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夕一邊兒吐血,一邊兒趴在那人肩膀上,斷斷續續的開口:“青……青鋒,你救我我是很感動的……可是能彆扛著麼……我肚子上還插著把劍呢……”
“啊?”小侍衛語氣中滿是懊惱,腳下不停,把肩膀上的人往前一甩,換成個公主抱的姿勢,奪命狂奔,邊跑邊崩豆兒似的的念叨:“快跑快跑,我打不過那個人,被追上會連累小王爺的……”
楊夕一邊兒吐血,一邊兒享受一把“飛一般的速度”,隻覺得勁風迎麵而來,臉上跟刀刮似的:“你剛不是把他給撞飛了……”
青鋒腳下如風,羞羞澀澀的答道:“那是……那是他太疼了……而且我是個體修……”
原來是被個體修撞了一下啊……楊夕恍悟,神仙保佑他的子孫後代……
不知道那位“慘遭重創”的修士是不是掙紮了很久才爬起來,總之楊夕的感覺是他們已經跑出了三條街,拐進了一個崎嶇的小胡同,後麵才想起一聲怒吼:“你們要付出代價!”
青鋒一臉急急的小樣:“怎麼辦……怎麼辦……我不認識路……”
這時,胡同儘頭響起一聲低沉的獸嘯,如鳴雷降世,大地震顫:“嗷——嗚——!”
隻見景小王爺駕著他那輛金燦燦的獸車,像個救世主一樣寶光閃閃的杵在那,一臉欠扁衝青鋒招手道:“跑那麼慢!你抱的是豬嗎?”
青鋒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大眼睛一下子亮起來,一口白牙笑出來足有二十多顆。“小王爺!”
楊夕險些被這一主一仆給閃瞎了狗眼!
青鋒抱著楊夕一溜煙閃進車裡。景中秀一抖韁繩,巨獸四蹄踏空,獸車騰雲而起!
楊夕來不及感歎土豪金的奢華獸車居然會飛,側臥在地上,想要說點什麼。前麵駕車的景中秀卻好像背上長了眼睛,頭也不回的道:“甭謝我啊!謝我給你扔下去!”
楊夕一笑,不再說話,覺得有點窩心。
青鋒紅著臉,蹲在自家小王爺身後,激動又緊張的模樣:“小王爺……”
景中秀愛理不理的“嗯”了一聲,斥道:“少廢話,還得回去救那個褲衩兒呢!”
楊夕一愣:“鄧遠之怎麼了?”
景中秀“哼”了一聲,“剛你們一跑,‘褲衩兒’就和那個骷髏男乾起來了!要不你以為我能把車全須全尾的趕出來?”
景中秀咂咂嘴:“沒看出來,那‘褲衩兒’乾架還挺厲害!”
獸車疾馳而下,從空中猛然紮入人群之中。橫向擺了一個尾巴,根本不停,景中秀扒著車門嚎叫:“快撤!”
鄧遠之滿身滿臉都是血,那血的顏色紅的詭異,在□□出來的臉上和身上塗滿了繁複的符號。
楊夕眼瞳一縮,【獻祭魔紋】!
隻見鄧遠之雙手拍地,大喝一聲:“九幽冥域,惡靈為證!吾血為祭,吾魂為引!血魔現世!”
一個血紅色的影子從他手下的地麵上,掙紮衝出,轉眼間遮蔽了半個天空,以鋪天蓋地之勢壓向一群亡客!
獸車三人組也被這驚天法術驚得目瞪口呆。
鬼枯連退三步,接連祭出四五件防禦性的法寶。麵色鄭重,隱隱有懼意。
剩餘亡客們大多是個三腳貓的水平紛紛奪路奔逃。原本被聚攏在一起的低階修士,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哭爹喊娘。
然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偽少年鄧遠之卻在漫天血色下掉頭狂奔,一溜竄上了獸車,扯著脖子狂吼:“快特麼跑啊——爺是用幻術騙他的——!”
景中秀一腳登在靈獸屁股上,獸車騰空而起,眨眼間消失在雲端。不見了……
僅兩息時間之後,洗劍池上空風平浪靜。既沒有血魔,也沒有紅霧。
元嬰期修士鬼枯,數百年的養氣功夫全都在此刻喂了狗,以前所未有的憤怒向天咆哮:“彆讓老子抓到你們!老子要把你們碎屍萬段!碎屍萬段——!”
可惜,楊夕他們已經聽不見了……
雲層上,獸車的行駛終於平穩了那麼一點兒。
景小王爺放開了韁繩,捅了捅在一旁兀自喘息的鄧遠之:“哎,褲衩兒,你念的那是口訣是真的吧?還有,怎麼知道血魔長什麼樣兒呢?”
鄧遠之被捅得“嘶——”了一聲,語氣十分惡劣:“怎麼著?老子就特麼是個奪舍的魔修!你有本事你去告!”
景中秀當然是不會去告的,景小王爺這人吧,往好聽了說叫好奇心過強,超脫人類的正常範圍……往難聽了說就是……不三八難受!
不過鄧遠之這一動,景中秀倒是看清了他身上的狀況。背後還算了,他正麵橫七豎八全是深可見骨的傷口。腹部有一個掌印,皮膚乾枯,泛著黑氣。右側胸口明顯癟下去一塊。
是了,鄧遠之明顯是沒有築基的。
即便他是個奪舍重生之人,腦子裡麵法術論斤稱,手段用筐量。隻要靈力不夠,用不了的還是用不了。一個練氣期的小修士正麵硬抗一位至少是通竅期的修士,哪怕隻有不到盞茶的時間,戰況也必然是十分壯烈的。
鄧遠之一屁股挪到楊夕身邊,拿一根骨折的手指頭指著楊夕的鼻子,道:“我告訴你,上次你留我一條命,今天我救你一次,咱倆誰也不欠誰的!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兒,老子就在旁邊兒看著你死!”
楊夕有點兒對眼兒的看看鄧遠之的手指,耷拉下來的一截兒指頭,露出白生生的骨頭茬。她決定把鄧遠之的話當成放屁。
然後眼睛順著手指頭,挪到了鄧遠之的兩條腿中間,“我說老遠子……你怎麼又被人扒光了?”
鄧遠之本來叉著兩腿坐在楊夕麵前,聞言猛的把腿並上,兩手捂著襠,臉色憋得和上麵的圖騰一樣紅:“你你你……你還是個姑娘嗎你!”
楊夕很莫名其妙,看一眼我就不是姑娘了?
難道你那小蟲蟲和彆人功能不一樣,隻要看一眼我也能長出來一條?
景三八拍著地哈哈大笑:“哎呦喂,我說褲衩兒,你的褲衩兒哪兒去了?這下我得叫你光腚兒了啊!”
青鋒小侍衛一臉正氣:“那個修士是不是非禮你了?他有沒有,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景三八當場笑抽過去了。
鄧遠之氣急敗壞:“我去你們大爺!爺是因為要用【血祭魔紋】!不然我個練氣六層,哪使得出那麼強的幻術!【血祭魔紋】要畫滿全身,你給我穿著褲衩兒畫個全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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