都半懸著,生怕對方突然發難,招架不住。
眼看白亦陵像是沒有察覺什麼,脾氣似乎也不錯,他們才稍稍鬆了口氣,其中一個人將馬牽過來,白亦陵翻身上去,眾人就一起出發了。
幾名澤安衛在北巡檢司的門口目送,眼看著他們的背影逐漸消失。
皇廟在京郊與城中的交界地帶,這個時候外圍已經戒嚴,被一圈兵士把守著,白亦陵從馬上跳下來,瞥了一眼,他旁邊的王府侍衛就隨著他這一看微微提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