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師姐的劍大修(2 / 2)

修真-師姐的劍 吃書蟲子 11358 字 11個月前

可即便是昆侖劍修皆屬靈,那不也應該是三轉劍修才有麼?

狂風肆虐了足足一個時辰,颶風中心的楊小驢子,倒是被陰老二冒死衝進去給搶出來了。

可楊夕那柄尚未麵世的,將成未成的劍胚,卻直接被最密集的陰風攪成了齏粉。

消散於無形。

經世門的瘦師兄一邊給楊夕把脈,一邊凝眉看著眼前的小姑娘。

圓圓的臉蛋,小小的個子。

胳膊腿兒也是軟的,哪裡特彆?

除了好像特彆倔之外……

當天夜裡,楊夕悠悠轉醒。

得知了自己第四次成劍失敗的下場,又大哭了一場。

樹影婆娑的小河邊兒上。

楊夕一邊兒往水坑裡填石子兒,一邊兒默默治愈自己受到狠狠傷害的幼小心靈。她從小兒挫慣了,並沒覺得如何灰心喪氣,隻是委屈得難過。

“那些材料都好值錢的,就這樣沒有了……”

夜色深深,無法成眠的並不隻有楊夕一個人。

衛明陽盤膝坐在樹下,兩眼放空的望著虛空中的某處。自從看了那昆侖焦則的心魔,他這幾天都無法安心睡覺。

他以前隻用這招數做過攻擊,目之所及哪裡都是醜陋,仇恨、欲/望、怯懦、虛偽……

他從來沒有認真的觀察過,若心魔不以那醜惡的形態出現,那些死去的修士,在幻境中究竟是想做些什麼。

跟老師和同窗一起聽課?還一聽就是十年?

衛明陽第一次知道旁人的心魔還可以是這樣的。

和我的很不一樣。

輾轉反側,閉不上眼睛。

夜色中,披著純黑的有點落魄的法袍起了身,眯眼看見了遠處蹲在小河邊上的身影。

衛明陽想了想,走過去。

站在楊夕身後,隻見地上的人蹲成小小的一團。

格外糟心糾結的樣子。

衛明陽:“還要成劍麼?”

“當然!”楊夕想也不想的開口,說完才恍然察覺身後多了一個人。驚回首,就看見樹影下夜城帝君那半明半暗的臉孔。

楊夕一撅嘴:“關你什麼事?”

衛明陽眯著眼睛:“你就沒想過,自己可能不適合做劍修?比如……跟我修魔還更有天賦?”

楊夕瞪他一眼,半點沒感覺到被欣賞拉攏的愉悅,氣呼呼道:“除非我像高師叔那樣,成了劍又碎了什麼的,不然我一定會是劍修!”

衛明陽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啊,高勝寒,碎了靈劍又卷土重來的天才。的確是挺勵誌的。可我記得你們昆侖還有甘什麼春的,那不是三轉不成,直接卡死了一輩子?你可是成劍的第一步就卡成這樣了……”

楊夕怒瞪:“甘殿主是英雄,才不像你說的那麼沒用。”

衛明陽徑自道:“可惜……這世上大多都是甘從春,能有幾個高勝寒?”

楊夕剛要反駁,卻忽然反應過來衛明陽也是像甘從春一樣,卡在同個境界幾百年不動的。於是譏諷道:

“你這是在甘殿主身上找知音來了?甘殿主有原則,有擔當,比你強多了!”

哪知衛明陽卻並不反駁。

垂眸看了一眼旁邊咕嘟咕嘟冒著氣泡的溫泉:“小丫頭,你的原則是什麼?”

楊夕被他問住了。

我有原則麼?應該是有的。可是,並沒有想過它是什麼……

遲疑片刻:“應該是做,正確的事。”

衛明陽樂了:“那不是跟我一樣,你乾嘛總是對本座七不服,八不忿的?”

楊夕想著這個與自己年齡還不太相符的深奧問題,邊想邊搖頭:“不,不一樣的。”

衛明陽:“比如?”

楊夕斟酌整理了一下詞句,也不太確定的開口:“不是每一次做事都正確,其實這個我是做不到的。我是想,每次看到更正確的事,都一定要去做。”

衛明陽一愣,這有什麼區彆?

楊夕想了想,給他舉例子:“就比如你追殺天下惡人,先不說薛兵主是不是惡人,隻說這件事,它是正確的事情。可是天下大劫,怪潮入侵得人都快活不下去了,更正確的事情,就應該是去殺怪!”

衛明陽麵上不動,心裡卻微微愕然。他所認識的人,從來沒有人是這樣想的。

楊夕撓了撓腦門上的逆璿兒,再比如更簡單的:“家裡爹娘很窮,做姑娘的省吃儉用當然是正確的事情。可是更正確的事情,就應該是幫爹娘掙錢,或者幫爹娘把家務乾了,讓爹娘有時間去掙錢。”楊小驢子抬起頭來,看著衛帝座顯然沒有聽懂的一臉懵逼相,十分嫌棄道:“你連考慮對錯都隻會站在自己的角度想,從來也沒有站在所有人的角度想一想,你是不會明白的!”

楊小驢子在鄙視衛帝座的過程中,找到了一種微妙的優越感。

衛明陽皺著眉:“你的心魔是什麼?”

楊夕想了想,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衛明陽:“嗬,這話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這話是說,天地很公平,把所有的……”

楊夕很沒有風度的打斷了他:“我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可是衛帝座我問你,公平的就是對的嗎?”

衛明陽挑眉看著她:“難道不公平才對?”

“我跟你說不明白,道不同不相為謀。”楊夕一挑眉,臉上稚氣猶存:“反正我覺得天地若無仁心,就不配讓我聽它的!不論它公平還是不公平!”

衛明陽靜靜看了她半晌:“能讓我看看你的心魔嗎?”

楊夕看看他,對這個要求有點詫異:“不是我不讓你看,而是我的心魔沒有了。”

“勘破了?”

“不是,就是沒有了。心魔還在的,但是找不見了。”

衛明陽眯起了眼,並沒有相信這等無稽之談。牽起嘴角漏出了一個冷笑,拂袖而去了。

楊夕撓撓頭,忿忿覺得,衛帝座可真是個喜怒不定的人。

楊小驢子說是要繼續成劍,可這材料、劍廬,都還要慢慢想辦法。

四次失敗,已經把經世門師兄弟這些天采集的材料全部耗空了。幸運的是,在場不少人對楊夕心存謝意,或者有些許佩服,更有一些乾脆就是願意看她招笑兒。

並沒有旁人與她計較,一個人就耗光了那麼多好材料。

而成劍,一次不成,下次隻有材料更好才對,沒有降低檔次的道理。

所以這事件又要從長計議。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楊夕就又是一頭活蹦亂跳的小驢子。

金鵬有意逗她:“哎喲,昨天誰流貓尿來著?”

楊夕大言不慚的反擊:“真是太失禮了!梨花帶雨沒見過?你給錢,我再給你看你一眼!”

金鵬:“……”

默默凝視著,臉上戴個大黑眼罩的梨花姑娘。

陰家兄弟並肩走著,看到這一幕,陰老大捅了捅弟弟:“你這小驢子可真心大啊!”

陰老二撓頭:“為什麼金鵬那個表情,難道楊夕不是梨花帶雨麼?”

陰哥:“……”

就在這一天,眾人在長途跋涉的路上。

終於又一次遇見了本地土著的營地。那是一片荒蕪的沙丘,沙丘上插著一杆大旗。

旗下麵坐著一個修士,躺著一群修士。

不,準確的說,是有個身材高大,體型魁梧的修士,坐在一摞被打躺了的修士身上。

那魁梧高大的修士,一身黑色衣袍,分明是昆侖的刑堂。

一張凶悍的麵孔上,隱隱透出一種死較真的認真。——淡淡的有點呆氣。

楊小驢子背著鄧遠之,根本就還沒走到近前。

單憑那平生覲見的體型,和刑堂的外衣就認出了人,驚呆的大叫:“連師兄?你怎麼也被抓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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