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還很期待他的歐洲首秀。但是沒來得及看到,就離開了。
那是他心底懷揣多年的遺憾。
蔣燃剛回港城的那幾天,蔣鴻飛與三兩好友約著爬山去了,祖孫二人沒見到麵。蔣燃最近也忙,半天船廠,半天賽車場,前幾天在船廠附近買了個小公寓,最近都住在那邊,離爺爺的住處很遠。
蔣燃正開著車,要拿藍牙耳機接電話,很是不便。他抱歉地對立夏笑笑:“麻煩幫個忙。”
立夏幫他將耳機戴好。她手指瑩涼的觸感觸碰到他的耳垂。
此時剛好被堵在了高架上,他將車身停下,調整耳機時,有意無意地碰到了她的手。
她也沒收回手,微微側身,半仰起頭,幫他調整著,“這樣可以嗎?”
她柔嫩骨感的手在他掌心下。
他點點頭:“嗯,可以。”
但電話已經停了。
“我打個電話。”他對她說。
立夏頷首,“好。”
給蔣鴻飛打過去,一聽到自己這個寶貝孫子的聲音,老爺子就喜笑顏開,聲音中氣十足:“燃燃,爺爺到門口啦,你怎麼不給我開門呀?不在家嗎?”
“……嗯?”蔣燃沒反應過來,“爺爺,你去我家了?”
“是呀,你媽媽說你自己住公寓去了,我心想今晚買點兒酒和菜,過來給你做頓好吃的,順便看看你呢。”老人家十分樸實,“你在哪裡呀?還在訓練嗎?還是在船廠?”
“啊,”蔣燃看了一旁的立夏一眼。
她也看著他。
他有點兒為難地笑笑:“爺爺,我在外麵。”
“跟誰在一起?女朋友?”
“不是……”
“你都快三十的大小夥了,跟爺爺藏藏掖掖地做什麼?”蔣鴻飛不悅,“你媽都跟我說了,說你最近不是追一個女孩子呢麼。”
“嗯……是。”蔣燃也不好否認。
“那這樣,你一塊兒帶過來,讓小姑娘嘗嘗爺爺我的手藝,說不定一高興就答應你啦,”蔣鴻飛笑道,“爺爺也好久沒見你啦,知道你最近忙,我也不好打擾你。”
“爺爺我今晚——”蔣燃有些不忍,又歎氣,“爺爺要不明天我去那邊?明天賽車場正好休息半天,我從船廠出來就去找你。”
“怎麼,還不想見我啦?”老人家頗為固執,“我都到你家門口啦,你門兒都不讓我進,混蛋小子,翅膀硬了!”
“不是……”蔣燃更感為難。
“我不管,我就在你家門口等著!你今晚說什麼都必須給我過來啊,沒商量——”
說著就掛斷了。
蔣燃一時無奈。
“怎麼了?”立夏問他,“什麼事?”
他搖搖頭,苦笑:“我爺爺去我家那邊了,說要等我回家吃飯——啊,就是我最近在我爸船廠那邊找了個公寓住。”
“那你要不要過去?”立夏頗為體諒。
“那你怎麼辦?”
立夏沉吟一下,“我沒事的。我自己回家,或者在周圍……”
“那不行。”他強硬地打斷了她,“我今晚先答應你的。”
她瞧著他這幅認真的表情,忽然也有些語塞,笑道:“那你爺爺生氣了該怎麼辦?”
“我爸的個性隨我爺爺,都很強勢,真生氣我也沒辦法,”蔣燃無可奈何地笑著,“他就這樣。他剛還說把你帶過去吃飯得了,我反正是拗不過他。”
“那你也不能讓老人家在那兒晾著吧。”立夏也無奈。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一會兒。
“那個,”立夏看了前麵這一圈兒黑壓壓的車屁股,忽然出聲,提議道,“不如就去你家吃吧。”
蔣燃訝異地回頭,“什麼?”
“總不能讓你為難吧?老人家也挺難哄的,我爺爺以前就是個犟脾氣,難哄的很,”立夏盈盈笑著,“不如我去你家吃,你彆為難了。”
蔣燃聽她這般語氣,好似在誘哄他似的。他眉心稍稍舒展開,瞧著她,還是有些擔心她:“你真要去?”
“可以啊,”她倒是一臉無所謂,指了指堵得水泄不容的高架,“咱們過去得什麼時候了,地方還挺遠吧?去了還要排號,不如回家吃,我正好好久沒吃自己做的飯了,在外麵出差就一直大魚大肉的,膩。”
蔣燃目光溫柔,依然注視著她。
好似還是很猶豫。
立夏與他對視一眼,觸到他這般柔和的視線,盛著三分猶豫,七分擔憂,她便明了了他的眼神的含義。
她笑了笑:“你彆擔心我了。真的。”
“不是,不隻是擔心你,”蔣燃凝視著她,認真地說。
“什麼?”她輕輕一愣。
“你知道嗎,我從沒有帶過哪個女孩子去見我的家人。”
“嗯?”立夏怔住。
借著夜風,他輕輕抬手,將她臉旁一縷肆意飛揚的發撥到她耳後去。
她後耳廓的皮膚觸感,與她方才為他整理耳機時的手背的觸感一模一樣。瑩涼的,柔軟的。
讓人不自覺地想親近她。
“如果我今晚帶你去見了我的家人,我可能,這輩子都放不下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章,下一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