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二年正月十六,第四次南巡重新開始,隨駕的人員和上次一樣,太子爺,四貝勒,九爺,十三爺,每個人都繃緊了腦子裡的那根弦,生怕惹到皇阿瑪,而留在京城監國的直郡王和八貝勒也難得的老實起來了。
這次南巡曆經三個月,一直到三月初五才回京,而就在回京的隔天,康熙便下旨,以大清第一罪人之名,將索額圖圈禁於宗人府,浩浩蕩蕩的‘除索黨’活動就此開始,索額圖的子女和兄弟皆被囚禁,跟隨索額圖的朝臣也被禁錮,甚至與索額圖同宗的官員都被一律免職,江潢因為家中存有與索額圖的書信,便被刑部處死。
三個月後,索額圖在宗人府被活活餓死。
這樣的死法可以說是相當殘忍並且不光彩的,毓秀之前也是見過這索相的,太子的叔祖父,祖上顯赫,仕途坦蕩,官運恒通,絕對是拿了人生贏家的劇本,而且遠遠瞧著,索相確實是通身的氣派,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居然會有這麼慘的下場。
“索額圖這個人到底怎麼樣?”毓秀忍不住問道,她知道奪嫡慘烈,但那都是從書上看來的,這還是頭一次,看到朝堂上出現那麼大的動蕩,索額圖死的悲慘,跟著他的那些人死了同樣悲慘,有一部分人,她甚至還曾經遠遠的看到過,轉眼就落到了這般境地,讓人身上止不住發冷。
左右無人,胤祺倒是不介意跟福晉說一說索額圖,反正他知道的也都不是什麼秘聞,眾所皆知的事情罷了,沒什麼不能說的。
“索額圖基本上對於賄賂是來者不拒,甚至有時候會借著法的斂銀子,這是滿朝文武皆知 ,算不上是什麼清正廉明的好官,至於才能,當年皇阿瑪扳倒鼇拜的時候,索額圖確實是立了功的,隻不過在那以後,皇阿瑪要削三藩的時候,索額圖保留了意見,要收複台灣的時候,又勸皇阿瑪放棄,要不是太子,索額圖應該早就不能在相位上呆著了。”
說起來,索額圖還真給太子拖了後腿,如果沒有索額圖的話,或者索額圖沒有這麼戀權好財的話,可能太子在皇阿瑪心中的地位比現在還要高,位置自然也會比現在要穩固。
毓秀咬了咬唇,“這樣啊。”這樣的人被處死了也活該,隻不過被活活餓死,這手段對她來說,還是太殘忍了些。
毓秀並不是同情索額圖,也沒有同情索黨一派的人,隻是有些被皇權嚇到了。
被嚇到的又何止是毓秀一個人,自從鼇拜死後,朝廷還沒有被這樣大麵積的換血過,也沒有這麼多官員被禁錮、被免職,甚至被處死,更何況索額圖還是太子的叔祖父,更是皇太子一黨的中堅人物。
像直郡王和八爺這樣有誌於大位的人,自然是高興的,太子的位置坐不穩,他們就有機會取而代之,而且現如今朝廷上多了這麼多空位,當然要儘量安插自己人了,隻不過不敢太明目張膽了,皇阿瑪剪除了太子的羽翼,對他們就更不會留情麵了。
像毓秀這樣被嚇到的,則是變得更老實了,更加向‘謹言慎行’這四個字上靠攏。
還有一部分人是像胤祺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當然了,朝堂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甭管心虛不心虛,都得要夾起尾巴來做人,免得撞在槍口上。
大概是嫌京城如今的氣氛太過嚴肅了,想要弄一些喜事好好熱鬨熱鬨,也算是把索額圖這一篇翻過去。
康熙四十二年,七月十八日,也就是九爺的嫡長子百日這一天,康熙下旨,冊封九阿哥胤禟為多羅貝勒,十阿哥胤為敦郡王。
次日,十福晉產下一子。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晚安,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