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號重練的老魔修,那臉色是青中帶紫,紅裡透黑,黃白交替,精彩紛呈。
重要的是,已經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金鵬蹲在旁邊兒,一副喟歎的腔調跟著起哄:“哎喲,哥們你這臉色,唱戲都不用塗脂粉。我家隔壁小桃紅的顏料鋪都沒有你的臉齊全呐!”
唔,並不是他站著說話不腰疼,事實上因為連天祚之前把他在土裡埋得太瓷實。他自己一個下肢肌肉嚴重不發達的禽獸——也許沒有獸——爬出來的時候,扭到了纖細的腳脖子。
隻能蹲在邊兒上,嘴上幫幫倒忙。
撬棍大約是感覺到了金鵬的詛咒,忽然折斷。
“當啷——”
“嗡——”
錚錚然若有聲。
連天祚、鄧遠之齊齊滾倒在地。連天祚塊兒大,摔成個啃屎模樣。鄧遠之相形之下略微嬌小,直滾出三五圈,才算撞上了牆。
頭暈眼花,氣息奄奄,哆嗦著手指指著連天祚道:“這貨當初……到底怎麼進的昆侖……”
生生含悲,字字泣血。
痛心疾首處,聞者驚心,見者落淚。
連天祚爬起來拍拍土,以為真的在問他問題,茫茫然回答:“考進去的啊!”
鄧遠之氣得鑿了一下牆。
瘦師兄躺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脖子,動作僵硬:“彆折騰了,沒用。島行蜃在海怪中號稱防禦第一,靈劍三轉以下開不動這個罐頭。”
說著斜了鄧遠之一眼,道:“還是你以為離幻天的夏千紫是傻,不知道先拿撬棍撬撬看?”
他不是故意這樣鄙視鄧遠之的。
是剛才被埋在土裡,作為一個研究型人才,他上肢下肢的力量都不怎麼足夠。清醒之後隻好求助連天祚脫困,連天祚這個蠢貨,是抱著腦袋,拔蘿卜那樣拔出來的。
於是,他脖子脫臼了。
現在看人沒法轉頭,隻能斜眼。
因為都知道他是個不具名的高人,連同鄧遠之在內都不好跟他計較,他也就安安心心的對著眾人翻白眼。
陰家老大是難得自己從土裡鑽出來沒受傷的。
光可鑒人的黑曜石地麵上,單膝跪成一個騎士,然後……
“啪-啪-”扇他家老二的耳刮子,兩手掄到飛起。
一邊兒扇,一邊兒特彆擔心的道:“咱們都醒了這半天,剩下的人怎麼沒反應?”
瘦子師兄斜著眼睛,瞧了陰老二一眼,對那明顯腫了的臉頰有點不忍直視。
“是這大塊頭把我們埋到土裡,隔絕了大量蜃氣的侵蝕,我們才醒得這樣快。剩下的人還要等等……”說到此處忽然又斜了連天祚一眼,忍了又忍,還是拗不過骨子裡的君子氣,禮貌開口:“這件事做得好,謝謝。”
連天祚特彆開心。
其他人都莫名有點憋氣。
鄧遠之忽然一聲大罵:“臥槽!”
瘦師兄不耐煩的勸:“你就是罵人,他這件事的初衷也是對的。”
鄧遠之又是一聲大罵:“臥槽,你們幾個是瞎嗎?爺罵得是人嗎?”
幾個人中能回頭的紛紛回頭去看,然後集體的:“臥槽!”
唯一沒法回頭的,瘦師兄:“……”
三五個也算是經見過風浪的漢子,刷拉拉龜縮回來,鵪鶉似的貼在蚌殼上。臉上的表情跟捍衛貞操似的。
瘦師兄忒好個脾氣也終於怒了:“到底什麼玩意兒把你們嚇成那樣?”
鄧遠之弱弱伸手:“我以為我撞得是牆,但結果不是。也對,那麼大個地宮,我哪兒滾出那麼遠了……”
地宮無燈,眾人皆是仗著修士夜視之能在看著。
瘦師兄對他這突然吞吐的樣子有點來氣,剛想開口問:到底什麼東西把你們嚇成那樣……
聲音還沒吐出來,便噎回了喉嚨。
他看到了……
一個巨大的裸女。
半個胸部比他整個人還大,遮住了全部的視野,第一眼望去白花花一片,愣是沒看出來這是啥!海藍色長發,妖媚的臉頰,嬌笑著低下頭來,嫩紅的唇間露出一排鋒利的牙。
這裸女似乎是從地麵上趴著,爬過來的。
瘦師兄發現,自己好像躺在了人家的必經之路上……
仰頭往上翻了翻眼睛,兩團顫悠悠的,小山一樣的胸部夾過來了。
嚇得他再顧不了君子風度,嗷的一嗓子大喊出聲:“臥槽!”
“你們幾個是瞎嗎?眼看著老子被胸夾死????”
這死法實在太過慘烈,饒是瘦師兄如此君子風度的一個人,也完全淡定不能的爆了粗口。
這種時候還是連天祚比較靠譜,大步邁過來,提著腳脖子把他拖回了男子漢的領域。
陰家老二恰在這時候幽幽轉醒。
睜眼就看了半天,眨眨眼,又眨眨眼。
“咦?還是裸女,這幻境竟然是一層套一層的?”一句話暴露了他低級的幻境內容。
他哥兩個大耳刮子“啪-啪-”又甩上去了。
“你他媽是不是瞎啊?延維和女人都分不清了嗎?那是上古神怪巨大化了啊!”
鄧遠之的聲音一旦平靜下來,總顯得有點冰涼如水。
“話說,如果延維開戰的時候是這麼大個兒,連師兄你上次是怎麼一個照麵乾死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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