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夕來不及細想,咬牙衝上去,以血肉之軀擋在了京中秀的身後!
紫光入體,楊夕渾身如遭雷擊,哇的吐出一口血。
景中秀身形一頓,如有所覺,然而剛一回頭,就聽楊夕大喊:“趕你的車!能不能逃命都看你一個人了!”
景中秀一咬牙,生生把頭轉回來,靈力似乎是催動到了極致,一身法寶眨眼間“啪啪啪”碎掉了一半!靈獸“小明”在一片洶湧的雲霧中橫衝直撞,向著昆侖山的方向一往無前。
又一道紫光劈過來,楊夕呸的一聲吐掉一口血,身形搖晃,兩腳卻像釘子一樣釘在景中秀背後,緊緊扒住地麵,一步不肯後退。
紫光劈麵而至,鄧遠之忽然在此時衝上來,麵朝楊夕,以後背擋下了這一擊。口中吐血,噴了楊夕一臉!
鄧遠之的身體強度比楊夕還要差些,這一擊下來胸前背後,肋骨斷掉了一十八處!
這時,身後的追逐者又換了手段,一隻旋轉的寶塔呼嘯而至,眼看就要把楊、鄧二人一起穿透!
小侍衛青鋒閃身出現,雙手接住寶塔,大喝一聲。
寶塔勢如千軍,青鋒雙手從指骨到手肘,轉眼間寸寸碎裂,腳下車板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青鋒雙腳生生在車板上踏出了一寸深的腳印。
身後追逐之人,速度不夠,卻好像有辦法看到他們的情況。攻擊手段層出不窮,一刻不止。打得眾人隻能招架,毫無還手之力。
青鋒接連擋住了三擊,雙臂臂骨完全粉碎。
楊夕吞下了一顆景中秀拋來的回複丹藥,以【天羅絞殺陣】縛字訣再擋一擊。左手尾指與無名指整根從手掌上撕裂,離體。
青鋒以脊背又承一擊,脊背上一道貫穿傷直透胸口。
鄧遠之再畫【血跡魔紋】,召喚惡靈再擋一擊,惡靈反噬,鄧遠之昏迷。
楊夕以纏字訣把鄧遠之牢牢綁縛在車上。
青鋒又擋一擊……
然後,又是楊夕……
……
幾人苦苦掙紮,企圖死中做活,奈何力量懸殊。
眼看昆侖山已在望,拉車的“小明”卻再也承受不住如此高速的連續飛行,悲鳴一聲,落下地來。
獸車翻滾著,從雲端墜向大地。
除了被綁在車上的鄧遠之,其餘三人被甩出獸車,狠狠的砸向地麵。
後方的修士終於追了上來,囂張狂笑著:“大膽小輩!真以為孫悟空有了筋鬥雲,就能翻出如來佛的手掌心兒了?”
然而,就在此時,楊夕忽然覺得下墜的身體被一道雖然冰冷,卻力道溫柔的氣勁托住。
昆侖山方向傳來一聲冷意森然的呼喝:“何人在我昆侖撒野?真當我昆侖劍修,都是擺設不成?”
幾乎是一眨眼間,楊夕、景中秀、青鋒和昏迷的鄧遠之身邊,各出現了一名黑色法袍罩白色戰衣的修士。
楊小驢子眼中的世界突然倒轉過來,肋下一痛,被人大頭的夾在了胳膊底下。一抬眼,空中多出來一排背負長劍,隊列森然的修士。
法袍純黑,肩部隻縫合了一半,一眼便知是為了方便動作。袍子兩側的開叉一直高開到腋下,露出一套貼身的純白勁裝。烈烈飄動間黑白分明,煞氣逼人。
昆侖劍修!
剛剛還在囂張狂笑的鬼枯,忽然在空中來了一個急刹,停在百米之外色厲內苒的叫囂:“放屁!修真界的規矩,山門勢力一裡而止。此處距你們昆侖山起碼還有十裡的路程,莫以為你們人多勢眾,就可以顛倒黑白!”
劍修的隊列從裡走出來一個人,唇如折劍,眉若兵鋒,腰間斜掛一柄鏽跡斑斑的長劍。這廝生得一副正道大俠的相貌,說起話來卻像個魔教教主:“沒見識的老東西,顛倒黑白這種事兒,人多不好使,拳頭硬才好使。你亡客盟就是整個幫會搬過來,也沒本事在任何一個昆侖麵前顛倒黑白。”
鬼枯怒發衝冠:“你——!”深深吸了幾口氣,怒極反笑道:“想必閣下就是昆侖殘劍吧。人都說閣下行事囂張,老夫今日總算長了見識。可是老夫好歹也是個元嬰修士,亡客盟幫眾數以百萬計,你昆侖今日如此仗勢欺人,就不怕天下修士群起而誅嗎?”
殘劍負手而立,臨淵峙嶽的。一臉浩然正氣,道:“不怕,你死了,就沒人知道咱乾過些什麼。”
鬼枯一聽,嚇得頭發都要豎起。二話不說,招出飛行法寶掉頭就跑。
然而就在殘劍話音剛落時,一群黑衣劍修中就衝出了一個白影。那身形快如閃電,眨眼間落在鬼枯身前,抬手一揮,劍都沒拿。一道浩然劍氣從天空劈斬下來。
楊夕覺得自己見到了有生之年最震撼的一幕。
像一道匹練,像一條星河,又像一江奔流的水。
細碎的劍意彙集到一處,呈萬夫不當之勢。
無邊浩瀚,生生不息。
剛剛幾乎把楊夕幾人虐成狗的鬼枯,就在這一劍之下灰飛煙滅。隻留下星星點點的血肉,從空中散落。
白影抬起頭來,竟然是個漂亮的少年,劍眉醒目,唇紅齒白。嘲諷的挑起一側嘴角:“嗬,元嬰?”
鄧遠之、楊夕、青鋒、景中秀齊刷刷的目瞪口呆。各自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
許久,楊夕遲疑著開口,道:“我有一種……被人狠狠一巴掌乎在了臉上的感覺……你們呢?”
三隻男子漢心中深以為然,然而,嘴上卻是無論如何不肯承認的。
那少年一招解決了元嬰,轉過臉來,是個一本正經的模樣。“殘劍師叔,這回我有資格進昆侖戰部了嗎?”
老劍修們紛紛捂著嘴笑,“魔教教主”殘劍咂咂嘴,一副標準的欺壓後背的壞師叔模樣:“就這還想進戰部?你剩下那些“人渣”,是打算過冬醃臘肉不成?”
楊夕腦袋轉了四五圈,才反應過來這個“人渣”真的是指“人的渣”。終於對昆侖劍修凶殘的說話方式有了一定的認知。啊喲,我怎麼覺得好有氣勢哇!(蟲子:這貨不是我親生的!不是!)
這種雞蛋裡挑骨頭的理由,那俊秀白衣少年竟是沒有一點不服氣的模樣。嚴肅的點點頭:“我知道了,這就去打掃乾淨。”
楊夕的目光跟著那少年的身影,倏忽間飛下千米高空。覺得好像有點明白,昆侖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地方了。
額?……那裡怎麼好像有個很眼熟的黑點?
京中秀突然叫起來:“啊!小明!殘劍師父,救我的小明!”
“你把【白澤】帶來了?”那位“魔教教主”大人皺皺眉,盯著景中秀心虛的樣子,露出個嫌棄的表情:“連個靈獸都護不住,趁早活埋了自己,讓景王爺重新生一個算了!”
楊夕:“……“
鄧遠之:“……“
景中秀(╥﹏╥):正常人養靈獸是用來護主的好麼……隻有你們昆侖才把靈獸當寵物養的……魔教什麼的,最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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