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驢子先喜大普奔了。
刺殺,我能行啊。不限境界,我有戲啊!
高高興興的衝進了戰部去應聘,一頭撞在了邢首座的手心裡。
邢首座笑得可溫柔了:“昆侖賭坊,是被你贏破產了的?”
楊夕保持著喜大普奔衝進來的動作,眨了眨眼睛。二話沒說,掉頭以更快的速度往外跑。
她不是怕了邢銘,她是怕邢銘讓她賠錢!
奶奶個腿兒的,頭可斷,血可流,要錢絕對不能有!
可邢銘這廝不要臉,縮地成寸,兩步邁過去親自抓人。給小姑娘夾在胳膊底下,一手揪住草葉子防止逃跑:“你贏錢的時候不是挺能耐的?跑什麼?”
楊夕木著臉:“我想起來還是比較喜歡刑堂,決定再等等看。”
邢銘一挑眉,有點不樂意聽。
“刑堂哪兒好?小四兒跟個土皇帝似的,你這丫頭是欠罵,還是欠板子?”
楊夕這回就有點較真了,小脖子一頸:“起碼刑堂從來不欺負女修士。你這戰部,所有男人都像讓女人甩過似的!怨夫集中營。”
跟沐新雨處久了,楊夕的說話風格,也開始向一個奇怪的方向跑偏起來。
楊夕真不是故意的。
但是邢首座被“讓女人甩過”五個字,一刀戳中了胸口。
首座心裡苦哇。
但是男子漢大丈夫,這戰部首座的架子得端呐。
打腫臉冒充一個心大的胖子,邢首座咬著後槽牙,公報私仇用力薅一把楊夕的葉子:“戰部,一直是物競天擇。如果自己弱,被欺負也是該。能忍就留下,能乾就試試,不行就滾蛋。戰部首座不是保姆,沒那個義務天天愛撫受不了競爭的小兔子。”
楊夕一邊和邢銘搶奪頭上的葉子,一邊瞪眼睛:“女修士不比男修士弱。雖然女修士臭美了點,怕死了點,矯情了點,可是……”她終於把葉子從邢銘的魔爪下拽出來了,“可不還有我這樣的嗎?”
邢銘甩甩手指頭,似笑非笑的問:“是你說女修士遭欺負的,我的理解,弱者才會遭欺負,難道不對?”
楊夕盯著那個欠揍的笑容,覺得特彆來氣。
“戰部劍修四千多,加起來不到一百個女修。這種狀態完全不是因為個體差彆,而是天長日久的放縱,導致的數量差彆。這些女修也是考進來的,難道錄取她們的考官是被土豆糊了眼睛麼?”
邢銘放開她,讓這個小個子丫頭兩腳落在地麵上。然後仗著身高,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楊夕,這就是你們的弱。戰場上對敵,難道你的對手還會給你數清了同等的人數,擺明車馬一對一麼?這是不是太甜了點。”
邢銘長臂一伸,指了指戰部操場上,旁人看不見,楊夕卻看得清清楚楚的幾十個七零八碎的鬼,曼聲一笑:
“告訴你一聲,好叫你服氣。我到昆侖之前,整個昆侖山上就沒有鬼修。除了你師父,其他同門躲我活像在躲瘟疫。我花了六百年時間來改變這個狀況,現在的昆侖是整個修真界鬼修最多的門派。”
如果換了旁的什麼人,或許會反駁:那戰部又不是戰場,同門難道是敵人?
又或許會說,你可是掌門帶回來的,背靠大樹有支持呢!
可楊夕不是旁人,楊小驢子對於“弱勢者想贏就得比彆人付出更多心寫”這種霸王條款,還真吃得下。
楊夕小時候那個倔頭倔腦的模樣又冒出來了:“我也能行。”
邢銘漫不經心的笑笑:“我還是那句話:你行,你試試。”
楊夕低頭琢磨半天,頭頂上那根葉子正對著邢銘的眼睛。邢銘手癢,背在身後搓了好幾下。
楊夕抬起頭來,圓圓的大眼睛裡是勃勃的生氣,但是她很穩:“你會讓我當刺殺班的次席麼?”
邢銘搖頭,笑道:“你不行,差得遠。刺殺,或許可以。次席?你還不如嚴諾一會帶人。”
楊夕又想了想:“我答應給昆侖帶回一千個人,我做到了。”
邢銘伸出一根手指頭,到底沒忍住點點楊夕的葉子:“是,這是你的能耐,我很欣賞。死獄那幫孫子一般人也真鎮不住。但是,戰部不是死獄的囚犯,我需要的是一個空降次席,立刻就能展開行動並且不引起矛盾的次席。”
楊夕點點頭,她做不到。
他有自知之明,大多數時候她就是個行走的刺兒頭,恰恰是走到哪兒,就跟人乾到哪兒的款。
得到答案,楊夕轉身就走。乾脆利落,沒有半點遲疑或不忿。
反而讓邢銘愣了一下,他以為這個倔姑娘,起碼要再跟他理論半天,至少要垂死掙紮一會兒的。
邢銘一笑,有點意思,很不一樣。
待楊夕走到門口,忽然又回過頭來,挺認真地問了一句:“邢師叔,拋開所有的規矩道理不談,你自己是不是也認為女修士比男修士弱?”
邢銘一點馬虎沒打,乾乾脆脆應了一個:“是。”
“為什麼?”楊夕已經有點摸到邢銘的思維方式了,事實說話,用結論倒過來推判斷,“因為昆侖從未有過一個女掌門?”
邢銘不知想起了什麼,微微眯了眼,目光顯得有點寒涼:“感情用事,斤斤計較,自我過度。大多數女修,軟弱的並不是實力,而是性格。”
楊夕心道:我就知道你跟馬烈那種東西是一夥兒的。
又仔細琢磨了一下,因為邢銘的三個詞組用的有點深,她雖然明白,卻不很能確定自己有沒有這些弱點。
不過就算有,我也是最強的,嗯,沒錯!
於是特彆心寬的抬腿兒出門了。
邢銘卻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楊夕,景中秀有沒有跟你提過一本書,叫《屌絲是怎樣煉成的》 ?”
邢銘這已是有點病急亂投醫了。
抓著蘇不笑,用通訊鏡聯絡方沉魚、殷頌,已經研究了好些日子。可是幾個各有所長的,出了名“聰明人”,半點頭緒也沒研究出來。修為最弱的蘇不笑,不眠不休的已經快要抗不住,據說心魔裡都是“天書”了。
所以邢銘本著萬一踩到狗屎的僥幸,決定問問每一個跟景中秀關係親密的人。
“沒有。”
邢銘隻有一點點失望,畢竟,對這麼撞狗屎的事兒沒有很多期待。
“可這不是一本書麼?”楊夕皺了皺眉毛:“書為什麼不把他印出來呢?”
看邢銘沒什麼反應,楊夕覺得自己可能問了很白癡的問題,於是也沒當回事,搖頭晃腦的走了。
事實上,邢銘不是沒反應,他是反應過度了。
楊夕走出去都有了一炷香的時間,邢銘才從癡呆中反應過來:“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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