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遠之一直繃著根筋,防備這兩人跟楊夕提沐新雨,見狀悄悄起身,也跟了上去。
禁製師兄弟中,胖子比較心大。樂嗬嗬給眾人診傷,療傷。
瘦子師兄是個謹慎的,眉眼閃了閃,也悄悄地跟在了鄧遠之身後。
土坡後。
楊夕一手拿著快圓形的火山石頭,敷著身上的瘀傷,並沒太在意的道:“有什麼話,說吧。”
駝背瘸子說:“楊姑娘,您可知道睚眥是死了還能再生出一隻的?”
楊夕:“我知道。”
瘸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兩個土著都點了點頭:“您心裡有數,我們就放心了。”
楊夕不當個事兒,大咧咧一擺手,心說上古神怪死而不滅這消息昆侖不已經昭告天下了麼。各家殺怪的陣線,都已經變攻為守了,我怎麼會不知道?這裡麵還有我一份功勞呢~
心裡忍不住有點得意,覺得自己也是個很有用的人。倒是你們知道才很奇怪呢,你們不是關起來好幾年了麼。這消息可是近一個來月才確定的……
臥槽!
楊夕忽然張大了眼,有點僵硬的轉過頭來:“你們怎麼知道的?”
心中漸漸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那兩個修士全不理解楊夕為什麼初聽很淡定,此時卻忽的凜然起來了。茫然又驚心的道:“這秘境被雲家和蓬萊拿來關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是有人殺死過睚眥的,就是因為殺死了還會複活,殺它的代價又很大……漸漸的……那些被關進來的能人才……”
駝背修士的敘述聲越來越低,實在是看著楊夕越發扭曲的表情有點害怕,吞了吞口水才道:“楊姑娘,有什麼問題麼?”
楊夕一副我怎麼又被世界的惡意糊了一臉的糟心表情,扭曲的瞪著兩人:“你們的意思是,那玩意兒就在這秘境裡再生出一個?”
駝背&淚包表情集體呆滯:“是啊-”
按照他們了解的情況,不在秘境裡複活,難道還能跑蓬萊島去複活麼?
我們當然是眼看著死一個生一個,才會確定不是有很多隻睚眥,而是睚眥殺不死的麼!楊姑娘你是不是反射弧有點慢?
楊夕此時的心情,那真是想立刻給天捅個窟窿,特麼的說好的樹呢?
甚至氣得抓著兩個土著搖晃:
“特麼的說好的樹呢?不是說怪都是樹上長出來的麼?這麼重要的事情才說,你們懂不懂什麼叫延誤軍情?”
淚包修士比較慫,被楊夕搖得頭暈腦脹,弱弱舉手:“沒有當過兵,延誤軍情不是很懂。但是……但是……我可以帶你去看那棵樹!”
楊夕:“……”
等等,我聽到了什麼?
楊夕鄭重的鬆開了兩人,還給淚包修士整了整衣衫,拍了拍灰塵。尊重而又謹慎的問:“你是說,長怪的樹就在這秘境裡?”
兩人依然不理解楊夕為什麼又一次變臉,對視一眼。遲疑的點了點頭。
楊夕的心情,用一種本世界不存在的語言來精確描述就是。
喲嘎達……
(太好了!以及good job並不足以形容她此時心情的微妙複雜。)
可就在楊夕習慣性的把右拳垂在左掌心的同時,一路尾隨的鄧遠之忽然跳出來了。老遠子可給氣壞了,他聽不見三人說什麼,但總是會觀察表情的,他眼看著兩個土著跟楊夕巴拉了一堆話。然後楊夕崩潰的搖晃兩人,最後又珍而重之的以禮待之。
自動腦補成了告知沐新雨出事——楊夕崩潰擔心——得知還有救,楊夕有求於人。
鄧遠之跳出來一腳踹倒了淚包修士:“應承了爺把話悶在嘴裡,這時候又來多嘴。真看著爺這輩子脾氣好了不少是吧?”
在場三個人全都不清楚,鄧遠之到底為什麼忽然暴起傷人。
想來想去,隻覺得……難道是剛才險些被扒衣服的仇,現在才爆發?
老遠子這心眼兒也忒小了?——這是事實。
抖了抖袖子,剛要勸架,眼角卻忽然瞥見一道亮光。楊夕偏頭去看。隻見瘦子師兄苗條的杵在一根枯木後頭,隻露出半張臉,一邊肩膀。
瘦子師兄衝楊夕招了招手。
楊夕看了看正在暴打土著的鄧遠之,打不死吧……
老遠子也不是個體力派的。
這倆禍也確實有點欠揍。
又看了看瘦子師兄,雖然對這師兄弟二人的來曆和本事都有點忌諱。不過……
喔,一起戰鬥過的呢,也不至於現在把我坑殺嘍。
心大如鬥的楊小驢子,就這樣把兩個慘遭□□的,可憐巴巴望著她的土著修士,丟開手不管了。
晃晃悠悠的奔著瘦子師兄去了。
瘦子師兄站在樹後沒動,對走到麵前的楊夕道:“你的朋友裡麵,是不是有一個叫沐新雨的,長得挺漂亮?她現在應該有危險,我剛剛被挖出來的時候聽他們提到的。”
楊夕覺得心臟裡破了一個大洞。
因為太了解鄧遠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尿性,以至於瞬間就明白了鄧遠之跟那兩個土著之間的官司。
二話不說,跳起來就要回頭去揍鄧遠之。
卻又被瘦子師兄一把扯住。
楊夕一揚眉,很有點惡形惡狀的:“怎麼?”
雖然被告知了真相,但從死心裡,楊夕對這個隱藏來曆,並且此時很有挑撥關係嫌疑的神秘“十八靈根禁製師”,依舊戒備得緊。
瘦子師兄對此很淡然,扯著楊夕的衣袖,輕輕低下頭來,附耳道:“剛剛算是我師兄弟二人的投名狀。現在才是要告訴你的事情,希望隻有你一個人知道,並且給我們打掩護。”
楊夕直覺想要反駁,哪有你這樣不說事兒先讓人打掩護的,那你說完我要是不乾,還被綁架成壞人了呢!
卻聽瘦子師兄道:“我們是經世門的人。”
楊夕直接懵逼了:“啥?”
瘦子師兄神色間有一絲淺淡的澀意:“我們是違了門規下山參戰的,算是叛門弟子吧。但我們不能昭告身份,連累門派被蓬萊記恨。自己又不是戰鬥型修士,一直沒有找到辦法正麵參與……”他停了一停,用幾乎不算是疑問的語氣道:“跟你混怎麼樣?”
楊夕半晌沒說出話來。
半晌之後,對於以上一串內容隻覺得槽多無口。
人生真特麼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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