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夜,楊夕又往犬霄的宿舍裡頭鑽。
犬霄堵在門口,憤怒的以生命相阻攔:“祖宗,你饒了我行不行?你讓我睡個完整的覺!不要再讓我做奇怪的夢了!”
人楊夕可淡定,一隻手搭在門框上,仰頭看著犬霄:“讓開。”
犬霄徹底暴躁了:“你到底圖啥啊?你又不是要睡我,為啥非得跟我一起睡阿?”
楊夕皺著眉頭:“你這人怎麼這麼齷齪呢?我就非得要睡你才能進屋?就不能單純的跟你一起睡個覺?”
犬霄瞪圓了兩隻眼睛,心說我要不是現在打不過你了,我特麼非咬死你丫的!
正在二人僵持的時候,馬烈得了巴色的來了,一臉詫異:“唉喲?楊夕啊,咋的沒地方住啊?唉我給你安排個地兒啊!”
楊夕轉頭看著他,不說話。
馬烈拍著大腿,欠兒欠兒的:“瞅你那小酸臉子,怕我害你不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還能在昆侖給你殺人埋屍了不成?”
楊夕掀一下嘴角,“難說。”
馬烈噎得夠嗆,抹一把臉,笑得就有點不好看了:“其實吧,是這麼著。今晚呢,這不是那些凡人劍俠回來了嘛。他們一年難得休兩天兒,咱戰部對他們是一切優待,所以把家屬也給接來了。這家屬裡頭正有姑娘家,晚上一人兒不敢睡……”
楊夕鬆開了門框:“所以師兄是瞅著我膽兒大,讓我去陪床的?”看了一眼捍衛門口比捍衛自己菊花還努力的犬霄,楊夕對著馬烈一點頭:“師兄帶路吧。”
馬烈一拍巴掌:“得嘞,走著!”頗興奮的在前邊兒領路,路上還跟楊夕叨叨了不少風景。
突如其來的熱情,楊夕謹慎的保持三米距離。
她覺得馬師兄這病情看起來不是太好,估摸著是要瘋。
到了地方,馬烈在一個點著昏黃燈火的窗口停下。
向裡頭望了望,笑了。
回過頭來對楊夕道:“哎呀,真不好意思呀,看起來人家自己找著人陪床了。”
楊夕聽了這話,冷冰冰瞧了馬烈一眼,掉頭就走。
馬烈反而愣了,急著上前去扯楊夕,伸到一半,想起男女授受不親,又給縮了回來。
乾吼道:“哎,你怎麼走了!你都不看看是誰嗎?”
楊夕頓住腳,鄙視的看了馬烈一眼:“馬師兄,我知道你不待見我。可你就為了讓我白跑一趟費這麼大勁,這為難人的段數可真幼稚!”
馬烈瞪著眼,想說我不是。可是他咋說?說其實我是讓你來看看那誰家的小誰?
靠!感覺更幼稚了好麼!
結果正在這個時候,那間屋子的門,卻被人從裡推開了。
一盆臟水從屋裡潑出來,全潑在了馬烈的褲子上。
馬烈:“我靠!”
楊夕樂了:“活該!”
“馬師兄?”楚久端著個腳盆,詫異的看著門口的馬烈。轉而看到馬烈的褲子,又變得尷尬起來。
然後又看見了幾乎被馬烈整個擋住的姑娘,“楊夕?”
楚久抬頭看看月亮,大半夜的……又看看馬烈和楊夕。露出了狐疑表情,這怎麼覺得是在聽壁角一樣?
楊夕也愣住了:“楚久?”
不說好的家屬宿舍麼,馬師兄大半夜領他來跟楚久合宿不成?
“阿久,什麼人呐,這麼晚了?”一個溫柔的女聲從楚久的身後響起,素白衣衫,氣質溫婉的女修士,跟在楚久的身後走出來。落後楚久半步,微微靠著他,從他的肩膀上懶懶往外望:“哎?馬師兄你來竄門子麼?”
馬烈終於順心了:“哪兒呀,我路過,被你家楚久潑了一褲子水!”
“你家”兩個字,咬得格外重。
溫柔的女修雖然覺得奇怪,可還是點一點頭,又注意到他身後的楊夕,“這位……”伸手去扯楚久:“還不給我介紹一下,這位是……”
楊夕卻比她更先問出來:“楚久,她是誰?”
楊夕的語氣令楚久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回轉:“介紹一下,這是霓裳,是我的……”他忽然卡住了,回頭瞄著溫柔的女修。
女修士自己一笑:“我是楚久的未婚妻。”
楊夕從沒見過楚久那麼愉快的笑容,楚久愉快的笑著說:“嗯,未婚妻。”然後又像是把自己的珍寶,展示給朋友知道似的:“其實你們是見過的,咱們剛認識那會兒,記得嗎?殺幽冥鱗蛇那次,我不知傳送大殿要交靈石,是霓裳借給我的。”
低下頭牽住霓裳的手:“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楊夕。”
楊夕聽見自己腦袋裡嗡嗡的在響,完全反應不過來眼前的狀況。可她總得說點什麼,不然就太奇怪了。
所以她說:“哦,你們也是那時候認識的呐。”
相比之下,霓裳的表現則比楊夕熱情多了,她很燦然的一笑:“你就是楊夕呀,謝謝你的藥,效果真的很好。楚久以前也常跟我提起你,進來坐坐吧?”
藥……
楊夕腦子嗡嗡的,半天才想起拿給楚久的那瓶【歲月催】。看著楚久並無變化的滄桑麵貌,有點呆楞:“效果?”
霓裳略羞澀的低了頭:“我太笨了一直都築基不得,以前也是靠【歲月催】撐著的,可是現在這藥太難得了。”她飛快的瞥了楚久一眼:“若是沒了這藥,我都不知怎麼以老太太的模樣對著楚久。說起來,你是哪裡買到的?”
於是,楊夕終於找到了話說,她盯著霓裳光滑如玉的臉:“【歲月催】被你吃了!”
楊夕這聲音太大,太突然,霓裳平日接觸的人,顯少會這麼凶的說話,不由被驚得一怔:“啊。”
楊夕轉過頭又死死盯著楚久:“你把【歲月催】給她吃了?那是我拿給你保命的!”
楚久也微微的有一點愕然,然而對楊夕壞脾氣畢竟有了解。溫言解釋道:“我現在,還沒什麼大礙,霓裳卻是離了這藥,壽元不遠了。而且我一個大男人年不年輕無所謂,霓裳畢竟是姑娘家……”
楊夕忽然就爆發了,“楚久你他媽就是個混蛋!你知不知為了這一瓶歲月催……”楊夕聲音一頓,話到嘴邊改了口,惡狠狠道:“有一個人,可能要犧牲自己多年修煉的肉身,而另一個人,可能再也成不了劍了!”
楊夕抬手指著一臉錯愕的霓裳:“因為你是個英雄,彆人才給你犧牲,可你就把這麼得來的丹藥全了這廢物女人一個年輕貌美?”
霓裳當場白了臉,連退兩步,幸虧楚久扶了一把才沒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