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對上千多人,看著虛張聲勢不肯後退的,其實心裡早就緊張得快懵逼了。
也沒看見對方收了手,幾百個石塊迎頭就向著衛明陽砸過來了——他們倒是知道擒賊先擒王!
眼看這夜城帝君的鼻子就要遭受第二次毀滅性打擊了,不,興許是整張臉也說不定。
天羅絞殺陣——織!
幸有楊夕及時出手,一個“瞬行”到衛明陽身前,反著瑩瑩流光的靈絲巨網,在夜城帝君麵前無聲張開,攔下了大部分石塊。
“哎喲!嘶——”剩下的少部分,就隻有靠身子擋下了。楊小驢子腦門上被砸了個大包,並且劃破了一道口子。
驚險向著對麵喊話:“幾位小師兄收手,我是昆侖的人!”
鋪天蓋地的石塊,在空氣中劃出爆響,貼著楊夕的臉停下了。
唯一全乎的小青年,上上下下打量著楊夕的個子,很是不信的模樣:“昆侖?”
楊夕回頭看看衛明陽,毫發無傷看起來沒有在生氣。而是眯眼看著自己,神情中有幾分高深莫測。
楊夕抹了一下腦門上的血。
還好,還好,衛帝座這個脾氣,石頭要真砸他身上,對麵那哥兒幾個估計誰也保不住。
楊夕伸手從空中抓了一塊石頭,鋒銳的靈氣盤桓其上,頗為刺手。
“我沒弄錯的話,幾位小師兄,是丟了靈劍,以碎石施展的劍陣,可對?”
散修群雄,這才恍然大悟。
就說那石頭飛來飛去的招式,怎麼不太像土係法術呢!
斷天門作為劍道六魁中最特彆的一隻,是不開劍府,不鑄本命靈劍,專心走人道的一脈劍修。手下劍陣,攻防皆可。
打起來不敢說昆侖那般鋒銳無雙,卻絕對可稱是聲勢浩大。
斷天門弟子,都是孤兒入門,從三兩歲開始修習劍陣,長到十四五出門曆練,大多還是純良簡單的性子。
師長們則會從他們入門之日起,收集材料為他們打造一整套劍丸,甚至乾脆想辦法收集名劍,收作劍丸。
少則十六,多則三十二、六十四。
甚至疼徒弟的,一次性鑄滿一百零八柄靈劍的大手筆,也不是沒有。隻是他們的劍,並不似其他劍修的本名靈劍可以進階,一轉、二轉、三轉,具有成長性。
昆侖劍修多窮屌,其實斷天門也不惶多讓。
昆侖劍修攢上百八十年家底,將將夠個一轉,一次轉不成,就要一朝回到解放前。半夜跑到山頂上鬼哭狼嚎,或者一個人窩在寢室裡咬被角擰手絹,那都是昆侖劍修的常態。
斷天門的劍不轉,可他們門中最強悍的“伏魔劍陣”“誅仙劍陣”等,都是一千零八十柄飛劍方能施展。從一百零八到一千零八,這其中的艱辛……也不是什麼人都懂。
總而言之一句話,這年頭當個劍修,誰都不容易。
順便說,斷天門食堂的日常供應是蘿卜。炒蘿卜、燉蘿卜、煮蘿卜、生蘿卜,總有一款適合你……
楊夕跟薛兵主並肩作戰了不短的時間,她又是個極其好學好問,善於模仿的小鬼。是以這個小斷天劍陣一出,就被她找到了熟悉的軌跡。
對於其他人來說,就沒有那麼熟悉了。
唯一全乎的斷天門青年,仔仔細細的瞧著楊夕:“你們真是昆侖?”
楊夕鄭重點頭:“我是,所以咱們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的,你們也是仇家寨救人的是不?”
那青年麵現糾結之色,伸出兩隻手看著楊夕,上下比量了一下,“好短呐……”
噗——
楊夕隻覺得被一刀戳中了胸口。悲憤之餘,幾乎想對身後喊一聲:衛帝君你還是讓魔龍把他們吞了吧,我救這幾個玩意兒圖啥啊?
但她終究還是理智的,就算為了薛先生,也要把這幾個傻小子忽悠到正規軍裡:“我是……異類,嗬嗬。我師兄很高大的!”
馬烈:“哇!”
楊夕:好想撓他一臉土豆絲……
經過一番親切的交流,幾個斷天門小劍修終於同眾人達成了相互諒解。那個全乎的小劍修,還很認真的對大家鞠躬:“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魯莽了。因為一進來到處都是壞人,我就有點緊張。”
這一下子反倒把“殘疾人聯盟”紛紛弄得挺不好意思。交流之中才知道,這五個小劍修,最大的十六,最小的十四歲半。
彆看人家長得挺大隻,正正經經是第一次下山曆練的斷天門新手。
頭一次下山就遇上這事兒,也真夠倒黴的。
小夥子太真誠,小眼神看過來清清澈澈的。
連夜城帝君都屈尊降貴的,給他握了三根手指:“行了,反正你也沒打著我,懶得跟你們這些小東西計較。”
楊夕滿肚子憋屈:可不是麼,竟打著我了。
一轉頭,隻見小青年又一臉愧疚的望過來:“對不起……”
楊夕頓時跳起來:“免了免了,我這皮糙肉厚的,真沒事兒!我腦袋可硬實了,可以磕核桃呢!”
幾個斷天門青年,越發覺得這位小師姐是個淡泊高義,心地純良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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