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水野與莉莉絲接觸久了,當初那第一眼的驚豔已經忘得差不多,周圍的人讓他回想起當時的那種感覺,不由得羨慕感歎起來。
“過來坐。”莉莉絲看到那隻妖狐站在原地不知感慨個什麼,拍了拍旁邊的椅子。
北原水野可以感受到男性同胞帶著殺氣或者羨慕或者其他情緒的眼神,惡劣的性子讓他昂首挺胸囂張地走過去,在莉莉絲旁邊坐下。
囂張了一會,北原水野想起正事,看著坐姿優雅望著窗外的莉莉絲,苡橋忍不住湊上去,認真求知:“莉莉絲姐,您覺得我跟鬼燈大人有沒有可能呀?”
他自己說著,語氣都糾結起來:“我覺得鬼燈大人對我這隻動物比其他動物不大一樣。”
莉莉絲翻了個白臉,手指點在這隻笨蛋狐狸額頭,沒好氣地說:“你要是在想跟鬼燈大人談戀愛,就不要把自己跟其他動物對比,更彆想著自己是動物。”
妲己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後輩,莉莉絲無語扶額,要追人還把自己跟動物們比。
北原水野歪頭,狹長的狐狸眼裡透露著茫然。
“妖狐的本質跟我一樣是誘惑。”莉莉絲歎了口氣,淡定下來,波光瀲灩的眼睛映射著北原水野的模樣,深處是幽深的潭水一般,不可知裡,卻更讓人想知道到底有什麼。
北原水野趴到桌子上,滿臉憂愁,拖長的語調裡滿是悲涼:“但莉莉絲姐,那是鬼燈啊。”
誘惑能對他起作用嗎?可能還沒有起作用呢,就被丟了一堆工作過來。
莉莉絲腦海裡浮現於鬼燈相處的記憶,她沉吟片刻,爽快地給出直覺的意見:“水野,遵從你的本能就行了。”
莉莉絲豎起食指,微傾的臉上是篤定:“水野,世界上沒有什麼生物可以真的拒絕誘惑,隻不過是程度的高低而已,你要做的就是挖掘那些被深埋的躁動。”
北原水野眨了眨眼,感覺懂了什麼,有什麼躍躍欲試,一種奇怪的興奮從心臟蔓延開,流向四肢百骸,與之相反的,是愈發空虛的內心,急切地想要什麼填滿。
想要做些什麼去滿足空虛的內心。
莉莉絲看到北原水野的金色豎瞳愈發璀璨,對於普通人來說看到這雙愈發明亮、散發著危險狩獵氣息的眼睛,隻會覺得害怕,但莉莉絲可以分辨出這是妖狐本能的被喚醒。
“遵從你的本能,釋放天性。”莉莉絲輕聲道,尾音消散在空氣中,似乎有引導之感。
說人話就是放飛自我。
北原水野蹦躂幾下,覺得自己現在感覺良好,看了一眼時間,眨著泛著自信亮光的眼道:“莉莉絲姐,您說的有道理,我去試試。”
說完,北原視野腳步匆匆離開。
莉莉絲托著下巴看那妖狐風風火火地從自己的視野裡消失,轉過頭垂眸思索,心裡閃過一點不確定,水野那孩子,應該不會試試就逝世……吧?
根據她的觀察,鬼燈對水野應該有一點特殊。
北原水野大膽回去閻魔廳,敲響鬼燈的門。
鬼燈正在做實驗,手中的試管是沸騰的未知綠色液體,下方的爐子裡,詭異的紅水也沸騰著,散發著黑色霧氣,上麵飄蕩著幾根骨頭,配合著這室內黑巫師一般的布置,極具恐怖氛圍。
北原水野在沒看到鬼燈前,都還是自信十足的,莉莉絲說得對,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生物是誘惑不了的,鬼燈大人能拒絕他的臉,但拒絕不了他九條毛茸茸的大尾巴!
“吱呀——”
房門被打開,北原水野神采飛揚的笑容僵硬一瞬,妖狐的本能被壓製下去,升起來的是小心翼翼。
“水野?”鬼燈手裡拿著沸騰的試管,背後房間內燈光不亮,昏暗中可以看到他身後架著一個大鍋,裡麵是紅色液體,冒出黑色霧氣,上麵飄著奇奇怪怪的詭異物品,鍋子旁邊,有一個人骨,還有七七八八的碎骨頭。
見北原水野遲遲沒有表達來意,鬼燈出聲詢問:“怎麼了?彆西卜那邊有新的事情?”
他好像誤闖什麼毀屍滅跡現場,北原水野抖了抖,扯出一個訕笑:“沒什麼,就是……有點想鬼燈大人了。”
鬼燈沉默,這隻妖狐在說這話的時候,要是尾音沒有顫抖他可能就相信了。
北原水野自己也聽見自己顫抖的聲線,趕緊補充:“彆西卜先生已經回房間了,看著沒有什麼大礙。”
“嗯。”鬼燈發出一個隨意的音,轉身問往房裡去。
北原水野雙手扒著門,小心翼翼地探頭。
鬼燈瞥了一眼身後的妖狐,大大方方地說:“進來看看?”
北原水野走進去,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也被滅口了,走近後,裡麵那些骨頭更明顯了。
鬼燈把手中試管裡的液體倒進鍋裡,那口沸騰的大鍋裡的顏色瞬間變成了紅色,並彌漫出一股詭異的味道。
鬼燈彎下腰,把地上的骨頭一個個放進去。
北原水野湊過去,輕聲詢問:“鬼燈大人,這個是什麼?”
鬼燈瞥了他一眼,解釋:“研究新的刑罰,不要靠太近,這些液體的腐蝕性很強。”
他說話間,鍋裡濺出一滴紅色的液體,在地上發“滋滋滋”的恐怖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