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夕依然是隻露出胸腹和腦袋,因為頭發和樹乾長在了一起,所以連頭都不能回。她也根本不用回頭,徑直道:“不許給我澆水。”
沈從容頓住,把手上的水瓢丟掉。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楊夕又道;“也不許給我施肥。”
犬霄悄悄的,放下了翹起的後腿。
楊夕深深覺得,繼續和死獄這幫蛇精病相處,自己早晚也要壞掉。真心累……
“把那幾個俘虜帶過來吧。”
因為楊夕最近幾件事的亮眼表現,三大妖修自覺地就把人送到了樹下。
總覺得,這個人搞不好,就還能創造什麼奇跡似的。
額頭上有五角星的妖修,眼神亮亮的盯著她。
而意外的,一向主意很正的沈從容,和本性仁厚的薛無間,都沒有出聲反對。
在明知楊夕定是要給俘虜上刑的情況下。
楊夕看著被推到麵前的紅衣少女,因為手指已經找不到了,所以她搓了搓兩根樹枝。
“開始之前,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我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的!”紅淚憤怒的瞪著眼前的精修,“煉屍門都敢打劫,你們這幫窮圖陌路的喪家犬!煉屍門怒火不是你們能承受的!我們的任務時間是一個時辰,如果一個時辰後我們還不回去,煉屍門定然會再派人下探。”
她冷笑一聲:“哼,我們可是煉屍門的精英,下來找我們的至少也是管事級彆的師長。你們以為會是什麼後果?識相的,現在放了我們,煉屍門還可以考慮讓你們死得輕省一些!”
楊夕露出了一個微妙的表情,“那麼,我已經知道了我最想知道的問題。”
側過頭對薛無間道:“先生,我們有一個時辰的準備時間,也許能再搶一艘船。”
紅淚怔在當場,隨後知道自己犯了蠢,咬緊了嘴唇。打定主意再不說一句話。隻用怒氣升騰的眼睛瞪著楊夕。
楊夕轉回臉來,“我真沒想過你會這麼容易說出來,其實我剛才原本是想問你……”嘴角牽起一個殘忍的弧度,“你聽說過炮烙之刑嗎?”
紅淚驚懼的往後縮了一下,不是說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嗎?
為什麼還要上刑?
她可是煉屍門長老的直係後裔並入室弟子。
從小到大,師兄弟們從來沒人敢對她說一句重話,父母更是沒動過她一根手指!
他們竟然敢給她上刑?!
她想張口說:老祖宗不會放過你的!老祖宗不會放過你們這些雜碎的!煉屍門有二十萬人,他們會傾全派之力,讓你們不得好死!
可是身後的妖修卻忽然給了她一腳,以至於她疼得沒說出來。
恨恨掃過那個額頭上有五角星的妖修,紅淚心中咬牙切齒:這些畜生變的東西!她是個女孩,是個天資不錯、背景可觀、還嬌俏可人的女孩。人生二十多年的經曆當中,遇到的男人,隻有憐香惜玉和無差彆跪.舔兩種。
楊夕看一眼那個小動作的妖修,依稀記得他是沈先生身邊的蒼蠅兄。名字,好像是叫個熒惑的。
實在有點記不清。
三大妖修常年站在沈從容背後,走哪跟哪,話都很少自己說,難免就被當成了背景板。 今日竟然突出起來。
楊夕低頭看著紅衣少女,她憤恨怨毒的眼光裡藏著驚恐,這騙不了人。
血腥的掀開唇角:“看來你是知道的,省我許多口舌。”
白光閃過,一根垂掛下一百零八道火焰的玉白蟠龍柱,矗立在眾人眼前。
研神碾之形態三——烙神柱。
看過楊夕施行的死獄眾人都能想象,彆看這玩意兒精致漂亮得跟個工藝品似的,運行起來絕對跟地下架了火盆的銅柱子沒差。不,可能還有過之無不及。
楊夕目光陰沉的掃過一眾麵如土色的屍修:“一共六個人是吧,分彆上刑,輪流坐莊。把你們知道的全部說出來,這艘船的開法,你們這次出行的動機,煉屍門的駐地,你們掌門的弱點,門內有多少屍傀,與蓬萊關係好壞,蠱疫的事情知道多少……”
目光回到那紅衣女修身上,“我會讓你們分開上刑的,就從你開始,什麼時候你們的說法能對上了……到時候,我也許會給你們個痛快。”
僅僅過了一盞茶的時間。
煉屍門六個弟子,連同自家幾歲開始尿床都交代了。
顯然,楊夕對這些煉屍門精英在熬刑方麵與死獄凶徒的差距,估計不足。
熬死了兩個,嚇死了一個。還有一個刑都沒上,隻是看著彆人上,就崩潰得趁著看管的妖修沒留神,撞牆死了。
“煉屍門的骨氣,就隻是這樣?”楊夕低聲對身邊的犬霄說:“能開這麼好的船,就算不是精英,也不該是廢物……”
犬霄譏誚的一笑:“德行好的都因為不肯降蓬萊被他們自己收拾了。”
那個總把脖子挺得跟天鵝一樣的紅淚姑娘,倒是活下來了。低下了她高貴的頭顱,偶爾瞥過楊夕的目光,小心隱藏著怨毒。
這讓楊夕十分意外,這姑娘幾乎算是成長了,變得識時務了許多。
敵人的成長,可不是什麼好事,一會兒威脅的時候,就先砍死她吧。
一個時辰的時間,空中漩渦再次被激出了水花。
有東西要出來了!
死獄的“纖夫們”紛紛摩拳擦掌。
沒想到的是,這次露出頭來的,不是寶船。
甚至不是屍魁。
“海怪?”楊夕瞳孔一縮:“煉屍門還真特麼是沒有同門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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