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2)

癡纏 何繾綣 12808 字 9個月前

第29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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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氣與冷空氣漫不經心地一撞。

程宴北咬著煙,眯了眯眼,抬起下頜,透過青白色的霧氣,遙遙望向那輛越野型的黑色奔馳。

距離不遠,大概七八米左右。很容易就能看清車裡的人。

方才車內柔昧的氣氛消失得無影無蹤,蔣燃一晚上的隱隱酒意也跟著消弭殆儘。低頭看了眼手機。

發給懷兮的那條微信還沒回複。

他輕擰眉心,指尖不耐地在窗沿叩了叩,向程宴北投去視線。

驀地,左邊駕駛座傳來動靜。

立夏揚手去後車座拿自己的包,打開車門,匆匆要下去。蔣燃下意識地伸手,拉了下她的手腕兒。

沒拉住。

關上他車門,下了車。

立夏朝程宴北連奔帶走地過去,高跟鞋在地麵“篤篤——”地回響。她穿一身典雅白職業套裝,披肩長發飄飄。

像浮動的月光,在他眼前躍動。

蔣燃剛拉她的那隻手在半空滯了滯。慢慢收回。

程宴北看了眼蔣燃,見立夏過來。

他仍站在原地沒動,一手落在口袋,一手食指拇指捏住了煙身,摘下唇,撣了撣煙灰。

立夏亦步亦趨地過來,走一步,心就不安地跳一下。她走到他麵前,整理一下情緒,半仰起頭,主動問他:“你怎麼在這裡?”

短短七八米的距離,立夏連走帶跑的,有點兒氣喘籲籲。她兩頰泛起一抹酡紅——或許是因為某種原因,先前就並未消退。

程宴北淡淡看她一眼,又去看蔣燃那邊。

“——啊那個,我,”立夏沉了沉氣,主動跟他解釋,“晚上我跟你們車隊的人去了個吃飯——蔣燃喝酒了,他沒找到代駕,我今晚沒喝,就送他——”

她還沒說完,程宴北就抬腳,朝蔣燃的車走了過去。

門廊燈火通明,他生得頎長高大,覆下來一道陰影,擦著她過去。一瞬黑暗,帶來一瞬的壓迫感。

立夏的話打斷在唇邊。

他離開她身前時,燈光在眼前晃了一刹那。悵然若失的。

她猛然抬頭,看他向那個方向走。心裡猶豫了幾番,終究也沒跟上去。在原地不安地踱了兩步。

程宴北長腿邁開,徑直走到副駕那一側,抬手,叩了叩蔣燃的車窗。

一下一下,慢條斯理的。氣定神閒,極有耐心。

蔣燃看了眼不遠處門邊站著的立夏,頓了頓,平複一下情緒。

小半秒後,將車窗降下了一半。

車外男人便微微俯下身,深沉眉眼略帶著笑意,問他:

“喝酒了?”

“……”蔣燃沒想到他一開口就這麼問,愣了一下,稍稍一沉氣,才點頭:“嗯,喝的不多。我沒找到代駕,就讓立夏幫我開到了

這邊。”

倒是口徑一致。

程宴北又直起身,煙氣在周身緩緩逸散開來。他打量一下四周,不遠處是塞得滿滿當當的停車坪——

像是好心幫蔣燃物色哪裡停車比較好似的。

可他卻又無動於衷。

小半天,蔣燃放下全部車窗,開口道:“哦,對了——”

程宴北收回視線。垂眸。

“你剛才,跟懷兮在一塊兒嗎?”蔣燃抿了下唇,問。

如此從車內去看車外的男人。他站的筆直,他們一內一外,如此好像有一種地位的懸殊感。

程宴北看了眼快燃到儘頭的煙,“嗯。”

“今晚吃飯也在一塊兒?”

“對。”

“你送她回來?”

“嗯。”

“你們,乾什麼了?”問至此,蔣燃目光沉了沉,終於直奔正題。

“乾什麼了?”程宴北有些好笑,從煙猩紅色燃燒的最前端緩緩移回視線,散漫地看蔣燃滿是質詢的臉。

蔣燃接觸到他的目光時,表情一瞬的緊繃。被他輕鬆反問的那句“乾什麼”吊足了胃口。

程宴北如此看著他,卻是笑笑:“沒乾什麼。”

“……”蔣燃狐疑地擰了下眉。

程宴北繼續用徐徐淡淡的語調道:“她今晚把腳崴了。”

蔣燃看著他,眼神很警惕。

“她沒告訴你麼?”程宴北又笑著問。

蔣燃立刻回答:“——她說了。她告訴我了。”

語氣生硬,連續兩遍,仿佛在強調自己的主權。看著程宴北時,眼底仿佛埋著火。

心口也仿佛有一團火,蠢蠢欲動地燃燒。

卻無從發怒。

“哦,”程宴北一沉吟,笑道,“那就好。”

蔣燃動了動唇,還想說什麼,程宴北又望了一下四周,突然問他一句:“要我幫你把車停過去嗎?”

念在他喝了酒,好心的善舉。

“——不用了。”蔣燃並不受用,下意識拒絕,語氣疏離,“我自己可以開過去。”

停車坪滿滿當當的。黑壓壓一片。

程宴北來時隻將他的車停在不遠馬路邊,如此時間晚了點,才有幾輛車依次從停車坪出來,三三兩兩地挪出了位置。

蔣燃一臉警惕的,程宴北也沒再說什麼了,轉身就朝自己車的方向走去。

立夏也在那個方向,一直

殷殷地望著他們這邊的情況。好像很想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程宴北轉身過來的一刻,她又收了收張望探詢的視線。

程宴北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麼似的。

又走了回去。

蔣燃剛準備下車去駕駛座挪自己的車,被他突然折回來的這麼一個動作止住了。

“怎麼了?”他依然警惕。

“你下次可以稍微晚點回來。”

“……”

程宴北稍稍躬身,指了指停車坪方向,笑起來,好心提醒:“這邊晚點比較好停車。”

“……”

蔣燃一愣,突然明白了他什麼意思——好像卻又有些不明白。

剛要開口說話,程宴北笑著覷了他一眼,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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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燃望著他背影,眉心緊鎖。久久都沒動作。

立夏迎上程宴北過來,他一支煙也抽完了。

他們一齊向他泊在路邊的車走去。

“他喝酒了,一個人可以嗎?”立夏回頭看了眼蔣燃那邊,有些不放心地說,邊補充自己那會兒被打斷的話,“晚上他喝了很多,很多人都醉了。”

程宴北也看了眼蔣燃的車,眉眼淡淡的。

多年來他們亦敵亦友,對彼此還算了解——蔣燃雖喝了酒,人還清醒,當職業賽車手的,挪個車而已,並不費力,很快就開進了停車坪。

他們也上了車。

立夏坐上了副駕駛,依稀捕捉到一絲不同於他車內平時的氣味兒。絲絲縷縷的,似無若有。

昨天他和懷兮修車回來,他車內也有這麼一股陌生的氣息。

令人不適。

立夏邊係著安全帶,順便看窗外,蔣燃已從停車坪出來了。步伐還算穩緩,沒被酒意影響。

“你晚上都和懷兮在一起嗎?”

程宴北平視著前方,準備發動車子:“嗯。”

很冷淡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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