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我想陪你很久(1 / 2)

詔獄第一仵作 鳳九幽 12700 字 11個月前

有些人, 長的好看,笑起來眉眼彎彎,看起來很乖, 跟個小謫仙似的,其實一肚子心眼, 就是個披著兔子皮的小狐狸,肚皮比誰都黑!

瞧瞧這話說的, 瞧瞧這威脅放的,比他身邊坐著的狗男人都敢!

沙丹瞪著葉白汀,臉色鐵青,底兒都掉完了, 叫人扒了個乾淨, 他還能怎麼編?哪怕編得天花亂墜,也不過是讓人看笑話罷了!

“你們到底想怎樣!”

他眼下實在沒什麼耐心,也穩不住心態,牙齒都快咬斷了!

“八王子莫急嘛。”

葉白汀反倒還安慰他,輕描淡寫的點出最關鍵的點:“我們安將軍身上的毒——”

沙丹冷笑一聲:“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人了!既然是答應的約定,要奏表成文的,怎會反悔!我瓦剌也是要臉的!隻不過麼……”他眸色陰陰,涼涼滑過仇疑青,“這個‘難眠’之毒, 本王也不大懂,據說製作過程尤其繁複,是對你們安將軍發自內心的敬意,怎可怠慢?這毒做出來,就沒打算要解,就算有解, 過程也很漫長,很艱難,我們說了方法,你們也不能立刻解決,將來如何,安將軍會不會死,得看你們自己運氣,還有他有沒有這個命。”

想想他又有些安慰,無論如何,他們總算算計到了安將軍不是?要是運氣好,沒準這回人就能死透……

仇疑青懶的搭理他,指節直接叩了叩桌麵:“不必廢話,來聊聊三皇子吧。”

沙丹眨眨眼:“誰?”

葉白汀:“少裝傻充愣,你認識三皇子,對吧?”

“這話怎麼說的?”沙丹皺著眉眼,話張嘴就來,“你大昭天子不是很年輕?好像才娶了皇後沒多久,懷胎十月都不夠,哪蹦出來個皇子?還行三?一口氣抱仨?”

“看來八王子並不想出去,覺得外頭的日子也沒什麼快活的,”葉白汀轉向仇疑青,認真建議,“要不咱們先回去?再想想彆的法子?比如交個假貨給瓦剌使團,我覺得就不錯。”

仇疑青還真點了頭,站起來要走:“可。”

“等等——”

沙丹怕這對沒良心的狗男男真的走了,趕緊叫住:“本,本王又沒說不能談……”

他眼底亂轉,指尖捏緊,坐著的凳子好像長滿了刺會紮人似的,全是下意識動作,根本忍不住,看得出來,他非常掙紮。

葉白汀一點都沒同情,反而做架勢站起身,給他更多的壓力——

“行,我給你們東西行了吧!”沙丹很快認了命,滿臉陰沉,答應了。

見兩個人再次安安穩穩的坐下來,他還是有些不甘心,陰□□:“你們錦衣衛還真是厲害,這一年堪稱翻天覆地,本王潛伏詔獄這麼多年,從未覺得此計不通,反而誌得意滿,因為一切順利,因為這詔獄雖難出,這也不是完全沒機會,隻要有錢,有人,我完全可以自己掌控時間和機會……可自打去年七月,你仇疑青成了指揮使之後,所有一切都成了空!”

“我原先不是出不去,是不能,我的勢力還需積蓄,慢慢的,經營的差不多,隻要再給我一點點時間,三個月,不,哪怕一個月,我就能安排好,從容離開,可偏偏那個月,你仇疑青成了這裡的指揮使!自那之後,所有前路全部斷儘,不管我想什麼招,慫恿什麼人,用了什麼計劃,全都逃、不、出、去!”

不是他能力不足,是他運氣不好,天不助他!

難不成大昭這次真有國運,壓了他瓦剌?

葉白汀慢悠悠微笑:“八王子實在不必著急,這不就有機會了?我們指揮使方才已經答應了,隻要你給出誠意,我們不是不可以放你離開。”

沙丹哼了一聲:“三皇子是不是?你們問的這麼精準,看來是知道那位乾的事了?知道多少?”

葉白汀微笑不變:“這個你不用管,隻消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讓我們聽聽。”

都是千年的狐狸,誰不知道誰?

這就是套話呢,一點自己的東西都不漏,就是想讓他把所有交代出來,好方便分析,沒準這對狗男男什麼都不知道,就等著他解惑呢!

他似笑非笑:“本王最後的底牌,為什麼要隨便賣與你們?”

“亂黨為禍,將來必是會被平叛的,”葉白汀諄諄誘導,“八王子可以這樣想,兩國邦交,文書來往,有各種流程要走,無論如何,你都得過一段時間才能離開詔獄,我大昭沃野千裡,你此去山高水長,行至邊境,怎麼也得小幾個月?在離開邊境之前,你沒其它路,最後的邊防線,一定是安家軍……”

“我們指揮使不想讓你走過去,任你前番諸多本事,一定走不過去,我們指揮使和你定下約定,說護你安全,你就能安全,任你那九王叔多大本事,都害不了你——這些,那位三皇子可能做到?”

葉白汀微微一笑:“我們能在這裡同你說這些話,精準的提起這個人,篤定你同他有關,你覺得我們什麼證據都沒有,隻是在詐你麼?”

沙丹皺了眉,心下思量。

的確,他從未和這對狗男男提過三皇子,詔獄裡也沒有一絲半點相關的風聲,這兩個人開口就直接問,指名道姓,還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葉白汀修長食指點了點桌麵:“我勸八王子收起那些小心思,你可好好想一想,跟我們合作,還是跟三皇子?他未必靠得住,我們指揮使卻是一言九鼎,說話算數的。”

沙丹垂眼,陷入了沉默。

這次時間有點久,好在葉白汀和仇疑青也不急,仇疑青甚至讓人上了茶,親自倒給小仵作,還溫馨提醒:“慢些飲,小心燙嘴。”

葉白汀當然也不會忘了自家男朋友,自己解了渴,便將茶盞續上,推給仇疑青:“你也喝。”

仇疑青目光微深,也沒說話,就著他用過的杯子,慢條斯理的飲茶……

解渴,也甜心。

沙丹:……

你們到底有沒有想談正事!敢不敢給我這個王子一點尊重!

他氣的很,可恨這對狗男男隻是嘴上說著好心,連茶都不願意分他一口!

“本王從未見過這位三皇子。”他陰森森的開了口。

葉白汀竟也點了頭:“這個我們理解,畢竟你人在詔獄,這麼多年沒出去過,想見也見不著不是?除非他跟你一樣,腦子打了結,也跑到這裡當囚犯。”

“你在罵我?”沙丹聲音陰惻惻。

“哪能呢?”葉白汀笑靨如花,“八王子天下第三聰明,也就僅在我們指揮使之下而已。”

沙丹:……

謝謝,他並沒有很開心。

“算了,本王不同你這小仵作計較,”沙丹懶懶開口,“總之呢,這北鎮撫司詔獄,在你們指揮使過來之前,還是有很多空子可以鑽的,我出不去,沒辦法頻繁接受外麵消息,但每個月,或每兩個月,都會有機會接到手下密報,並安排他們之後的計劃……”

“你猜的不錯,本王手下折損太多,彆說勢,連銀錢都短了,若不好生尋求生財方法,許根本等不到本王出來,便是在這種四處尋找機會,硬碰的時間,本王的人碰到了這位三皇子。”

“三皇子自稱是先帝遺珠,比當今聖上大幾歲,隻是生下來不足,被養在外麵,幼時比較艱難,但他乃真龍正位,紫薇星罩頂,注定潛龍出淵,來日大放異彩……”

“他可是厲害的很,早早在外麵豎起了大旗,說要乾大事。因先帝病逝時他沒有趕上,新帝登基成了定局,他隻能暗裡積蓄力量,以期來日,動作並不很快。”

沙丹說著,嗤了一聲:“本王猜他並不是求穩,也不是不想一把把宇安帝拽下來,畢竟往前數幾年,你們宇安帝混的也不怎麼樣,還不如當今的太皇太後和尤太貴妃呢,本王估計著,是這位三皇子自身實力也並不允許,他羽翼未豐,不敢輕易涉險,不過這幾年積累下來,應該差不多了,頻頻出手,叫你們發現了端倪……”

“他手下有很多生意,在海邊有囤兵操練,畢竟要乾大事麼,他需要秘密蓄兵,他心也臟,哄自己的人很有一套,各種禮賢下士,鼓勵暗示,施恩獎勵,不吝錢財,自己辛辛苦苦練的兵,不想隨便用,怕糟蹋,有些臟事,就找彆人給他乾——比如我們這種見不得光的組織。”

對方想要一把暗裡的刀,他們想找機會賺點銀子花……

“我們便有了幾次合作。”

沙丹說著有些遺憾:“不過本王手下都沒有見過他本人,隻知道他幾個得用的手下,有一個心腹代號赤蜂,是最忠心,且什麼事都能替他出麵辦的人,此人手下有個商行,叫——”

葉白汀眼梢微眯:“隆豐商行?”

沙丹有些驚訝:“你們連這個都知道?”

葉白汀看著他:“所以你看清楚了,我們並不是要套你的話。”

沙丹沉吟片刻,又道:“不過非常可惜,我們知道的也就隻有這些,還有你那義兄賀一鳴,不過是被他哄騙,成了他手中的刀,你們這位三皇子,最擅攻心,最懂哄人呢。”

葉白汀:“他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

“不知道,”沙丹搖了搖頭,“他從不輕易出現在人麵前,但本王的人探知,他現在應該就在京城,或者,就在你大昭朝堂。”

葉白汀又問:“記號呢?他身上可有什麼印記,能讓人記住分辨的那種?”

“印記……”

沙丹想了想:“你不說本王還想不起來,好像真的有一樁,聽聞這位三皇子幼年過得十分不易,需得靠藥養著,那時身邊還沒有得用的人,有回自己熬藥,撐不住睡著了,藥罐子熬乾,燒了屋子,他的腰腹還是後背,有一塊燙傷痕跡……”

邊想邊補充,沙丹把三皇子的事說完,笑了:“你們要有本事,就把他尋出來抓了,好叫本王也見識見識你們的厲害,不過麼,容本王提醒,他現下早非昨日,手下勢力經營多年,西北軍方,他肯定插不進手,你們這位安將軍籬笆紮的牢,南邊水兵就不一定了,不知道滲透了多少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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