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掌門花紹棠,號稱當世的天下第一劍。並非為了六道而六道,一世修行最終都是為了手中的劍。
人道的劍意悟性,靈道本命靈劍的承載能力,妖道強橫的靈氣,精道分裂出一百二十八個分一身全方位無死角的攻擊覆蓋,魔道身外之身化作一團魔雲的攻擊範圍壓製,以及,鬼道無限吸收“能”才有可能達到的絕對低溫。
一百二十八條銀龍擒在手中,從各個角度噴吐出一百二十八道銀青色氣流,似緩實急的彌漫開來,鎖死了雲九章身邊的全部空間。
花紹棠垂眸斂目,神情淡然一如他手中的劍:
“師父活著的時候告訴我,劍意之上,還有域。那是鮮少有人達到,即便達到了也幾乎不會在這世上施展的境界。
“我不知前人是如何做到,但是在五百年前,我終於借助六道同修的方式,完成了屬於自己的‘極寒劍域’。”
雲九章拚儘全力的催動時間加速,卻依然能感覺到自己的動作在越來越慢,他對寒冷的領悟沒有那麼深,甚至對時間也沒有。
他不能明白為什麼永恒流動的時間也可以被動住,即使逆轉也會遲滯得一片粘稠的液體。
“這……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思維的感知也是需要大腦作為載體的,所以你逆轉自己的傷口時,也不能對自己的大腦下手。當腦髓裡流動的思維傳導介質也陷入了永恒絕對的靜止時,你將再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花紹棠掂了掂手中的劍,“靈劍三轉太危險,我還不想把整個世界凍住。凍一個你……二轉的承載力就夠了。”
四麵八方的白息彙聚在一起,一百二十七條銀龍直接俯衝到無妄海麵上,然後爆散開來。
因為弱水不是水,整個無妄海上空的水汽十分稀薄。
雲九章被有限的水汽封鎖住,驚恐的神情,凝成了一座永恒的冰雕……
【最後一次防盜,一會兒就換】
1937年,天津。
冬雪初落,街道上人煙稀少。
空氣中的那股子鮮冷,似乎還沒有衝淡夏末時,鋪滿洋灰路麵的血腥。
整整這一個秋,天津衛的街麵兒上都是如此冷清。津門大佬的排場一夜之間被日本人的炮火轟成了渣渣,要麼夾起了尾巴做人,要麼搖晃著尾巴當狗。
國破家亡的二等公民們,看不見第三個選項。
“這程老板的架子也太大了,背後是日本人了不起嗬?描個臉還得清場,這要擱半年前的廣和樓,就是梅蘭芳來了,也沒得這個排場。”
“沒辦法,廣和樓也有一大幫子夥計要養,人家也要吃飯,可這天津城裡,現在除了日本人,還誰有那個心情來看戲?嘖嘖,這程雪初是真的混成角兒了!”
“不儘然吧……這小鬼子捧出來的角兒,也能叫角兒?”
此言一出,氣氛忽然就變得有點壓抑。
幾個伶人的臉上,也都帶出了山河破碎的悲戚。
半年之前,天津陳的街道上,數不清的大好男兒身殉家國,橫屍巷道。天津城如今留下來的老百姓,一半兒都見過死人,聽過槍響。
他們的血都還沒涼,天津城的戲子,就已經開始看著仇人的臉色吃飯了。
這兩年唱戲的地位高了,早生十年那戲子就是世人眼裡下九流的玩意兒。原本是不忿的,可這亡國奴三個字兒扣在頭上,才真發覺這伺候人的行當不怪人瞧不起,這“名角”兩字也沒有多高貴。
“小鬼子懂得什麼是好戲?還不是誰裝龜孫裝得最像,就賞他一口剩飯?京津淪陷以後,但凡要點臉的角兒都不肯唱了,倒叫個粉兒戲出身的娘兒們出了頭。”
“這就說的太難聽了……程老板這些年起起伏伏的,早該紅了。乾旦有梅、程、尚、荀頂頭著不敢講,可坤旦裡頭,也就屬她了。畢竟那一手蹺功絕活兒是真俏,京津圈兒裡也是混出了名號的。咱科班出身的小時候都試過旦,可誰舍出過那一身刮去往死裡練蹺?”
說話的人搓了搓手掌,忽然壓低了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