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好狠的一對狗男男!(1 / 2)

詔獄第一仵作 鳳九幽 11445 字 11個月前

牢房幽暗, 寂靜無聲,壁上燭盞爆了個燈花,竟有幾分嚇人。

青鳥看看桌子對麵坐著的仇疑青, 再看看他身邊的葉白汀,一臉驚訝:“你說……你找到了誰?我剛才可是聽錯了?”

葉白汀看著他:“你沒聽錯。”

青鳥頓了下, 唇角勾起,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跳躍燭火下,點在桌子上的指尖都似蒙了層淺光,頗有幾分神秘:“所以這八王子是誰?說來給我聽聽,我幫你們看看, 找對了沒。”

連聲音都拿腔拿調, 隱隱透著得意。

葉白汀一直觀察著他的表情,分析著他的肢體動作,此刻心裡更有數了,桌子底下的手悄悄伸往旁邊,捏了捏仇疑青。

仇疑青反手捉住這隻手,捏在掌心把玩,並沒有放開。

對麵的青鳥看不到,不覺氣氛有什麼變化,跟著跑過來, 知道一切計劃和目的的申薑就不一樣了,一邊辦事還能一邊這麼玩,指揮使和少爺絕對是有信心啊,這局沒跑了,還會和以前一樣,虐死這幫渣渣!

青鳥是不是, 你狂啊,你再狂!小心一會兒渣都不剩!

葉白汀表情穩的很,看著對麵的人:“你剛剛是不是沒有聽清楚我的話?”

青鳥:“嗯?”

“我說了什麼?”

“你說——‘八王子,我們找到了’。”

“所以啊,這八王子是誰,還用我們再重複一遍?”

青鳥看盯著葉白汀唇角意味深長的笑,突然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

“不錯,就是你,”葉白汀微笑,“幸會啊,八王子。”

青鳥愣了一下,突然皺眉:“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東西!”

葉白汀輕歎:“事到如今,你確定還要裝下去麼,八王子?”

他怎麼可能打沒準備的仗?

整個回來途中的安靜,剛剛自己在房間的靜坐,可不是白白浪費時間,他的腦子一刻都沒停下思索,沒叫申薑幫忙,翻找各種資料卷宗,是因為不需要,太多東西早就在他的腦海裡,他需要的隻是整理分析,把該用的東西串成線,讓自己明白醒悟,並且迅速找到應對辦法。

仇疑青進宮麵聖也不是白去的,他在和皇上說這件事的過程,本身也是一個捋清事實邏輯的過程,雙方分析整理了很多,也做了大致計劃,包括將來怎樣行動,可能會產生哪幾個不同方向的結果,哪邊有利,哪邊不利,哪裡需要提防,哪裡可以利用,哪裡得查漏補缺,小心應對……能想到的全部都想到了。

他和仇疑青吃完飯,又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聊了一遍,用各種方式提出疑問,交叉驗證,一點細節都不漏過,從各個方麵印證了心中想法,沒必要懷疑,就是這麼回事。

“你覺得你編的天1衣無縫,勝券在握,所有一切彆人都不可能察覺,”葉白汀雙眸微淡,“我們也不可能知道?”

青鳥眯了眼:“是很奇怪啊,你們為什麼這麼猜?為什麼會認為,我是八王子?”

葉白汀:“你第一次出現在我們視野,是什麼時候?京城雷火彈的爆炸案子?還是帶著藍魅組織蛇形標記的關鍵人,李宵良出現之後?”

“這個名字,我們問你時,你說不知道,我們也確認過,他不可能和你傳遞過任何消息,這就奇怪了,他那麼著急的跳出來,上躥下跳,多方鑽營,誰的勢都想借,誰的人都想認識,甚至還尋過我那義兄賀一鳴……”

“我猜,他其實不是你組織裡的人,是麼?你的人早就被你安排,散在民間,哪怕做個聾子瞎子,暫時也得按兵不動,這個人動靜大,因他是瓦剌來的細作,想要找到你,但他可能並不是瓦剌王的人,或者你當時不信他是王的人,一直都沒有給他透露任何信息,是麼?”

“他不甘心,策劃安排了很多次事件,尤其那起雷火彈爆炸案,他把火炮都抬來了北鎮撫司,要炸西牆,毀了詔獄,就是想釣你,多好的機會不是?多少人聞風而動,借機越獄,你愣是一動沒動,這般穩得住……是不信他,還是相處之久,知道北鎮撫司手段,認為對方一定不能成功?”

葉白汀微微傾身往前,眸底閃過思索的光:“自去年十月,詔獄想要越獄的人突然增加,是被你蠱惑的吧?包括爆炸案裡想趁機出去的人,其實也是被你扔出去探路的吧?”

“你越獄的想法,其實並非從那個時候開始,早就有了,隻是沒那麼急。瓦剌使團來是你最後的機會,你隻要在這之前離開詔獄即可,上回琉璃小圓球炸1彈的事,才是你籌謀良久,讓琉璃坊老板娘安排好的越獄計劃,你依計行動,並且已經出逃成功,離開了北鎮撫司,假扮成他人……可惜還是被我識破,被指揮使帶抓回來了……”

“我現在仍然記得,那位琉璃坊的老板娘,自己在堂前咬毒自儘,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士子,屬下為您儘忠了’,我當時還疑了一下,是不是自己沒聽清,詔獄裡隻有一個青鳥,隻是組織頭目,跟她一樣是給彆人效力的人,何來士子一說?現在明白了,你本來就是她們的士子。”

“不過這一回,你想藏也藏不住了,錦衣衛抓了你,就不會輕易放,你不給出點硬東西,是糊弄不過去的,所以你撂了很多話……努力編造,給自己多套兩層皮。”

葉白汀聲音不高,隨著徐徐話語,往事一幕一幕滑過眼前,那些經曆過的案子,人名,一個個跟著浮現,那些如同蒙了一層霧的東西,不再模糊不清,慢慢的,看得清清楚楚。

葉白汀記得很清楚,他到詔獄,辦的第一個案子與烏香有關,第二個案子就收到招攬,有人想說服他合作越獄,第三個案子,京城雷火彈爆炸案,北鎮撫司被攻擊,有人試圖越獄,有人按兵不動,也是在這個案子裡,他們第一次看探知到了這個神秘的瓦剌組織。

他當時還道仇疑青果真算無遺策,願意重用他的原因,就是他身處環境特殊,要借他看一看,找一詔獄的人,他還以為要很久,沒想到那麼快就應驗了……

再後來,就是在賀一鳴身上找突破口,釣出了關鍵人物李宵良,從他身上得知了青鳥的存在,可也是知道了青鳥的存在,並不知這個人是誰,在哪裡,還是琉璃球爆炸案發生之後,青鳥按計劃出逃,沒有成功,被仇疑青再回來後,他們才算扒出了青鳥這個人。

青鳥為了保命,說了很多消息,可儘管如此,還有埋的很深的東西沒有交代,他仍有秘密。

葉白汀看著對麵的人:“你是以何田這個名字入的詔獄,被我們懷疑盤問,卻不過去,交代了自己的青鳥身份,我們指揮使之後去查過,你說的有些東西能印證,比如吃過的食物,某個特殊的小村莊,可那和你頂替的這個何田沒什麼關係,此人生平比較簡單,並沒有去過太多地方,那是隻有你青鳥,或八王子,才曾經經曆過的東西。”

“那個小村莊的確安靜平和,早上有很美的霞光,但我們指揮使向來細心,還查到了點不一樣的東西,比如……那裡曾發生過一場惡戰,生死攸關,血沁濕了土牆……”

“所以你說你是青鳥,是組織頭目的兒子,為了保護八王子行蹤,折損了很多,你父親甚至因為此事身亡,死前命令隱退,所有人靜默,我們信了你。”

“可後來我們發現不對,這並非事實,對麼?”

葉白汀盯著對麵人的眼睛:“那個首領根本沒有兒子,你也不是他的兒子,你是他的士子,他是你的部下,在最危急的時候,他選擇自己為餌,為你調開後方追兵,護你性命——或者,是你殺了他,用他迷惑敵人,順便編了個兒子身份,稱自己為青鳥,用以避禍,是也不是?”

“再或者,青鳥這兩個字,原本也不是杜撰,你早早就參與了組織事務,站在頭目身後,以‘青鳥’令,發下過許多命令,才讓手下人沒覺得不對……”

青鳥拳頭緊握,沒有說話。

葉白汀:“當時要追殺你的人是誰?九王叔的人?”

青鳥眸色陰陰:“你不是很能猜,繼續擦啊。”

“不是九王叔,就是你不甘寂寞折騰,惹出來的事,”葉白汀並沒有非得要個結果,繼續道,“你應該是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你非常清楚被人捉到是個怎樣的下場,你不可以被捉到,但你身單勢薄,隻要在外麵,這個結局幾乎已經是必然,你逃不開,躲不掉。”

“那怎麼辦呢?你尚未長成,身體特征很容易辨認,勢力還需要積蓄,有沒有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容你藏身呢?大昭這麼大,可追著你的人如附骨之疽,趕不走,殺不完,還很強大,有沒有一個地方,是這些人絕對進不去,也想不到的?”

“你冥思苦想,想到了一個地方——詔獄。不管是官場密談,還是民間流言,這都是一個非常恐怖可怕,進去了就出不來的地方,沒有人想進去,也沒有人想到你會這般合得……你想了個辦法,做了個幾個替身局,頂替了這個受親族株連,需要入獄的何田,是麼?”

青鳥:“我不——”

他剛張口,就被葉白汀阻了:“我勸你想好了再說,你頂替何田進來,原本的何田在哪裡,被你殺了吧?你猜錦衣衛在外麵的衛所有沒有找到屍體,有沒有傳信回來?”

青鳥一噎,沒說話了。

葉白汀又道:“你說你是青鳥,當然可以隨便編年紀,但你是瓦剌八王子,年歲和何田其實並不相符,何田入獄時,卷宗檔案上記錄的是十四歲,但瓦剌八王子,似乎更小一點?”

也是因為這個年齡差,他們才一點都沒有往彆的方向想。

“不過後來我們注意到了,瓦剌人因地域原因,發育要比中原人快一些,同樣年紀個子也略高一些,你冒充此人,其實並不存在什麼難度。你隻要將認識這個人的人全部殺光,抹掉所有可能的痕跡,用些心機,就能頂替他,還不被人知曉,對麼?”

更何況此人還是個受了株連,要進詔獄的人,哪怕彆人認識,也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會多關注,又為彆人的假扮創造了更多有利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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