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個陸地妖怪麵前,隻擺放著一張貝殼床。
問:他們要怎麼在深海中睡覺覺呢?
答:打開貝殼,把一隻妖怪放進去,然後再把另外一隻妖怪放進去,最後合上貝殼。
*
蘇思遠將避水珠放進貝殼床中,柔和的光球籠罩住整張貝殼床。
隻見那張貝殼床上鋪著柔軟的棉花,還灑上香噴噴的花瓣,波浪般的貝殼邊緣旁鑲嵌著圓潤的珍珠,蓬鬆的棉花壓在殼上,防止刮傷皮膚。
蘇思遠再次催生出一床棉花,把它當做被子,將輕飄飄又溫暖的棉花鋪在花瓣上。蘇思遠坐在貝殼床上,按壓了一下床身,確定墊子足夠柔軟後,他對白棠招了招手,輕聲道:“過來坐吧。”
“彆過去!”係統出奇地憤怒了,“兩隻妖怪睡在一張床上成何體統!”
本來係統就已經很難受了,親手養大的白菜當著大家的麵,宣稱自己愛上了大豬蹄子。
現在又要讓它眼睜睜看著白菜和豬睡一張床上。水靈靈的小白菜都放到嘴邊了,那頭豬能忍住不吃嗎?!能嗎?!
白棠被係統吼得大氣不敢出,他小聲地商量道:“可是隻有一張床呀,我難道要睡沙地上嗎?”
係統冷漠道:“變成原型,找個小貝殼,你就巴掌大,隨便來一個貝殼都可以塞下你的。”
“……難道,你想要和蘇思遠睡一張床嗎?!”發現白棠遲遲不答的係統惶恐道:“我們要矜持一點啊寶貝!”
白棠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低頭看著腳尖,而後顫顫地掀起眼簾,看向貝殼床上的蘇思遠。
那個男人倚靠在床背上,一縷卷發垂在偏高的眉骨,在避水珠的照耀下,男人的皮膚好像被打了一層柔光,一點瑕疵也沒有,英俊得一塌糊塗。
溫潤的光芒閃爍在他淺棕色的眼眸中,慵懶的,溫吞的,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
白棠在很早的時候,就覺得這個男人身上充滿了一種讓人想要和他困覺的氣質。
不是那種運動的睡覺,而是安安靜靜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靜靜聆聽對方綿長的呼吸聲。
一如此刻,想要和他躺進深海中貝殼床,一起聆聽魚蝦扇貝的歌謠。
男人偏了偏頭,做了一個略顯無辜的表情,他輕聲的,像是哄騙小妖怪一樣,那樣溫柔地說:“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他說著還打了一個哈欠,手指屈起,慢慢揉著眼眶,“好困啊。”蘇思遠把手放下來,不明顯的紅血絲浮現在眼球上,好似血纏瑪瑙。
那雙深邃的眼眸沉靜地凝望著白棠,男人輕聲道:“棠棠。”說這句話時,舌尖輕抵上顎,然後蜻蜓點水般掠過,薄唇輕啟間,低沉的聲音好似熬成了糖絲,讓聽者的耳垂染上薄紅。
白棠就這麼不爭氣地紅了臉。
他真的就想小碎步地跑到蘇思遠的身邊,然後和蘇思遠一起在柔軟的貝殼床上滾來滾去。
但是這樣不可以,係統、係統都看著呢。
而且我確實應該矜持一點呀,這樣做實在太不矜持了。白棠自我譴責道。
可是又真的好像和蘇思遠一起困覺呀。
內心進行天人交戰的白棠愁得不得了,連頭頂的小綠苗都快禿了。在葉子愁掉之前,白棠的小腦袋瓜蹦出了一個好主意!
他可以變成原型,把自己裝到小貝殼裡,然後再把小貝殼裝到大貝殼裡呀!這樣就可以和蘇思遠一起困覺啦!
聽完白棠內心活動全過程的係統:“……”算了,你開心就好了。
在蘇思遠困惑的目光中,他的小妖怪掉頭就跑,身手之矯健,好像身後有什麼洪荒猛獸在追趕。
這讓蘇思遠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沮喪地想,難道我真的把渴望寫在臉上了嗎?
內心的樹懶抱住大樹,小聲道:“我隻有一點點非常想要和棠棠睡覺覺啦。”
大樹沉默不語。
“好叭。”樹懶悄咪咪舉起一隻爪子,“再加這麼一點點。”
大樹沉默依舊。
樹懶氣鼓鼓地舉起一隻腳,“好呐好呐,再加上這邊的一點點!”
再令人尷尬的沉默中,樹懶自暴自棄地舉起自己的雙手雙腳道:“啊呀!非常非常的多的一點點!行了吧?!”
啪嘰——
沒有支撐的樹懶掉地下了,摔了個屁股蹲兒。
*
外麵的深海艦隊的隊員們在睡覺,雖然他們並不困,但是蘇思遠和白棠要睡覺了,他們也不能在外麵大聲喧嘩,擾人清夢。
於是座頭鯨想要唱安眠曲的提議也被否決了。
北海獅道:“隊長,我們就睡個覺,簡單點簡單點。”
座頭鯨:“……那好叭。”
大家的睡眠都挺淺的,白棠出來的動靜一下子就驚醒了深海艦隊,所有妖怪都齊刷刷看向白棠,眼裡裝滿了好奇和疑問。
兩個小情侶躺在一張床上,其中一個突然跑出來,這意味著什麼?
“能再給我一個貝殼嗎?不用太大,能裝得下我原型就好。”白棠小聲道:“我原型巴掌大的。”
眾妖:“……分、分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