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城帝君駕到,女頭目恭恭敬敬讓出了自己的寢殿。
因衛明陽是個出名的潔癖,女頭目還特意叫人把沐浴的池子反反複複洗刷了三遍。小意溫柔地提著一條雪白浴巾,巧笑倩兮: “衛帝座可要人服侍?”
“服侍”兩個字含在舌尖,欲吐不吐,真真萬種風情勾人的很。
那知衛明陽冷冷的掃視了她一眼: “滾! ”
美女頭目臉色不變,垂了頭走出去。待到看不見的地方,才咬牙切齒道: “死潔癖!”
另一邊楊夕正在跟鄧遠之探討脫困的辦法。因為鄧遠之聾,所以兩人都是在彼此的手心裡寫字。
“咱們來的時候,那些鬼修應該是不在的。不然斷天門幾個小子不可能活蹦亂跳那麼久。”
“必須要摸清那些鬼修堵門口的規律。”
“看起來這秘境中的勢力紛爭也不小,走的時候要不要把這個據點裡的人也帶走?”
楊夕忽然沉默了半晌,才寫道:
“遠子,我想問你個事兒 。”
“直接寫,彆浪費字。”
“我的天羅絞殺陣,是誰教的?被我忘掉的那個人嗎?”
“我又不是跟你一起長大,怎會知道。這很重要?”
楊夕點點頭,神情有些壓抑。在鄧遠之的手上寫道:
“剛才那個一群人忽然不動的場景,我應該是見過的。可是我忘了,我沒能在第一時間想起來這是遇了天羅絞殺陣。”
鄧遠之看了楊夕一眼,無比了解,無需多問。
直接在楊夕手上寫下:“不是你的錯。”
楊夕停頓了很久。
“如果這太占你便宜,你就跟我直說。”
鄧遠之抬頭看著她。
“有夜城帝君在,我永遠不可能成為這群人中最能打的。有經世門兩位師兄在,我也永遠不可能成為這群人中最有經驗的。我年紀太小,沒人會相信我是這群人中最正確的。那麼,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成為這群人中,不可或缺的?”
鄧遠之想了一下,頭也沒抬。在楊夕手臂上寫下了三個詞“醫修”“斥候”“廚師”
楊夕看著那三個詞又搖了搖頭。
“不是這一種,是在戰鬥中聽我的決斷,一定會更有利……”
鄧遠之被她的異想天開逗樂了,拉過她的手臂寫道“百科全書,僵屍兵法,昆侖玉牌。”
楊夕盯著“昆侖玉牌”四個字,揉了揉手指頭。
進到這秘境裡,各家各派的傳信法寶都沒了。大約仙靈宮那種直接克在胳膊上的,還得被剁了胳膊……
傳信的人就是在這時侯來的。
“誰是楊夕?”
楊夕從角落裡站起來:“我是,找我有事嗎?”
來人瞥了他一眼,皺了皺眉:
“那你跟我來吧,夜城帝君叫你侍候。”
鄧遠之當場氣彪了,噌的一下站起來,從不說臟話的老遠,嘴裡也爆出了粗口:“他特麼以為他是誰?這又是糟踐誰呢!”
楊夕不想吵架,一把按住鄧遠之:“沒關係,我本來就是個伺候人的。”又想了一下,“而且我和衛明陽有交易。”
因為鄧遠之聽不見,又在他手上寫了一遍。以鄧遠之的驕傲依然不能理解楊夕這種自輕自賤的行為。
冷笑一聲,心裡是跟衛明陽結下了梁子。
楊夕跟著那人,一路穿過不少小道,去見“被圍困時還需要人伺候的衛帝座”。
手上摩挲著鄧遠之寫下的“昆侖玉牌”四個字,她其實也有話跟衛明陽講,如果夜城帝君能夠不那麼的剛愎自用,如果他稍稍能夠聽進去一點旁人的話,而不是總覺得他老子乾架天下第一,腦子也就是天下第一,那麼……
恰好轉過一個拐角,眼前忽然一亮,出現一個熱氣騰騰的湯池,氤氳的白霧有點看不清裡麵的光景。
楊夕一愣:“這是?”
這人也是跟楊夕他們一路,從火山口逃下來的。溜須的本事不錯,短短幾天,就混成了夜城帝君的跟班。
垂著眉眼答道:“衛帝座在裡麵沐浴。”
楊夕心說這九曲十八彎的破山洞,居然被衛明陽扒拉出個溫泉?又想起這秘境是火山地貌,是了,隻怕這裡是熱水遍地,涼水反倒是稀罕物。
楊夕挑著眉毛,瞧了瞧那個低眉順眼的跟班,又瞅了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兒。
樂出了聲來:“想不到這衛帝座竟跟程家主一個毛病,洗澡還非得女的給搓,男的還不乾?”
跟班一語不發,甩給楊夕一條浴巾。
楊小驢子拎上浴巾就往裡走。
跟班又攔了她一把。
楊夕:“乾嘛?”
跟班:“脫鞋!”
楊夕呲牙冷笑:“我慣的他!鞋丟了你賠我?不,你還是彆賠我,一來我沒有那麼大的腳丫子,二來我怕你有腳氣。”浴巾往肩膀上一搭,一低頭就進去了。
拿跟班在外邊氣得脖子都粗了一圈。
“衛帝座一表人才個人物,就看上這麼粗俗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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