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發飆,就聽到少爺召喚,狗子耳朵瞬間豎的高高,噠噠噠的跑過來了。
“汪!汪汪!”
它圍著葉白汀轉了一圈,又是跳著撲他又是舔他的手,親熱極了。
葉白汀晃了晃手裡的花藤球:“要不要玩?”
“汪!”
玩玩玩,狗將軍要玩球!
安靜的院子,一人一狗玩了個痛快,狗子都玩瘋了,葉白汀擔心它累,不再繼續,它還咬著他的袖子不乾,又是撒嬌又是耍賴,像個不依不饒的小孩似的。
葉白汀:……
是不是上次雙胞胎過來,它學會了點什麼?
到了夜裡,葉白汀也沒回房間,加了件略厚的袍子,讓人幫他把藤椅搬過來,燭盞點上,手握一本毒植書,慢慢翻開。
狗子也沒回自己的窩,就挨著他腳邊睡覺,時不時動一下,也不知醒了還是在做夢。
夜深人靜,唯有滴漏不息,提醒著人們時間的流逝。
指揮使仍然沒有回來,出去的錦衣衛也沒有,外麵基本沒什麼消息傳回,偶爾一兩個也是要求靜待,外間無事。
沒有壞消息,就是好消息。葉白汀一點都不著急,一邊慢慢翻著手裡的書,一邊喝著壺裡的茶。
喝第三盞濃茶時,狗子突然醒了,站起來的速度非常快,豎著的耳朵尖尖,很有規律的動了動,微微歪了頭,衝著一個方向盯了一會兒,才轉過頭,咬住葉白汀的袖子,輕輕晃了晃。
“有人來了?”
葉白汀懂,狗子醒了沒叫喚,沒撒嬌,這般警惕,還能是什麼?
“那可就要熱鬨了。”
他輕輕晃了晃手腕,小鈴鐺聲在夜裡響起,傳的很遠,足夠清脆,卻沒什麼規律,隨便誰都能聽得出來,就是誰翻身或起夜,因手上腳上帶了這東西,才鬨出的聲響,沒必要太當回事。
彆人不當回事,詔獄裡可是明白的很。
三息過去,秦艽悄無聲息的出現:“怎麼了少爺?”
葉白汀笑了:“給你個立功吃肉的機會,要不要?”
秦艽眼睛一亮,頓時摩拳擦掌:“好啊,要乾什麼,少爺你說!”
“你近前來。”
葉白汀叫人過來,附耳說了幾句話。
秦艽唇角斜勾,嘿嘿笑的直奸:“你就瞧好吧!”
又是幾息過去,牆外有了動靜,整一個小隊黑衣人過來,想要翻牆而入,運氣卻不太好,好像撞上了一個夜賊?不對,飛簷走壁,輕功上乘……瞧這身功夫,好像不是個隨便的夜賊,這怕不是個大盜!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偷東西偷到北鎮撫司了?你偷也行,換個日子啊,為什麼偏要今天?不知道今天外麵出了多大的事麼,你也敢風口浪尖的往上撞!
他們發現了夜賊,夜賊當然也看到了他們,但雙方都沒有說話,因為大家行為好像都不怎麼光彩,本來這種事撞上算倒黴,隻希望井水不犯河水,各辦各的事就好,誰知他們的路線似乎是重合了,他們往哪走,夜賊也往哪走,他們人多,不怕夜賊,夜賊卻怕他們壞事,突然變了路線,這一晃那一跑的搗亂……
黑衣人本就心裡有鬼,這下投鼠忌器,生怕夜賊壞他們的大事,沒敢再動,想著不如就讓出這段時間,讓對方先乾事,偷完東西快走,他們好繼續。
於是他們目送夜賊離開,沒做打擾。瞧著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四外沒什麼動靜,也沒再看到夜賊身影,估計人可能已經離開,他們又開始蠢蠢欲動,為首之人兩指往前一劃,發了往前指令——
結果又遇上那賊了!
這是什麼技術破爛的大盜,這麼長時間過去,竟然什麼都沒乾,隻來得及踩了個點麼!
夜賊朝他們打了手勢,意思是——差不多還要一個時辰。
行,與人方便,與己方便,黑衣人恨的牙癢癢,也得給這位囂張的夜賊祖宗讓個道,又蹲回去不動了……瞧著這夜賊還挺謹慎,輕身功夫也不錯,估計不會暴露?
一個時辰過去,他們開始行動,又又又遇到了這個賊!
為首的黑衣人開始感覺不對勁,對方這速度反應,是不是太及時了點?他們不動,這賊就看不見,身影全無,他們一動,這賊就跳出來搗亂,一而再再而三的……真是想偷東西,還是想蹲他們?
可對方身上那技術,看起來也不像錦衣衛,就是個賊……
小首領想不通,也不願再想,不管這人是不是和北鎮撫司一夥的,這個行為也太猖狂了,不能再等了,必須動手!
他再次下冷,開始潛行,結果剛跳進院子,北鎮撫司的警報就響了,嘩啦啦過來一堆錦衣衛應戰。
黑衣人:……
草!和著彆人早發現他們了!他們在那蹲著的時候就發現了!他們蹲著等時間,錦衣衛也在蹲他們,就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呢!
士氣這種東西,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他們的勇氣已經用完,耐心已經告罄,怎麼可能贏?雖然他們並不止這支小隊,後麵還有打援小隊,但隻要敢往裡衝,北鎮撫司就不會再放他們出去!
“汪!汪汪汪!”
玄風看打起來了,終於不憋著了,跳出來狂吼,又是爪子刨地又,又是弓身呲牙,下午活動開了,它這會兒也非常想打架了!
黑衣人都要瘋了,怎麼還有狗!北鎮撫司的狗不都拴在後頭不放到這來麼!早知道有狗他們也不會這麼大意啊!這什麼破狗,為什麼之前都不叫的!
兵戈鳴響,刀光劍影,狗吠人嚎,這天的京城,不管街巷深處,還是官署內衙,似乎都很熱鬨……
黎明之時,北鎮撫司的打鬥結束了。
五更鼓打過,百姓們開啟新的一天,和往常一樣,照顧家人孩子的,起炊做飯,照顧家人孩子,為生計奔波的,整理乾淨,出門上工,天子殿試響鞭鳴鑼,準備開啟。
“天亮了啊。”
葉白汀對著燦爛陽光伸了個懶腰,一夜鏖戰,院裡屍體一地,如血染就,連狗子都是,滿臉都是血。
他掏出帕子給狗子擦臉:“我們玄風好厲害!”
狗子一邊驕傲的搖尾巴,一邊衝著地上打噴嚏:“呸!”
葉白汀撓了撓他的下巴,安撫:“乖了,知道這些人血臭,我們玄風也沒想咬人的,是他們非要想傷害我……”
“汪——嗚汪汪汪!”
“嗯嗯我都知道。”
葉白汀一邊哄玄風,一邊重新審視現場,一波波的敵人攻勢已經結束,恐不會再有新的了。
錦衣衛小兵過來請示:“少爺,咱們現在可以打掃現場了?”
葉白汀點了點頭:“抬幾具到停屍房,我回頭驗驗。”
都是不要命的死士,可能沒什麼線索,但……萬一呢?
“再放幾枚煙花吧。”
葉白汀抬頭看了看天空,唇角微勾,聲音潤朗:“我的東西——指揮使不是都幫我收著?就選之前,西廠廠公送來禮物裡,很漂亮的那箱煙花。”
小兵不懂,也不需要懂,反正少爺的令,聽就是了!
很快,數枚漂亮煙花炸響在天際,白日焰火,總不如黑夜的燦爛灼目,奪人眼球,但該看到的人,自會看得到。
比如皇宮裡,偶遇的兩位公公。
東廠廠公富力行頓了下:“這煙花……少爺放的吧?”
西廠廠公班和安就很篤定了:“像是咱家送去的。”
宮造的東西,和彆處不一樣,有自己的記號,上次和葉白汀見完麵,他就收拾了幾箱,這個年紀小公子會喜歡的東西,送了過去,一直沒見響動,他還以為少爺忘了呢,現在點燃……
富力行眯了眼梢:“少爺有用意啊。”
班和安笑容一如既往:“少爺玲瓏心肝,自不會做無用之事。”
彆人聰明,這兩個也不是沒腦子的,看看天邊,再看看近前,最後看看彼此老臉,默契的彆開眼,淺淺一歎。
昨日之事,普通人不知道,他們消息靈通,怎會搞不清原委?指揮使一如既往,威武鋒利,力挽狂瀾,少爺細致入微,眼明心亮,都太厲害了……
兩個公公徹底服氣,同時再一次提醒自己,這是絕對不能對著乾,有機會還得撲上去抱大腿,抱的牢牢的人!
富力行試探:“這殿前亂象……”
班和安笑眯眯:“富廠公說笑了,這深宮裡頭,可是你我的地盤,真生了亂子,豈不是打了咱們的臉?”
富力行:“咱家正是此意,那班廠公,咱們這就走著?”
“富廠公請——”
“班廠公年紀大了,還是您先請——”
激情撕鬥了小半輩子,二人這是頭一回心平氣和的合作,殿前動靜,一些亂七八糟想要搞事鬨流言的人,全部被壓下,皇宮風平浪靜,再無任何聲響。
殿試正在進行。
大殿安靜,天子著九龍朝服,端坐正首,高公公過來遞茶,托盤裡放了一張紙條。
宇安帝看完,從一堆考生答卷裡挑出來兩張:“此二人辭藻過偏,有炫技之嫌,傲慢之心甚重,劃掉名字,永不錄用。”
“甚至其他——朕的考官們眼光頗準,判卷深得朕意,就按此排名,點狀元吧。”
作者有話要說: 科舉舞弊雖然是利益集團製造,耿元忠也有份,做過很多壞事,但本次三樁命案,人都是賀一鳴殺的,所以凶手就是他!答對的寶寶都發過小紅包啦~為免作者眼瘸漏發,沒收到的在評論區喊一聲哦!
那什麼,作者寫案子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雖然有在努力,進步多少也難說……感謝大家的包容和喜歡,我真的會好好寫噠!我的案子猜凶手真就是玄學,全靠抽卡,大家就玩個樂哈,咱們下個案子繼續!(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